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誤會解除,誰是黑手
伯爵夫人會揪着這事不放安以然早就料到,她們不就是想找這個點把她趕走嗎?那她就順着她們好了,她也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本來就不屬於她的地方,呆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了,她的家在z國,不在這邊。舒殢殩獍
她好奇沈祭梵的故鄉是什麼樣子的,現在都知道了,想回去的想法很迫切。
電視劇看了不少,多少給她帶來了危機感。或許她已經感覺到伯爵夫人會對她做什麼,真對她做什麼,這也是在情理中的事,這裡的人,哪一個不是想把她趕走?沒別的原因,就因爲她不配。
安以然覺得沈祭梵真的太殘忍了,怎麼可以把她拖進這也的漩渦中呢?他自己是從水深火熱中走出來的,他能不知道這樣的環境有多殘酷嗎?
明知道她膽小,並不勇敢,還笨得可以,可他偏要把她拖進來。他就是不讓她好過,他怎麼能這麼壞心呢?不結婚就什麼事都沒有,不結婚他們不一樣可以在一起嗎?爲什麼要結個婚,讓她陷入西面楚歌的地步?
她這樣愚鈍的腦子,怎麼可能抵得了伯爵夫人將對付她的手段?她現在面對伯爵夫人已經,開始從心底發涼,她不想莫名其妙死在異國他鄉,她想趕快回去。
就當是被她們趕走的,她想過得安靜一點異世戰神傳說。
安以然也不管沈祭梵在幹什麼,直接一電話過去哭着吼道:
“沈祭梵你回來,馬上回來……”
“然然,我在忙……”沈祭梵聽見電話裡的哭聲,怔愣了一瞬,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馬上回來,我要回國,沈祭梵我要回國,我要你馬上回來!”安以然哭得氣兒都斷了,眼淚斷線似地嘩啦嘩啦往下掉,沈祭梵連問了幾句發生了什麼事,她才斷斷續續的出聲:“她們,她們拿了我的畫,我的畫毀了,我畫了兩天的……我摔了夫人的茶盤,沈祭梵,我摔了你母親的茶盤……”
沈祭梵沒出聲,只讓她別哭,然後電話掛了。
沈祭梵現在是真忙,在開會,而且是家族的事。他自己公司的事他倒是可以往後推,他能做主,可跟婭赫家族和內閣有關的,他就不能那麼隨意,全族人都睜大着眼睛望着你這個家主的一言一行,在這樣重要的場合下,作爲家主怎麼能拋棄家族利益擅自離開?這樣,把全族人置於何地?
沈祭梵掂量着輕重緩急,小東西不到委屈得不行的時候是不會這麼無禮的要求他回去。之所以這麼急,應該是在害怕,因爲碎了伯爵夫人的茶具。
伯爵夫人是很喜歡擺弄中國的茶藝,這點他多少知道,想必是夫人在氣頭上說話嚴厲了。小東西本來又是個敏感的,別人的感受比自己還重要,這不就是怕了,又受委屈了。所以電話打到他這來了,沈祭梵人是沒走,可心已經不在了。
事情完全都沒解決,又堆上了。沈祭梵粗粗看了一眼各方呈上來的資料報表,“哌”地一聲摔桌面上,擱在手邊的咖啡杯被連帶着顫了幾顫,所有族中長輩和後來提攜上來管事的人全都凝神屏氣望着他,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安靜的觀望中。
誰都不知道公爵爲什麼忽然發火,到底是哪邊的生意出了問題,還是收益沒達到預定指標?幾個平時倚老賣老的長輩開始心虛了,家族中的生意都是憑實力說話。無論輩分再高,身份再高,沒做出成績的一律在下一屆評選上降級,或者直接出局。所以幾個平時能挑事當績效又不好的長輩開始發懵,報表肯定是動過手腳的,呈上去的賬目同樣也是特別做過的,至少看起來不會怎麼慘。
可公爵這時候忽然發火,難道是……幾位長輩心一頭一臉的虛汗,這麼快就發現了嗎?做得那麼縝密的賬目和報表,一眼就看了出來……
“所有呈上來的東西,再給你們兩天時間,重新整理一次,如果再出現任何遺漏……”沈祭梵後面的話自動省略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說得太清楚。
話落起身就走了,給衆人留了一個大背影。
後面議會廳的人神色都不太好,特別是幾個手腳動得過大的,面色還慘白着,冷汗不停地冒。誰都知道公爵大人雖然年輕,可手段卻毒辣異常,某些方面的能力強悍到令人恐怖。寧願相信是公爵提前就讓人調查過他們,也不願意相信就憑那單單的一眼就看出了賬目的問題。真要那樣,這也太逆天了。
沈祭梵回了公爵府,所有下人都在大廳堆着,外門兩個接應的人都沒有。沈祭梵有些上火,魏崢在門口站着沒有先離開。似乎來了這邊後,沈祭梵身邊跟的人只有魏崢出現了,其他人就跟忽然消失了一樣。
沈祭梵沉着氣走進大廳,下人一看公爵真的回來了,都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開幾步:“公爵大人!”
“處在廳子裡事情都做完了?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沈祭梵冷聲而出,基本上這應該是沈祭梵第一次在家裡發火,單看他臉色就能看出來,大人心情不佳。
所有人不該在大廳伺候的人全都唯唯諾諾的退下去,沈祭梵走進去,高大的身軀立在沙發前方,目光灼灼的掃了眼現場,最後看向安以然逍遙妃常:拐個王爺來暖牀。
安以然眼眶通紅,還在抽噎着,眼巴巴的望着他,沈祭梵健壯身形擋去大半後方的壁爐,安以然目光有些閃躲,很快就轉移開了。似乎是失望,因爲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回來了,她說過的,他在這裡是她惟一的靠山,儘管他現在回來了,可對她來說已經過了那個情緒點,過了那個點後再做什麼都是徒勞。
她現在情緒下去了,本來是想趁着高漲的情緒鬧一通負氣回國的。可在等他的時間裡脾氣情緒已經落了下去,現在除了委屈就什麼都不剩。
如果是現在讓她在碎了伯爵夫人的愛物,她肯定做不到。
沈祭梵真的回來了這不僅令家裡下人吃驚,就連伯爵夫人和婭菲爾都大感意外,婭菲爾之所以毫無顧忌的說今天去騎馬,就是因爲知道今天是婭赫全族人的大會,在會場外有各種各樣的活動進行,她說什麼都可以,根本就不用怕被拆穿。再者,這麼重要的日子,誰會相信他會爲了那女人趕回來?
伯爵夫人也只能慶幸沒有利用今天這事順水推舟的爲難安以然,要不然現在可就有的看了。目光看向安以然,這女人是真讓她開始刮目相看了,還以爲是個任人捏揉的泥人,沒想到竟然是隻會咬人的兔子。
“家裡的事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你的人受委屈。”伯爵夫人勉強笑了下,對着兒子說。兒子這時候回來,顯然就是不放心。不放心的原因是什麼?當然是怕她會對安以然做什麼,她不想讓兒子跟她的關係疏遠,爲個女人不值得。
沈祭梵目光轉向伯爵夫人,出聲道:“她年紀小,很多方面做不好,請您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計較,明天我讓人從中國找一套更好的茶具給你,代她賠罪。”
伯爵夫人點頭:“有心了……唉,再心愛之物,算了,摔了就摔了吧。到底安安是你的人,不是外人。一套茶具而已,東西還能比人重要了?”
伯爵夫人這話是以退爲進,是讓自己兒子知道那是她心愛的東西。不是她不計較,而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所以纔沒多說,這完全是維護了兒子的面子。
轉向安以然語重心長的說:“安安,我方纔語氣是重了些,你不要往心裡去。”
安以然看着伯爵夫人和夫人身後的婭菲爾,咬了咬脣。轉身走向沈祭梵,手裡的畫紙遞他面前說:“我沒有無理取鬧,你看,前晚上你還誇我畫得好,可是,現在被毀了,沈祭梵,我畫了兩天的畫,沒了。你還誇這張畫得好的,我平時畫那麼多,沒有一張你說過好,可這一張不一樣,你看,全髒了,鉛粉都暈開了……”
安以然沒那麼笨,能聽不出來伯爵夫人話裡的意思?伯爵夫人那麼說,沈祭梵當然心裡往哪邊偏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不僅如此,還會讓沈祭梵下意識把這事的錯怪她身上。所以安以然並沒有迴應伯爵夫人,而是直接跟沈祭梵說委屈,反覆說那是他誇讚過的,因爲他一句誇讚,所以讓她倍感珍惜。
伯爵夫人的茶具是珍愛之物,她的畫同樣是寶貝得不得了的,這點沈祭梵很清楚。而且除了本身畫是她寶貝的之外,還帶上他一起說,這就會讓他心裡有極大的滿足感,會更願意站着她這邊爲她着想。
安以然並沒有那麼笨,她嘴上不說,可心裡很清楚沈祭梵是很在意她的。
沈祭梵眸色微微沉了沉,下意識接過安以然遞來的畫,素描紙已經被茶水暈了,一團一團的黃漬,並不好看那種,這些勉強可以處理掉,可鉛筆畫的,有些被茶水跑過的地方已經暈開了。建築速寫本來極其講究線條的表達,而且她勾的是裝飾意味很濃的古建築,複雜的線條花紋有些地方几乎模糊成了一團。
所以,這張畫,是真的毀了,即便再高新的處理技術也還原不了。
沈祭梵一手拿着畫一手把安以然拉進懷裡,輕輕在她肩上拍了下:“別難過,壞了再畫一張,嗯?你繪畫功底厚,再畫一張不會花兩天時間重生之天下權柄。”
安以然順着倚進他懷裡,好吧,她承認她就是故意的。她做不了合格的公爵夫人,她只想做他喜歡的女人:伯爵夫人又怎麼樣,你兒子喜歡我,你再不喜歡也沒用,你只要能左右得了他,讓他對我視而不見,那我也不會死皮賴臉纏着他。
“沈祭梵,我們回國好不好?”安以然低低的說。
這話讓伯爵夫人當下臉色不好看了,這個小狐狸精,竟然想把她兒子拐走?
“艾瑞斯,這次你父親的事情族裡人都很重視,你現在離開,這……”伯爵夫人緊跟着出聲,也顧不得人家小兩口卿卿我我,直接打斷。
伯爵夫人懂中文,可婭菲爾不懂。所以伯爵夫人一出聲婭菲爾也慌了,出聲反問:“艾瑞斯哥哥,你又要離開了嗎?伯爵公大人的宴會你不參加嗎?艾瑞斯哥哥,你不能這樣。你纔回來一個月,這麼快就要了嗎?國家法案修訂,艾瑞斯哥哥你是議會成員,你怎麼可以不參加?你參加,議會的結果還能公證嗎?還有,我聽父親說過,國王陛下會在議會之後親自接見你,這麼多的事,你現在要走了,誰來幫你處理?艾瑞斯哥哥,爲了一個女人,你這樣做有失公正!”
婭菲爾說得義憤填膺,惱怒的主要原因是她的目的還沒達到,如果在這樣的時候他撒手走了,那又得等到什麼時候?她都三十了,青春已經耗去了大半,她等不起了。無論怎麼樣,一定要留住他,不能走。
伯爵夫人有些情急,這事情太突然,她關心的當然不只是婭菲爾的事情。婭菲爾的事不算大事,可與伯恩公爵府結盟這事情不小。除開迫切的想要與伯恩公爵府結盟之外,確實頂上來上不少的事情,家族的,王室的,最重要的是內閣議會。全國的法律條例最後通過與否都是由議會決定,議會肯定之後纔有國王予以通過。之後是不能缺席的國會,國王接見。無論哪一件,都必須人在。
“艾瑞斯,事情的輕重緩急你比我們更清楚。你的決定向來不受人左右,可艾瑞斯,你身上的責任不輕,你必須要承擔起來。多少人盯着你看,你這時候離開,會讓多少人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艾瑞斯,後果嚴重幾何,你要三思。”伯爵夫人在婭菲爾話落後再度急急出口,看得出她眼底的焦慮。
大抵,伯爵夫人全身上下最真實的地方就是她掩藏在眼底的情緒了。伯爵夫人臉上動過太多次,已經沒什麼自然的表情,高興與否根本看不出任何差別。
安以然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兩個着急的女人,又快速了轉了回來,連往沈祭梵胸膛貼。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她不過才說一句而已,就讓她們這麼急了。
沈祭梵說她不笨,確實不笨,拿下這個男人她就贏了全世界。
沈祭梵現在對安以然瞭解到什麼程度?不用看她的臉就已經猜到她現在臉上的表情,因爲她身上的氣息變了。人有怒氣,喜氣,各種跟隨情緒而散發開來的氣息,這些,只會是熟悉至深並且有明察秋毫的本事的人才察覺得出變化來。
所以沈祭梵當下就擡起了安以然的下巴,垂眼看她,低聲道:“高興?”
安以然撇撇嘴,不承認:“哪有?你又冤枉我。”
伯爵夫人這次是真被激起了情緒,她不認爲這是隨便說笑的兒戲,這是很嚴肅的事情,怎麼能在說正事的時候還打情罵俏?這是她的兒子嗎?
“艾瑞斯。”最起碼的尊重呢?伯爵夫人微微皺眉。
婭菲爾本來很想說話,可看伯爵夫人,立馬閉嘴了,這樣的時候最好不要出聲。夫人微微激紅的臉色顯然已經發怒了,都這樣了她就不相信夫人還會忍着不會對那女人出手。她可是等這樣的機會等好久了,光她着急有什麼用?夫人急了她的事情纔會成。她要想嫁公爵,還得靠伯爵夫人幫她一把。
沈祭梵拍拍安以然的臉,把她帶向另一側,擡眼看向伯爵夫人道:
“我清楚我在做什麼,事情沒處理完,我不會離開新神王傳。”
“老公……”安以然小小聲喊了句,伸手去抓他的袖口,這話他昨晚就說過了,她現在這樣,只是想氣氣趾高氣昂的婭菲爾而已。這個男人是她的,要搶她什麼都可以,就是男人不行,她就沈祭梵這麼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沈祭梵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下,以示警告。
安以然撇嘴,沈祭梵沒看到她的動作,可伯爵夫人和婭菲爾看得清楚。不擺出公爵的高貴身份,那至少也是她的丈夫,那是一個妻子對丈夫該有的態度嗎?
“安安,你太不知禮數,對丈夫要做到恭敬。你是艾瑞斯的妻子,你怎麼能對他的話有任何意見?鄉野丫頭不知禮數我不管,可你已經嫁進我們婭赫家,你就得守族規!”伯爵夫人能對別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可對這事上絕不縱容。
婭赫家族甚至王室中人,哪個對她兒子不是恭恭敬敬的?這是最基本的態度,身爲妻子,這點都不做到,怎麼能去要求別人?
“你是公爵夫人,你這樣的行爲非常令人憤怒!你知道你剛纔的態度表情,動作,言語哪一樣都能令艾瑞斯聲威受到影響嗎?你是他的妻子,妻子對丈夫都做不到絕對恭敬,如何言傳身教去要求他人?做不到嚴於律已,做不好表率你憑什麼嫁進婭赫家?有什麼資格站在現在的位置?”伯爵夫人聲色俱厲,連續出聲。
這是事出有因,所以纔會當着沈祭梵的面發怒。禮教上,王室向來看得極重。
沈祭梵本想打斷,可想了想,小東西確實有時候行爲上有些過分。他的話她現在是不聽了,起不了多大作用。小東西性子極其反覆,聽話一段時間,又會反彈。沈祭梵也是打瞭如意算盤,既然有人說教,他當然不會再當那個惡人。
安以然原本臉上表情還能穩住,因爲沈祭梵在,她壓根兒就沒往心裡去。可到後面伯爵夫人越來越嚴肅的時候她繃不住了,緊緊抓着沈祭梵的袖口,最後連袖口也鬆了。爲什麼?因爲在伯爵夫人中間停頓的時候沈祭梵沒有幫她說話。
無疑,這表示他贊同他母親的指責,沒有他的默許,伯爵夫人不會再繼續說。
安以然咬着脣,緩緩垂下頭去。這感覺真是太令她心臟吃緊了,才得意兩秒鐘就從雲端給拽了下來。挺難受的,沈祭梵怎麼能在這樣的時候不幫她說話?
伯爵夫人那話,就差沒明點出讓她滾出去了,她不配。
安以然覺得自己因爲撇了下嘴給被這麼嚴肅的數落,有些過了,她並沒有做別的蔑視沈祭梵的動作,有那麼嚴重嗎?她也不是故意的。
大家神色都頗爲嚴肅,倒是婭菲爾笑了,這樣的時刻就該她表現的時候,讓人看看什麼是皇家儀態。端着笑容,在伯爵夫人話落後,笑着說:
“安安,不要怪姨媽對你要求嚴格,王室的規矩就是這樣。那天我母親伯恩府公爵夫人過來時你也在場,當時公爵哥哥出來的時候我母親都起身拘禮。所以,禮教並非針對你。姨媽本身出身王室,禮教要求就更爲嚴格。”
這話等於是爲伯爵夫人的話做了解釋,婭菲爾與伯爵夫人配合確實極好,有人唱黑臉的時候很快另一個就會跳出來唱白臉。把人先膈應了,立馬再說好聽的打圓場。等於前人給耳光,後人給扔糖。
沈祭梵倒是多少看出幾分小丫頭每天不高興的原因了,合計平時她就是被人這麼左右夾擊的。沈祭梵臉色絲毫微變,側目看着安以然,伸手揉着她的頭髮問:
“母親的話,記好了?禮教方面你是需要再規範些。”
“是邪少追愛:拐個殺手做新娘全文閱讀。”安以然低低的應着,她沒說她就做到完美了,只是他們在這方面要求太嚴格了,她又不是他的女兒,惟命是從那也得看情況吧。
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像的傻子,就一味的被他牽着走嗎?果然沈祭梵他們家的人都變態,哪有這麼要求女人的?這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尊重,而是盲目的推崇。男人是天的時代在z國已經過去了,爲什麼還要這麼要求女人?
沈祭梵說了安以然又看向伯爵夫人,鬧也鬧過了,說也說過了,安靜下來後總要把場面收拾了。沈祭梵陪了個好臉色道:
“她年紀小,我們能想到的事情她不一定想得到,再者,她生活的環境跟這裡完全不同。z國是個崇尚人權自由的國家,她在那邊長大,性子自然要隨性散漫一點。但爲了能表現好一點,讓您滿意,所以特意學了宮廷禮教,做得不夠好,也請您多擔待些。”這話還不明白?言下之意就是不要用規範他們的禮教去約束她。
伯爵夫人微微點了下頭,說那話她就一直在注意兒子的臉色。但凡他神色一點不對,她也不會再繼續。顯然是拿捏了程度了,不過今天這場最終沒鬧起來的鬧劇多少還是讓那女人吃了點教訓,讓她知道艾瑞斯並非無條件向着她。
場面總算恢復平靜,沈祭梵把安以然拽身邊,跟伯爵夫人打了聲招呼就上樓去了。進了屋,沈祭梵坐下,安以然站在他跟前,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站着,臉也低垂着,木頭人似的,她這樣伯爵夫人他們揪不出她的毛病來吧。
沈祭梵揉揉她的頭髮,小東西頭髮倒是長得挺快,來西班牙之前剪過一次,可現在又長了。長頭髮是好看,可養那麼一頭長髮營養都被頭髮吸了,身體什麼營養都沒吸收到。沈祭梵一度懷疑給她補的補藥被頭髮吸了,所以強壓着她剪的。
沈祭梵無奈的嘆了聲,揉着黑亮的頭髮低聲問:“沒有什麼跟我說的?”
沒說的他可又要走了,推了族裡的會議,可這時間過去得去另一邊。
“你又要走了嗎?”安以然募地擡眼望着他,急急問出聲。
沈祭梵很滿意看到她眼底焦急的神色,小東西是真的在乎他啊。被放在心尖尖的女人在意着,這是身爲男人的驕傲。
沈祭梵點頭,安以然抿了下脣,低聲問:“你是去騎馬?跟婭菲爾公主一起?”
已經下意識的伸手去抓他衣服了,緊緊攥動着,聲音很是委屈,“你叫她了,你又沒叫我。以後這樣的場合,你可不可以讓我知道?如果你不想我去,你可以告訴我,我不會纏着你非要鬧着去,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沈祭梵,你是我老公嘛,我只是想知道我老公都在做什麼,這樣是可以理解的對嗎?”
攥動着他的衣服,聲音又壓低了些:
“沈祭梵,我也知道我讓你煩了。可是,別人家的老公做什麼,就算老婆不穩都會告訴的。我知道你會說我不懂,但我也想聽。你的商業秘密公司的事,具體的你不用告訴我,我有自知之明。你可以說,比如,今天會去騎馬,然後女伴又叫了婭菲爾。你先跟我說一句話,我好有個心理準備。不然……”
“沈祭梵,你知道今天婭菲爾公主說你們要騎馬的事,我真的傷心了。”小心的挨近沈祭梵,蹲在他身邊,臉埋在他膝蓋上低低的說:“沈祭梵,你是我老公啊,你每天做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知道你在哪裡出現,又去了什麼地方,都是從別人那聽到的。沈祭梵,沈祭梵我覺得我好失敗,我心裡很難過。”
沈祭梵聽得有點鬧心了,把她的臉捧在掌心,低聲道:
“首先呢,今天我沒有去騎馬的行程安排。其次,是我要做什麼,你基本上都知道。我跟你說具體的,你也不懂,開會什麼的,你想聽嗎?見過什麼人你想知道嗎?你也不認識那些人,我說多了你也會嫌煩對不對?再有,我說過,沒有時間出現在任何娛樂性的活動場所,出現的地方從來不需要女伴,還有疑問嗎?”
安以然目光直直的望着他,小聲的反問了句:“不需要女伴的嗎?”
沈祭梵微微擰了眉,面色沉了下去:“你在質疑我的話嗎?”
“礙?”安以然下意識的出聲,目光有些發直,有些空洞,嘴巴微微張開着,表情木木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網遊之大神戀上小綿羊。
沈祭梵目光也看着她,這時候都還在發呆,這小東西……
沈祭梵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傻傻呆呆的小模樣還挺招人疼。沈祭梵手上捏得她滑嫩嫩的臉,忍不住的嘆息,想說她兩句的,得,還是算了吧。
“有什麼疑問,嗯?”沈祭梵壓低聲音問了句。
“沈祭梵,我給你看個東西。”安以然忽然撐起身來往浴室跑。
安以然本不是個會藏得住事情的人,自己已經放進心裡的事,沒打算說出來。可也要看是什麼事,如果是有關沈祭梵的,她肯定憋不住。就算對他有意見有不滿,還是會嘟嘟嚷嚷當開玩笑就說出來了,總不會讓自己跟他之間放一層紗隔着。
她不喜歡那樣,更不習慣那樣。她對他從來都是透明的,她對沈祭梵來說,是真的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絕不想讓他知道的事那一定是自己做的錯事,或者糗事。想關係到兩個人的感情,這種令人心裡噎得發慌的事,她絕對忍不住。
只能慶幸他們的房間是她在收拾,家裡下人不允許進來。
垃圾桶是乾淨的,應該說是這整個公爵府的垃圾桶都是乾淨的,很少擡眼看去垃圾桶裡是塞了垃圾的。安以然不能說這種頻率式清潔有什麼不好,只是不怎麼贊同,就算垃圾袋,那也挺浪費的吧。
所以他們房間的垃圾桶只是一天一換,從浴室裡的垃圾桶把紙巾裹着的頭髮撿起來,一絲頭髮,拉出來在水龍頭下面清洗了下,然後拿着跑出去。
“你看。”安以然往沈祭梵面前遞。
沈祭梵面色一黑到底,“然然!”
沈祭梵那聲音明顯有幾分低怒,她這是故意在噁心爺呢。
安以然皺了一張臉:“沈祭梵,你說這頭髮是誰的?”
安以然揚起臉來問他,眼底透着絲絲委屈。沈祭梵聽她這話才勉強把目光劃拉過去,沒出聲,等着她後面的話。
安以然伸手拉着自己的頭髮,往身前放:“你看,沈祭梵,我的頭髮是黑色的,而且是直的,這個有大卷的弧度,還是金黃色的。肯定不是我的,對不對?”
沈祭梵目光投放在她臉上,安以然眼眶一熱,兩顆眼淚珠子立馬滾了下來:“可是,可是它纏在你的衣服上,在鈕釦上纏着……還有,還有沈祭梵,你知道我在你衣襟上看到了什麼嗎?脣印……”
一說出聲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傷心透了。頭髮捏得緊緊的,直接往他懷裡拱,臉緊緊貼在他胸膛上,哭得泣不成聲:“我其實並沒有那麼小氣,沈祭梵,我真的很難過。早餐的時候婭菲爾公主就說你請她一起去騎馬,說你更喜歡她穿裙子的樣子,問夫人她到底該穿什麼。沈祭梵,沈祭梵我真的好難過,真的…”
自己擦了一把眼淚,繼續哭訴:“所以我才碎了夫人的茶具,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就很傷心,很生氣,婭菲爾公主還故意氣我。我的畫也莫名其妙被弄壞了,所以才控制不住那樣的,沈祭梵,我知道那樣做會讓你夾在中間很爲難,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還有,我昨晚說的,你衣服上有香水味,沒有說謊&……”
巴拉巴拉,一說順嘴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扯了一堆出來法海你不懂愛。
沈祭梵伸手把安以然提起來,打橫抱在身上,伸手去拿她手上的頭髮。安以然紅着眼眶,聲聲哽咽着拒絕:“不要,不要給你,這是證據。”
“給我看看你的證據,嗯?這給我,才能知道誰在故意弄事對不對?”沈祭梵好聲好氣的低聲道。
他很清楚小東西的性格,平時是有胡說八道的情況,可冤枉人的事她絕對不做。再者,若不是真委屈到了極致,怎麼會全盤托出?
沈祭梵就覺得安以然這些日子不太對,就眼巴巴的望着他,問她話,跟她說什麼,她半天不迴應,就那麼可憐兮兮的望着他。沈祭梵現在明白了,小東西那時候在尋求他的安慰,想要他哄哄他。
白天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晚上他回來了,肯定是要對他撒撒氣的,可奈何她又不敢惹板着臉他的,愣是把心裡的話一天壓一天的壓了下去。
安以然轉頭看着沈祭梵,咬着脣,手上頭髮給過沈祭梵:“這,跟你沒關係?”
“你說呢?”沈祭梵模棱兩可的迴應,拿着頭髮看了眼,卡在了手側邊的琉璃檯面上。
安以然看着他的動作,坐直了些身體,問:“爲什麼?”
“先放這裡,讓人拿去化驗。”幾乎一眼就有結果了,可到底是不能冤枉人,還是拿去化驗,拿出真憑實據來。
“乖寶,我說過,有什麼話你一定要告訴我,像這類的事情,往後不準往心裡面壓,指不定你一壓,假的就變成真的了,嗯?”沈祭梵低低的出聲。
小東西果然受委屈了,這樣的情況,晚上要還願意跟他親熱那纔怪了。昨晚對她用強,就覺得不對勁,後面儘管跟她說了那麼卻都沒說到正題上。
沈祭梵暗暗嘆息,是他忽略了她的,也把這些人想得太善良。
“我有說的,可你不相信。昨晚上,我說香水的事,我還沒說你,只是開了個頭就被你打斷了。你兇我,不讓我說,我才怕你生氣,所以纔不說的,因爲我相信你。”後面那句話說出來後覺得有點自打嘴巴,所以趕緊補充了句:“但是,今天早上洗衣服的時候,在你鈕釦上發現了頭髮和脣印……”
安以然後面沒話了,她想告訴他,其實她也沒那麼小氣的,以前說香水氣味嘛,指不定是她鼻子出了問題呢。可今天是實物啊,還有脣印。可以說眼花看錯了,可東西有假嗎?因爲鐵證如山,所以纔想找他要解釋的。
“沈祭梵,你是我老公,我要你給我解釋,並不過分對嗎?”安以然小心的問。
沈祭梵點頭,嘴角微微拉了絲笑意出來。安以然趕緊又問:“那,其實,那些事是真的沒有對不對?”
如果是真的,他不會說把頭髮拿去化驗,而且,他這什麼表情呀。她明明就哭得很傷心,他卻在笑,太過分了。
“對,你呀……”沈祭梵真是挺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要把我的話聽進去哪有這些事發生?就委屈也是你自找的。我要你百分百的信任我,你如果做到了,就算看到那些東西你也不會往心裡去。現在明白了?嗯?肯相信我了?”
“我的話你往往聽個似是而非,聽進五分我都欣慰了。我的話不聽,別人的話一說你就信。你自己說說,是該相信我還是相信別人?”
“可是,婭菲爾……”安以然咬了下脣反脣相譏。
沈祭梵目光冷颼颼的扎進她瞳孔,安以然心底顫了顫,不敢出聲了:“老公,對不起,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