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餐桌前吃飯的顧言倒顯得頗爲淡定,不淡定的是站在一側的一干傭人,一個個的捂着嘴不可思議的模樣,何時見過先生如此模樣?以往先生有怒火也會隱忍,可今天似乎很氣急敗壞。
張嵐對於主人之間的這種事情似乎處理的得心應手了些,揮手譴退了一干傭人,只留下兩位主人在餐室。
臨走帶上餐室玻璃門之前還頗爲擔心的看了眼。
白慎行隱忍着滿身怒火怒瞪着顧言,希望她能給自己個解釋,可顯然,白太太並不屑給他一個解釋,任由白先生的怒火就此越燒越旺。
她承認自己用了一定的手段去解決喬家,而解決喬家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便是喬家那個沒頭沒腦對她老公近乎癡狂的女孩子,所以、宴會上的事情也是出自她之手。
她利用了白慎行,在她認爲這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甚至連臺面都上不了,不足以拿出來大肆宣揚,而白慎行似乎並不這麼認爲,他對顧言的要求似乎越來越高,從一開始的只要能在一起,到現在坦誠相待,這個過程並不漫長,但此刻顧言的態度讓他開始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處在什麼階段。
他白慎行這輩子算計誰也不會算計顧言,顧言要的,他都給,包括性命。
可顧言呢?她算計自己的時候心中想的是什麼?有想過他是她的丈夫嘛?
她算計自己的丈夫跟另外一個女人鬧緋聞,到底是如何想的?
“用晚餐沒?”顧言似乎並沒有被她怒氣衝衝的眸子給嚇唬住,反倒很平淡的問他用過晚餐沒。
白慎行更氣結,一腳將身旁的椅子踹翻在地,顧言明顯感受到肚子裡的小傢伙嚇得一動彈,她很自然的帶着習慣性的去摸自己的肚子,安撫着。
而白慎行將她這個舉動盡收眼底。
“你怎麼想的?”白慎行壓制住自己馬上就要噴涌而出的怒火,隱忍着問道。
“城北那塊地皮我看上了,喬家是最大的競爭對手,”顧言如是道。
GL近期準備在城北收購一塊地皮,而那塊地皮已經無形中被喬家收入囊中,顧言如果要那塊地皮必然會存在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動喬家是她最直接的方法。
她說的這番話似乎沒什麼毛病,在商場上這種現象是常見的,可白慎行氣的不是她的手段,而是她將手段用到自己身上來。而且根本不跟自己商量,他們是夫妻,不是陌路人,顧言似乎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這點,白慎行惱火的不行。“所以你就算計到我頭上來了,”白慎行怒聲質問。“順帶而已,”因爲從喬家小姐哪裡出手要省事很多事、實證明也是如此,不過個把星期的功夫,喬家已經近乎頹廢,喬欣此刻的新聞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的,而喬先生似乎也會有所損傷。
這其中得利的似乎只有顧言一人,難怪他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受益人是誰,原來是他太太,因爲他壓根就沒想過顧言會算計自己。
白慎行想,自己真的是瘋了,情慾惑人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你眼中,什麼不是順帶?”他這幾個字問得近乎有些咬牙切齒。顧言低頭將散落在面前的紙張一張張撿起來擺放好放在自己面前。
似乎覺得沒必要就這種小事情大吵特吵。人總是這樣,如果自己最在乎最在意的人對自己表現的漫不經心的話,他們會覺得難以接受,甚至有些怒火難忍。
此刻的白慎行就有這種體會,他覺得顧言此刻的態度,太過讓他難以接受。“機緣巧合的事情,換作別人我也會這樣做,”她算得上是開口解釋了。
“我是你老公,你讓你老公跟別的女人鬧出緋聞只是爲了一塊地皮你怎麼想的?”他怒。
“資源利用,白先生,你太過上綱上線了,”她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最起碼她認爲這並沒有什麼。
顧言顯得頗爲漫不經心,而白慎行始終不能理解她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如果他跟喬家小姐真有緋聞,顧言是否還是這個態度?
現在想想覺得他當時火急火燎的跑到GL就是傻不過。
“你覺得什麼不是什麼上綱上線?如果我跟喬欣真的有緋聞呢?”他想知道答案。
顧言似乎並不想就這個問題跟他展開討論。
毫無營養的話題。
輕撩了白慎行一眼,準備上樓。
“顧言,”白慎行原本隱忍的怒火此刻徹底被她激發出來了,他是想質問到底的,可看到她安撫着肚子裡的小傢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父親,要秋季好榜樣,顧言此刻的態度讓他實在是難以隱忍下去。
顧言緩緩轉身,見他怒火中燒馬上就要噴涌而出的模樣不免頭疼。
不想吵架,她素來喜靜。
她緩步過去,準備單手撫上白慎行的臂彎,卻被他躲開。
總是這樣,顧言似乎已經摸透了白慎行的心理,只要兩人有什麼爭吵的苗頭,她只要抱着白慎行蹭蹭說兩句好話就行了,可今日白董似乎並不買賬。
“你真自私,”白慎行甩給顧言如此一句話,而這句話將她激的體無完膚,她到底是有多自私才能讓白慎行說如此話語,顧言愣在原地,原本尚且帶着溫度的眸子一寸一寸冷下去。
白慎行眼裡的顧言,是自私的,她爲了公司所謂的一己私立利用自己,而自己還是他丈夫。
喬家那塊地皮能值多少錢?她要,他給就好了,顧言卻用盡手斷。
他白慎行這輩子掙得再多都是她顧言一人的,而她卻多此一舉將自己算計進去,他怎能不惱火?
“不及你萬分之一,”顧言冷言冷語道,她算計的再多,不過也就是借了他的的名聲。
“我之前的一切過錯我都承認,但你顧言不該爲了利益算計自己的老公,我白慎行這點不及你。”漢城冬季似乎變得冗長又難熬,顧言在這個十一月深有體會。
張嵐透過餐室玻璃門見自家太太屹立在落地窗前,布朗在她腳邊蹲着的模樣頗爲乖巧,雪白的大狗一動不動的匍匐在她腳邊,而她……似乎一開始就是這個姿勢。
七個月的孕肚已經挺得明顯,酒紅色的寬鬆毛衣裙也遮不住她凸起的肚子,張嵐時刻密切關注着她的舉動,生怕情緒不好導致早產。
漢城的這場風雨一直在持續着,從未間斷過,而間斷的似乎是她跟白慎行的感情,自那日爭吵,她言語中說了幾句殘忍的話語之後,白慎行氣的面色蒼白,在她面前似要搖搖欲墜的模樣至今還在她腦海中縈繞不去。
也是自那日起,他至今未歸。
站在窗前她似乎訝異自己神算子的本事,她跟白慎行吵架,無家可歸的真是白慎行。
顧言嘴角牽起一抹苦笑,慣性的伸手摸了摸肚子。
今日的陽光似乎很燦爛,陽光照的讓人心理暖洋洋的,出奇的、顧言今日似乎並不想去上班,以往白慎行要求她在家休息的時候,她非要去上班,今日似乎恰好相反。
整個人有些懶洋洋的。隨後轉身準備上樓,見張嵐站在門口看在自己略微好笑道,“這是幹嘛?”
張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頷首點頭了一聲便離開。這日上午十點,她最終還是讓馮叔送她去公司,一個人的山水居似乎不太讓人舒服。
冷風瑟瑟的冬天並不太讓人好過,特意吩咐馮叔將車開到停車場內的電梯口,她直接推開門進去,正好應着露西從裡面出來,見到她似乎頗爲驚訝,“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舒總跟趙陽下去視察去了。”
原本今日的視察是她的工作,卻不想被舒寧包了,顧言都有些不好意思。
“好,上午的會議還是我來,”顧言吩咐着,原本要出去的露西又返身回來跟着她一起上樓。
“你不是要出去?”顧言見她回來詫異道。
“我要去山水居尋你啊!你來了我就不去了。”她今日見顧言沒來拿着平板準備去跟她報備一天的工作的,哪兒曉得在停車場撞到了。
連續多日,露西並未見過白慎行過來報道,反倒是每天給顧言送午餐的傭人準時來報道,以往接送她上下班的白慎行似乎銷聲匿跡了。
她頗爲疑惑的看了眼馮叔。
隨後上樓,一整天的工作顧言似乎並沒有以前的忌諱,工作還是跟以往一樣連軸轉,直到最後一會議室的人都離開了,她還坐在哪裡,直到人都走了,露西頗爲疑惑問到。
“老大,”以往都是老闆先走員工隨後的,今天員工都走光了,老闆還坐着不動,有點讓人心驚膽顫啊!
“腿抽筋了,”顧言淡然的聲音讓露西直直的愣在哪裡。
“我應該怎麼辦?”露西還不待她說話直接到,“你等下,”她要去問一下過來人的經驗,還不待顧言喊,她已經跟風似的灰出去了。隨後跑回來蹲在她面前按着她的小腿,一邊按一邊嘟囔,“我這第一次更是貢獻給你了。”
顧言手肘撐在桌面上隨後有些無奈、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天曉得剛剛那一下有多疼。
“疼不?”露西見她撐着頭只是疲憊淺笑着,並未應她的話語,便開口問到。“疼,”顧言直接回答,她剛剛可是忍了好久纔沒有呻吟出來,不然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一會兒我去問問那些大姐,讓他們傳授傳授經驗,”露西很自覺的擔起了這個職責。
這日、白太太自懷孕以來第一次腿抽筋,這股勁兒直到張嵐提着午餐過來她才稍稍好轉些,以往她用餐都是在沙發上,今日她坐在辦公桌前並不想動彈,而是等着張嵐將東西送到她面前來。
張嵐似乎也覺得奇怪,可卻並未言語,伺候她吃完午餐正在收拾東西時,露西進來跟顧言傳授經驗。
將她在那些過來人哪裡打聽過來的經驗悉數報給了顧言,還頗爲上心似的一邊說一邊寫,然後一條條的列出來擺在顧言面前。
“你看看、就這麼多了,”天曉得她多忙,吃飯的功夫還不忘勾搭人家傳授經驗的。
反倒是顧言覺得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頗爲好笑;“你這也算是爲了你自己蓄留經驗了。”聽見顧言的揶揄聲,露西順帶賞了她一個白眼,顧言似當沒看見似的對張嵐道;“晚上不用備我的晚餐了,我吃了再回去。”
張嵐雖說爲難,可卻只得點頭。
以往先生跟太太吵架最起碼還會關心關心太太,現在似乎便的漠不關心了,連山水居都不回了,電話也不打一通,如今太太這樣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提着東西離開。
“晚上沒應酬,”露西望着她一本正經道。
“我想吃點別的,一起?約上舒寧跟張晉,我請客,”顧言笑的一臉小惡魔的模樣。
露西巴不得,他們好久沒聚聚了,這應該算得上是顧言婚後的i第一次。
這日下午,露西揚言要去醉言居吃他們的招牌菜,顧言無異議,醉言居的菜品確實還可以,於是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到了山水居,不料張晉將車停在門口的空擋見白慎行的邁巴赫也停在哪裡,不由得開口道;“白董也在?”
他這話是朝顧言問到,誰知這會兒顧言正拿着手機刷文件,並沒看見白慎行的車,只是漫不經心的來一句;“不知道。”
張晉跟坐在前座的露西對視一眼,眼中意味不明,連日來白慎行並未在充當顧言司機的角色接送她,他們已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這會兒白慎行在山水居應酬,顧言竟然不知道?
他們可沒少在開會的時候聽見白董打電話報備自己的行程,這?吵架了?
寵妻狂魔也會跟愛人吵架?
顧言從始至終並未從手機中擡起頭,片刻之後只聽露西道;“我突然想吃老街的那家日式料理了,咱們換地方吧!反正也不遠。”
“可以,”這次應話的是舒寧,而不待顧言開口張晉就開車離開了醉言居的院落。
殊不知這一幕被三樓的某人全程看在眼裡,開車進來、並未下車,只是片刻功夫便離去。
他骨節分明的手狠狠的抓着欄杆,隨即尋過來的許贊被莫名其妙訓斥一頓;“誰讓你將車停在院子裡的?”
許贊整個人處在懵圈的狀態,不是你讓我將車停在院落裡的麼?白董今日是怎麼了?
好端端的停個車都能發火?
近來麥斯的低氣壓一直持續着,都好多天了,他剛剛不過是出來尋老闆的,哪兒想着會被莫名其妙的罵一頓?
這感情似乎不太好啊!
“我下次注意,”許贊頷首道。
顧言任由他們三人定地方,她只是到了地方就下來吃飯,哪兒想着他們說老街的那家料理是老袁的店,站在門口她微微蹙眉,可來都來了,不進去似乎不像話,推門進去時、便見他站在前臺點餐,露西跟張晉見店裡人不多直接找了地方坐下。
“喲、今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顧總有空了?”老袁見道顧言擡起頭一副頗爲好奇的模樣望着她,儼然覺得她是從天上降落下來似的。
“袁老闆手藝太好,讓我至今還在想着,沒辦法,”顧言打着哈哈道。
對於老袁,顧言是採取中立的態度。
而老袁似乎也是如此,客氣有佳,能淺聊兩句,但算不上是什麼朋友。
“顧總上次存我這兒的酒還要不?”老袁撐在擺臺上問她。
“要,”舒寧直接一個字甩過去,那模樣頗爲霸氣,老袁不由的多看了她兩眼。
“這顧總身邊盡是人才啊!”
“再多人才也比不上一個袁老闆,袁老闆可願屈尊?”顧言一邊撕開餐具的包裝一邊笑着問到。
老袁似乎覺得這句話很好笑,一直笑了許久才停下來;“可沒嚇唬我,你們那些懂腦子的事兒,我這粗人幹不來,我只適合炒炒菜什麼的,勾心鬥角的不適合我。”
他這話歲說的無意,可坐在這裡的四人偏生在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別的以爲,最終也只是蹙眉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舒寧將眸光投向顧言,有些不悅。
她聳聳肩,又不是她提議要來這個地方的,如今進都進來了,沒辦法。舒寧看了她一眼,見她不準備開口反駁,隨即道;“勾心鬥角談不上,工作嘛,無非就是尋個開心而已,袁老闆在這個巷子裡開這個小店想必也是如此,大隱隱於市,袁老闆可謂是個厲害人物。”顧言端起杯子隱去嘴角的一抹淺笑,她身邊的人個個都是人才,許攸寧是的,舒寧也是的,這兩人湊到一起了,沒人說的贏她們。
老袁見識過許攸寧的大大咧咧跟慫人的功夫,可舒寧的高深莫測字字珠璣都帶着隱晦的語氣,他還是第一次品嚐,這人只怕不輸顧言。
她身邊真的盡是人才。
這點、老袁已經體會到了。
“做點小生意而已,隱於市還談不上,”老袁跟舒寧兩人你來我往之間盡顯高深莫測,顧言覺得許是自己最近事物纏身,又許是她已經過了跟人耍嘴皮子功夫的時候了,這會兒看到他們如此都嘴上功夫也只是看看而已。而張晉跟露西面上的表情明顯將老袁徹徹底底的嫌棄了,隨後便聽舒寧道;“頭一次見,袁老闆喝兩杯?”
“不了、生意還得做呢!”老袁推遲。
“魅力不夠大啊!舒小姐,”露西適時加上一句。
舒寧似乎頗爲懊惱的垂頭撐着桌面;“真糟心,第一次被人懷疑,袁老闆、給個面子囖!”
舒寧並不會隨隨便便找什麼人喝酒,但她今日找老袁喝酒明顯別有用意,而老袁也看得出來。
最終、老袁端着酒杯過來,一桌子五個人,舒寧跟他聊着,露西跟張晉負責迎合,而顧言只是低頭吃菜,見四人聊着聊着喝酒起興,不免多喝了幾杯。
舒寧常年混跡各種場子,酒量什麼的自認是了的,老袁自然也不差,可一敵三還是有些槓不住、在加上舒寧這張嘴太厲害,而且還善於撒嬌,在酒桌上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擋的住她,老袁雖說有底線有原則,可面對舒寧如此套路、他還是得穩妥的走着。
“袁哥、頭一次來你這地方,就當是打個照面了,我幹了、袁哥隨意,”舒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毫不含糊,而老袁又怎會讓一個女人給自己懟下來了?
舒寧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了,而老袁也是她手段中的受害者。
兩人你來我往,再加上露西跟張晉兩人時不時推波助瀾,顧言偶爾插上兩句,很快,老袁有些招架不住了,眼神略微迷離,顧言端起清水喝了一口,掩飾住自己得意的眼神。
舒寧似是得意的不得了似的朝她望了一眼,隨即便笑的一臉得瑟。
“袁哥?行嘛?”舒寧適當性的伸出手推了推他。
“你厲害,”老袁直直給她豎起了大拇指,舒寧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一行人從老袁那兒離開的時候,是顧言開車,四個人只有她一人沒有喝酒,於是乎、她就成了司機了。
起先張晉一再要求喊代價,不料他們已經四個人了,再來一個人他們就得擠了,顧言一再要求,他們才就此作罷,這晚、顧言並未回山水居,而是跟舒寧一起回了臨水灣,張晉跟露西二人也就着酒勁留在了這裡。
十一月二十一日晚、白太太徹夜未歸。
自古以來第一次,以往未歸都是事出有因,而今日、似乎並未有任何原因。
山水居的一干傭人將顧言的電話打到沒電,纔將電話撥給白慎行,而那側白慎行正在跟市裡的領導應酬,顧輕舟也在其中,見白慎行這麼晚還在應酬不免有些蹙眉,顧言都懷孕了,孕後期身旁離不開人,白慎行此刻卻在外面應酬,座位岳父的他,心中自然是不悅的。
正在與人淺談的白慎行接到山水居電話時,選擇直接掛掉,且並未回過去,直到許贊頗爲爲難的拿着手機站在他面前,他才擡眸看了他一眼。
“何事?”張嵐聽聞那側清冷的話語時,心瞬間落地。
“太太未歸,”張嵐將消息告知白慎行,白慎行潛意識的擡起手看了眼手中的手錶,隨後道;“再等等。”
顧言躺在臨水灣的大牀上翻來覆去,十八樓的風自然是大的出奇,窗戶有些未帶上,呼嘯的寒風凜冽的颳着,讓她只覺得恐怖瘮人的很,隨即起身關上窗戶。
睡至凌晨時,顧言被外面狂亂的拍門聲給驚醒,對方似乎決心很大,不開門就不停下來似的,而且一聲比一聲大,她相信、明早一定能接到鄰居的投訴。
最先起身去開門的是張晉,當他打開門瞅見一臉怒氣衝衝站在門口的許溟逸時,整個人的思維愣了三秒,隨後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被許溟逸拎着往死裡抽一頓,好在他也有些防身的本事,不至於被抽的太慘。
許溟逸回到別墅見舒寧未歸,整個人是惱火的、只想等等、不料一直等到轉點都不見人回來,甚至是電話都沒人接聽。
他只得尋到臨水灣來,不料開門的是張晉,他的第一反映便是,她兩搞一起了。
他被舒寧搞瘋了,真的、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的第一反映就是自己被綠了。
“許總好大的興致,跑我臨水灣來撒瘋來了,”顧言聽見開門聲久久沒有人言語,本就睡得不沉的她拉開門一看,這一看整個人都怒了,許溟逸上趕着到她家來打她秘書?
真是不要太過分。
原本怒火燒腦的許溟逸此刻見到穿着睡衣挺着大肚子站在門口的顧言時整個人都滯住了,張晉許是覺得自己憋屈的厲害,趁他發愣的功夫直接上去朝臉一拳下去,隨後整個人都身心舒爽了似的。
他看看張晉在看看顧言,隨後才冷聲開口道;“舒寧呢?”
顧言似乎也是惱火的厲害,本就晚上睡不好還別人擾了清夢,這會聽許溟逸如此不客氣的語氣更是揪心的厲害。
“還以爲許總有多大本事呢!不過也就如此,”她語氣中的意思明顯的很。
你許溟逸在得瑟還是被一個舒寧牽着鼻子走。十一月底的天本就冷的厲害,這會兒臨水灣的門大敞着,自然是有些些寒風灌進來,顧言下意識的抱了抱臂膀。
許溟逸似是不理會顧言,直接開門朝舒寧的臥室而去,一開門,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火急火燎着急的要死,而她此刻卻睡得舒服,牀上還躺了一個女人,兩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大牀上的模樣着實是讓他氣的心跳都停了幾下。
轉頭卻對上顧言似笑非笑的眸子,他真真是要氣的吐血了。
許溟逸離開臨水灣時似是很識相的給他們帶上了門,而顧言看了眼站在門口齜牙咧嘴的張晉,淺緩道;“你下個星期不是要去新加坡出差麼?讓舒寧代你去。”
你許溟逸不是喜歡找舒寧嗎?那就找好了,你不是喜歡火急火燎麼?那你火急火燎好了,沒什麼的。次日早、顧言起來的時候張晉已經下樓將早餐都買回來了,顧言打開舒寧臥室門,喊兩人起來。
看見牀上兩人睡相的時候,她被深深的折服了,難怪昨晚許溟逸打開門時嘴角抽搐呢!
舒寧的睡姿霸道的很,直接整個腿都橫在了露西身上,明明是一米八的大牀愣是被她兩睡出了一米二的既視感。
次日去公司時,張嵐候在辦公室門口似乎等了她許久的模樣,她微微詫異,這纔想起自己昨晚未歸併未跟張嵐言語一聲。
也突然意識道自己昨晚未歸白慎行並未聯絡過她,思及此面色不免有些難看。
向來將她捧在手心上的白慎行此刻似乎是要跟她槓到底了,她心中落差太大,但也似乎並不準備就這件事情道歉。
她承認近來自己情緒變得有些跌宕起伏,可也覺得那不過是件極爲簡單的事情,白慎行難免太過上綱上線了。越過張嵐直接去了辦公室,張嵐候在門口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任何言語,兩人這次的爭吵似乎尤爲厲害。
知道張嵐離開,顧言在從文件中擡起頭來,隨即起身到飲水機旁邊倒了杯水,灌了一大半,而後將手中的杯子順手丟進垃圾桶裡,帶着些許發怒的意味。
瓷杯跟垃圾桶碰撞的聲音讓她將思緒拉回,隨即深呼吸一聲,才緩緩將自己的情緒壓下來。進來的露西正好撞見這一幕,隨即摸了摸鼻子退出去,在門口等了數十分鐘才推門而入。
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面上,看着她道;“趙陽那邊的文件,你過目,沒問題簽個字給我。”
露西邊說邊看着顧言的面色,見她已恢復便抿了抿脣。
顧言接過她手中的文件隨手翻閱了起來,有幾處不如意的地方她用鉛筆勾出來,隨即遞還給露西,她拿着文件退出去。
多年來,她似乎已經練就了一生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本事,她心中雖說思緒萬千,但還沒有想着去大肆鬧騰的想法。
喬家的案子進展的頗爲順利、正當她以爲城北的那塊地皮要到自己手中的時候,有人從中插了一腳,舒寧氣呼呼的拿着東西衝進她辦公室,惡狠狠到;“白慎行是幾個意思?如此拆我們的後臺?”
顧言扶額頭疼不已,她也不知道白慎行是幾個意思,爲何要在城北那快地皮上插一腳,明明不管他什麼事的。
“罷了、那塊地我們不要了,”顧言似是認輸,婚前沒跟白慎行在商場上鬥智鬥勇,如今婚後卻搞上了,她實在是不想去猜測白慎行的心思。
許是她那日說的話語太過刺激白慎行了,讓他惱火了這麼久。“你說不要就不要?這塊地皮不拿下來部門的任務怎麼完成?顧總、您跟我開玩笑呢吧!”舒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着顧言。顧言自然是知道這塊地皮對某些部門來說是今年下半年的任務,可她要如何說?一開始她對付喬家並不是爲了地皮,地皮不過是順帶,此刻舒寧如此氣急敗壞的站在自己面前,她一時間並不知該如何解釋。
許贊將手中的文件遞給白慎行,隨後面色有些怪異的看着他,他想不通的是老闆爲何要拆老闆娘的後臺?城北那塊地明顯是老闆娘的盤中餐,老闆突然臨門一腳插進去,奪了這塊地皮,不是讓老闆娘不舒爽嘛?老闆若是拿了這快地送給老闆娘還好,可此刻呢?老闆似乎並沒有這個意思。
“老闆、城北地皮的合同送過來了,”許贊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給他,白慎行似乎並沒有翻看的意思,直接拉開抽屜將手中的文件丟進去,看的許贊不由的長大嘴巴。
這塊地皮。他並沒有任何意思,至於爲何會跟顧言對上,着實是因爲那晚顧言說的話語讓他至今還不能接受,他處處爲了顧言、時時刻刻將她慣在掌心上,可隨後暱?顧言是如何判定他呢?
“在我眼裡,你白慎行這一生都在精於算計,包括你我的婚姻。”婚後許久,他們之間的爭吵從來不會超過兩天,可現在、似乎已經過去近一個星期了,他跟顧言二人都沒有就此低頭認錯的意思。
他承認自己這一生精於算計,可他算計的一切都是爲了顧言,他白慎行這輩子謀得再多,也不過就謀一個顧言。
如今他的太太卻將他歸爲那種人,他怎能接受?“城北那塊地,我們應該做何安放?”說實在的那塊地皮對他們來說真的沒什麼用,但是老闆爲何會爲了這個一塊地跟老闆娘過不去也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老闆最近似乎一直住辦公室,看來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啊!他心中不免開始哀嚎。
這要是老闆娘跟老闆看清楚了問題,只怕到時候受苦受難的還是他們吧!老闆娘最近不是孕後期了麼?隨時都要要生的風險啊!老闆這是怎麼了?
“先放着,”白董大氣道,反正是錢燒的慌,他也不差這點錢。
這……。“好吧!後天的歐洲那邊是您過去還是讓徐副總去?”許贊想起老闆最近的應酬都是自己親自上陣,不免多嘴問了句。
“我去,”哪兒想着一向連跨市出差老闆都要想想的人,此刻竟然如此爽快的答應了?
“這個……。顧總不是快要預產期了嗎?”許贊有些猶豫道。
白慎行握着鋼筆的手一頓,思緒下沉;“還早。”
他簡短的兩個字讓許贊識趣兒的閉了嘴,老闆都不擔心了,他還操心個毛線啊!
預產期?是還早,還有三個月左右。
白慎行將手中的簽字筆扔在桌面上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進來連續睡了近一個星期的沙發着實是讓他有些睡眠不足,在加上心理鬱結,真是頭疼的厲害。
隨即起身,推開窗戶,高層特有的寒風在呼嘯着,站在窗前吹了些許冷風才稍微好些。
舒寧站在顧言面前,見她面色並不好,擰着眉頭有帶着試探性的問到。
“你跟白慎行不會鬧到了離婚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