衆人相互見禮,客套了一番,就由劉邦一衆人擁簇着贏高走進了小酒館。
小酒館的門面很寒顫,可屋裡的裝飾和擺設卻是很精緻。贏高跟衆人一同落座,又經過劉邦的介紹,他才知道了屋內衆人名字。剛纔迎接自己的這名少婦叫曹氏,是這家酒館的老闆娘。可贏高從曹氏看劉邦的眼神中發覺出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再想到劉邦跟呂雉結婚之前有過一個情婦,這個女人還爲他生過一個孩子,贏高便肯定了這個曹氏很可能就是劉邦在外面的情人。
其他的四人中出了早就認識的樊噲之外,還有跟劉邦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盧綰、周勃和夏侯嬰。
不過贏高知道劉邦在呂府的時候也邀請過蕭何,可他在酒館沒有見到蕭何的人影,便向四處張望。
劉邦看到贏高向四處張望,就猜出了他在找蕭何的身影,便笑着說道,“高兄不用找了,蕭主薄現在有公務要處理,待會才能過來,我們先喝着。”
贏高笑着點頭。
說話間曹氏已經將吃食端上了桌案,又讓樊噲擡來兩壇趙酒。
劉邦擺上大碗,樊噲將就倒進碗中,衆人舉起大碗,劉邦開口說道,“今日,劉季與高兄相識,意氣相投,劉季敬高兄一碗。”說罷,一飲而盡!
贏高也的舉晚,向劉邦示意,一飲而盡。
大家剛開始聽劉邦解釋說贏高是儒家學子時都有點輕視他,畢竟從戰國開始至秦末這段時間內,儒家除了空談王道治國,沒做過什麼大事情。然而看到贏高喝酒這麼辦豪爽,,滿滿的一大碗酒一飲而盡,沒有皺一下眉頭,根本不像他們見過的腐儒。面對贏高是心中也有了好感,等贏高喝完,不由的放聲吼彩。
樊噲繼續倒酒,贏高舉碗向劉邦和衆人說道,“高穎遊學到沛縣,能夠認識劉兄和各位兄弟,這是我們的緣分,高穎也敬劉兄和諸位一碗。”說吧,很乾脆的一飲而盡。
“好!幹——”劉邦說道,舉碗一飲而盡。
“幹——”其餘衆人也是舉碗一飲而盡。
有了贏高的豪爽表現,喝酒的氣氛非常的熱烈,再加上樊噲和周勃、夏侯嬰等人都是善飲之人,衆人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竟然喝的是昏天黑地。
這時,贏高趁機向身邊的樊噲詢問道,爲什麼昨天被帶進了衙門,今天就放了出來呢。
樊噲早已喝的面紅耳赤,他聽完贏高的話,又喝乾了一碗酒,這才大聲說道,“曹獄椽跟大哥關係非同一般,縣衙又有蕭主薄照顧,樊噲昨天進去今天就出來了唄!”
衆人聽完樊噲的解釋,頓時哈哈大笑不已。
劉邦罵了樊噲一句沒出息,便向贏高解釋道,“高兄別聽他胡說,沛縣私鬥比較嚴重,要是像樊噲和雍齒這般私鬥一番就要坐牢,估計現在縣衙的大牢已經人滿爲患了。所以,只要私鬥雙方沒有鬧出是人命,衙門頂多關他們一兩天就會釋放。再說縣衙要是真抓這些人,就管這些吃喝拉撒養是一筆開銷,縣衙也養不起他們啊。”
“以劉兄的意思,好像不止沛縣這麼做吧?”贏高再次問道。
“對,其他的地方我倒是不清楚,就泗水郡的各縣衙基本都是這樣做的。”劉邦不以爲然的回答道。
贏高聽到劉邦這般回答,他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表情,內心去震驚不已。他沒想到山東各郡縣的吏治會腐敗到這種地步,官府對私鬥的人竟然只是關一天就釋放。私鬥依照秦律,是要按照輕重處以刑罰的。不過贏高現在又不是大秦的太尉,山東個郡縣的吏治腐敗也跟他沒關係。所以,他在心裡嘆息了一聲,便收回了心神,加入了劉邦等人的飲酒取樂之中。
酒宴進行了一個時辰,贏高便見到了趕來赴宴的蕭何以及他身後的曹參。
蕭何的曹參來到桌前,首先給贏高施禮,又跟衆人問候了一番,這才加入了喝酒的行列。爲了處罰兩人遲到,罰酒三碗。蕭何的曹參兩人是來者不拒,竟然一口氣喝完了三碗趙酒,讓贏高非常的佩服兩人的酒量。
蕭何入座之後坐在了贏高身旁,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聊的話多了,贏高便從蕭何口中得知了他跟張衍的關係。原來蕭何跟張衍是師兄弟關係,蕭何的陰陽家的弟子。
聽到蕭何的回答,贏高面上表現的很平靜,內心則是波濤洶涌。
因爲這樣發現太過驚世駭俗,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擁有宰相之才的蕭何,他竟然會是陰陽家的弟子。繼
不過在一想蕭何從沛縣的主編到輔佐劉邦的整個過程,贏高也覺得唯有他現在陰陽家弟子的這個身份才能說得通他爲什麼會死心塌地的輔佐劉邦。
畢竟,陰陽家是通過陰陽五行之說和星象學來解釋世間萬物的。民間常說劉邦腳踏七星,他所居住的地方的天空常有祥雲浮動,這是天子之氣的表現。估計蕭何就是因爲受到陰陽家學說的影響,才認爲劉邦是天生的帝王,纔會放棄了自己的官職,率領整個家族心甘情願的追隨劉邦造反。
“高兄這是怎麼了?”蕭何見贏高聽完自己的回答,怔怔發愣,便開口詢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見在想,陰陽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學派呢,會有蕭兄這樣的大才。”贏高急忙回神說道。
“什麼大才,只不過是一個縣衙小吏而已。”蕭何淡淡一笑說道,“蕭何懂的也不多,要是高兄想請教的話,改日蕭何越高兄跟師兄一敘便知陰陽家學說,師兄可是深的老師真傳。”
“高穎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不老蕭兄費心了!”贏高尷尬一笑說道,張衍太過古怪,他可沒心情跟張衍談論什麼陰陽家學說之類的話題。“蕭兄請!”贏高舉起酒碗向蕭何說道。
“高兄請!幹——”蕭何也舉晚說道。
兩人大碗一碰,便是一飲而盡。
“哈哈——”這時同桌傳來了大笑之聲,贏高和蕭何剛下酒碗,詳細傾聽,才發現是樊噲在給衆人講笑話。
說的是他跟雍齒被關進大牢時,雍齒跟官差說過的話。
樊噲將雍齒的聲音學了個八分像,再配上他那五大三粗的身板,說出的話倒是讓衆人忍俊不已。
酒喝到酣處,衆人便露出了自己的本性,不是高聲大吼,就是大聲狂叫,依次發泄自己的心中的壓抑之情。
贏高也受到了現場氣氛的感染,舉起酒碗,大口喝乾碗中的烈酒,大聲吟道,“秋天相顧兮四野飄蓬,未就丹砂兮愧對葛洪。痛飲狂歌兮流年空度,飛揚跋扈兮誰爲稱雄?”
突然,衆人都被這首給鎮住了,愣了幾秒之後才爆發出吼彩聲。
這首詩既表達出了心懷熱血的有志之士的壯志豪情,又體現出了他藐視權貴,人前稱雄的豪放闊達之態。即便是樊噲和周勃、夏侯嬰等人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也被激發的熱血澎湃,大聲叫好。像蕭何、曹參和劉邦三人聽懂這首詩所表達含義,他們也不由的爲贏高的闊達和不羈所折服。
劉邦更是受到了贏高這一首詩的鼓舞,他起身拔出了放在一旁才長劍,揚言要持三尺長劍,拜將封侯。樊噲和周勃、夏侯嬰等無不大聲吼彩爲他助興,蕭何和曹參也是放聲大笑。
宴會的氣氛達到了最爲熱烈的頂峰。
直到午夜時分,宴會才得以結束,只是這個時候衆人已經喝得東倒西歪,特別是劉邦,他已經醉的連說話時都有點吐字不清。
贏高喝了不少酒,也有了醉意,可還沒有醉到像劉邦和樊噲等這樣東倒西歪的程度。所以他的頭腦還是比較清楚,等到宴會結束時他向劉邦和蕭何等人告辭在白方的攙扶下出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