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景沒有再多問,他知道艾麗肯定能把剩下的事情安排好,他也相信她。
又站了一會兒,江風吹得兩個人渾身冰冷,似乎帶走了身上所有的熱氣,兩人聽到不遠處的招呼聲,金三角的士兵和船長的交涉已經完成了,他們可以登船了。
“走吧,老闆。”艾麗率先開口道。
容少景轉過身,看到艾麗年輕卻冰冷的臉龐,突然問了一句:“艾麗,你今年多少歲了?”
艾麗愣了一下,這麼簡單的問題,她卻想了好一會,纔不太確定地回答道:“二十五?還是二十六?我不記得了,老闆問這個做什麼?”
她早就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多大了,在南非刀口舔血的那些日子,沒有人有閒心去關心這個。
不止艾麗一個,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僱傭兵至少有一大半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多少,有些甚至連自己姓誰名誰、國籍在哪都不知道,當然了,他們自己也不關心就是了。
他們往往都有着不堪回首的過去,走到今天,早已經成爲了無名字、無身份、無國籍的“三無人士”,對他們而言,人生只有忌日,沒有生日。
艾麗也不例外。
猛地聽容少景問起這個話題,她着實愣了好一會,相比起其他人,她好歹還記得自己的家鄉在哪裡,回憶了好一會兒,纔給出了不太肯定的答案。
容少景也不在意,他把手插進兜裡,半張白皙清俊的臉龐掩在軍大衣厚實的毛領下,越發襯得眉目精緻,雙眼烏黑清雋,望着艾麗。
“二十五歲對於僱傭兵而言,已經不算年輕了,尤其是女孩子,過了三十歲,體力和身體素質都會下降得很快,你也該爲自己以後考慮一下了。”
“以後?”
艾麗驚訝地挑起眉,似乎有些不太理解:“老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罷了,你別多心。”容少景拉了拉衣領,淡淡說道,“你不可能做一輩子的僱傭兵,現實條件也不容許你這樣做,這一行太危險了,女孩子,還是應該找一個好男人,嫁人生子,過安穩平靜的生活。”
“老闆,你是對我有什麼地方不滿嗎?”
艾麗停下腳步,臉色冷肅地道,“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或者產生了不該有的失誤,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很顯然,她是把容少景的這番話當成了隱晦的暗示,覺得她不再適合如今的身份。
“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容少景無奈地笑了笑,“我只是覺得,總是要你這樣辛苦,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有些太過分了,你也是一個女人不是麼?等年齡到了,你也許會想要另一種平靜的生活。”
哪有一個女孩子天生就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
整天行走在危險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沒命,這樣驚險壓迫的生活,時間一長,勢必會感覺到疲憊。
別說艾麗,就連容少景自己,有時候都感覺疲憊不堪。
只是他沒有別的選擇,容家也不會給他選擇的機會,除非他徹底將容家扳倒,否則他永遠要繼續這樣的生活,直到他死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