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百年集團即將易主,新勢力強勢入駐。
商場上吹了半個月的空頭風,終於一朝落地。洛杉磯GL公司強勢收購風臨集團股份,以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穩居首位,直接將原董事長趙風臨拉下馬。
“一直都知道有操盤人,沒想到會是洛杉磯的公司,顧小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趙風臨坐在他的老闆椅上,眼神狠歷的盯着她。他竟然讓一個小娃娃給陰了。
趙風臨的辦公室多以古文字畫爲主,像是一個六十年代人的作風,她隨手拉過對面的靠椅,坐下,雙手交握於腿上;“不敢當,一直聽說風臨趙董爲人沉穩,經營一個百年家族集團,多年來好做善事”。
在她出國之前就聽聞趙風臨巧取豪奪,拿到不少黑暗資產;如今跟這樣的人面對面,竟也會覺世態炎涼;一個百年集團,風華不在,只剩下滿腹蒼夷和蛀蟲。
“顧小姐這招釜底抽薪用的真是妙啊”。
“不敢當、要說手段跟本事、趙董排第一,沒有人敢第二”。趙風臨的手段若是不狠,他能將一個百年集團掌控在手?
“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是不如你們這些年輕人咯;沒想到一個國外的風投公司,能認識我們漢城的大人物”。趙風臨所說的大人物除了白慎行還有誰?他是知道白慎行手上握有自己公司的股份,可是沒想到……。
辦公桌上一盆綠色的仙人掌正迎着陽光肆意展現出自己的鋒芒,她隨手拔下一根刺,把握着;聲音淡薄。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商場如戰場,每個人拼盡全力,也就爲了一個字而已”。
趙風臨笑到,完全沒有了剛剛的那副淡然的模樣,白慎行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狩獵者,他只做對自己有利息的事。
“不知顧小姐準備將我至於何地”?風臨已不再,他自然留不得。
手中的尖刺一下一下的颳着指尖的紋路,噙着笑說到;“趙董也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意思是,你該退休了。
一朝之間風臨易主,GL強勢入駐漢城。
漢城的商場揭起了一股腥風血雨。
GL的入駐徹底讓顧言將自己暴露在了顧家的視線當中,她明白,她隨後要面對的,是公司的重新洗牌,和顧家人的叨擾。
當夜,她開會至凌晨,出了辦公樓,準備打車回家,只見一輛熟悉的邁巴赫停在公司門口。她準備繞道而行,白慎行打開車門,邁出修長的大腿,一手夾煙,一手搭在車門上;脫了西裝外套,只着一件白襯衫。見她要走,跨步過來。
“我們談談,不耽誤你太久”。他話音剛落,身後響起一片口哨聲;在國外呆久了的那些人只會造勢。
她隨他車走去,準備拉開後座;白慎行一手按過來。
“坐前面”。耳邊響起大提琴般的嗓音。
“白董是對每一個女孩子都有這個要求嗎”?她握着後座車門不放手。
“這車,只坐過許贊和馮叔,而且都是駕駛座,如果這也能讓你有意見的話,明天我換車”。白慎行好笑的看着她,還是很高興的,最起碼,她會因爲他有小情緒。
“那要讓白董失望了,一般人的前座我不坐”。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將話鋒轉回自己身上。
“是嗎?你老闆的前座你坐的還少”?白慎行怒,眯着眼睛看着她,顧言詫異,頓時覺得惱怒,放開車門就要走,白慎行那能讓她這麼輕易走了?一把拉開車門將她塞進去。
跟她置什麼氣?她想坐那裡都隨她好了,何必去惹惱她?
一上車她就聞到一股菸草味,微微觸眉;搖下車窗。
十一月份的漢城比別的城市要冷,特別是臨近海邊,海風颳着。
白慎行將車窗按上來,“別感冒了”。
她不在言語,白慎行將車停在一家酒樓門口,下車;帶着她進去。
“白先生”。門口服務生喊到,早就知道白慎行在漢城的威望,還第一次親眼所見。
入了包廂,白慎行與她對面坐,服務生一愣,見白慎行隨手將菜單遞給了對面的女生,一身得體的連衣裙,精緻的妝容,踩着七寸的高跟鞋,儼然一副職場女王的氣場,白先生何時換口味了?
顧言也不客氣,隨手點了幾個清談的菜品,給自己到了杯熱茶,她認爲,她跟白慎行還沒好到推杯交盞的地步。
白慎行見她這樣,便自己拿起茶壺倒了一杯。
“要談什麼”?她不認爲白慎行會閒到凌晨一點不睡覺來找自己聊人生聊理想。
“先吃再說”。將餐具遞到她面前。
高檔的地方就是好,上菜的速度永遠都是最快,她是真餓了。
六點吃的晚餐,連着開六個小時的會議早就前胸貼後背了。
埋頭苦吃,吃像倒也優雅,怎麼說她從小生活在高幹家庭,言行舉止都比他人穩妥,看她着急忙慌的吃着飯,遞過去一杯水。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顧言拿着筷子的手一愣。
本想說什麼,電話在包裡響起,放下筷子,接起;“晚點回來,在外面,你餓不餓?給你打包點”?
白慎行一聽便知道是她室友的電話,縱使是個女人,他也忍不住心生妒意。
“要談什麼”?她再次問到。
“吃好了”?他答非所問。
她點頭,白慎行又夾了兩筷子菜到她碗裡,“多吃點”。
因爲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讓她不適。
“不用了”;她拒絕。
“你爸爸讓我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爺爺奶奶也很想你”。白慎行手握着茶杯,因爲有些許緊張,直接微微彎曲。
顧言一愣,早就猜到了不是嗎?爲什麼不是顧輕舟自己來說?而是讓白慎行來說?只有一個可能。
“白鷺讓你來的”?見白慎行嚴肅的表情,她便知道答案了。
總歸是要面對的,不管是顧家,還是樑意,她都要面對,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知道的,道理她都懂,可是每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是痛苦不堪。
“你們安排,訂好地方,除了顧家哪裡都行”;她退步。
“在爺爺奶奶家如何”?白慎行問到。
“酒店吧!到時候訂好了我通知你們”。爺爺奶奶家也是顧家,我退步你不採取,那隻能我自己來了,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不給自己立規矩,別人就會用她的規矩來干擾你?
見她要走,白慎行攔住她,“你知道的,這不可能”。
顧輕舟現在是省級幹部,不會允許自己的家庭聚餐出現在酒店,這樣於他而言就是打臉。更何況,兩個老人也不會允許。
“那就在顧家,我不參與”。她明確自己的態度。
“你爸爸已經跟你媽媽聯繫好了準備兩家人一起聚聚,爲你接風洗塵”。
“哪個媽媽?哪個爸爸”?真是好笑,離了婚的兩個人帶着自己重組的家庭爲她這個在夾縫中的女兒接風洗塵。這是她聽過最大的笑話。
“白鷺能同意”?她接着問道。
她又像只刺蝟一樣將自己包裹起來,句句帶刺,句句傷人。
“你在怕什麼”?白慎行問。
“我怕你們在害我”。她答。
“我害誰也不會害你”。在她說出前面那句話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停止了跳動一般。
顧言不想就這個話題與他多做糾纏,竟然樑意也會去,那麼她去好了,總歸是要解決的,一起解決了吧!一次性到位,免得日後他們再來一個一個的叨擾她。
“幾點”?她問,白慎行愕然,沒想到她會轉變這麼快。
“依你的時間”。
“那就七點”。
白慎行驅車將她送往軍區醫院家屬樓,許攸寧住在這裡,下車前,她再次讓白慎行的心跌入谷底。
“白董日後若在以顧家爲藉口來找我,我想不必了,我這次會去,就是想做個了段”。她推門,下車。
頭也不回的步入單元樓。白慎行坐在車裡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心臟一陣收縮。他從什麼時候喜歡顧言的?十七歲?十歲?或許更早,也許是在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天,看見她跟只小貓一樣把自己藏在房間裡哭泣。是的,是那天了,不然他不會甘願降級跟她呆在同一個班裡的。
不會看見她哭就想抱住她,不會在她被欺負的時候衝上去跟人打架,不會在她跟那些小夥伴玩不搭理他的時候而生氣;更不會在她收到情書的時候氣的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