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炎爵一句質問,聲音冷厲懾人。
嘴裡喋喋不休、本想表現一下忠心勤乾的劉康心頭一縮,暗喊不妙,急忙收斂了未盡的話語,點頭哈腰地道:“可以,可以,當然沒問題!穆總您請!”
身後,一個年輕小警察卻不太有眼色,插嘴道:“劉隊,我們的口供還沒錄完……”怎麼就放人走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康一巴掌呼在了後腦勺,狠狠地訓斥!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都這麼久了,一份口供都錄不好!這位小姐明顯就是受害者,身上還帶着傷,怎麼能勞累她陪你們一起瞎折騰?還不趕緊給我滾去辦正事!”
小警察被隊長訓了個狗血淋頭,心裡真是委屈極了。
上帝作證,他可一點都沒有瞎折騰!
警方辦案的正常程序便是這樣,受害者的口供,他自然要事無鉅細地問個清楚,隊長從前還誇過他辦事細心,怎麼現在卻……
小警察心裡苦,卻不好說出來,癟了癟嘴,沉默了。
警方領隊親自下令,其他人自然不敢阻攔。
安寧被送上了救護車,與容少景一起送往醫院,剛要詢問醫生情況,卻感覺車門口暗了暗,穆炎爵竟跟着上了救護車,坐在她身旁。
隨車的護士醫生面面相覷,卻不敢說什麼。
救護車很快動了,呼嘯着往醫院趕去。
安寧轉頭看了一眼穆炎爵。
他的臉色又寒又沉,像是被霜雪凝覆一般,棱角分明的側臉冷冷緊繃,眸如深淵,薄脣緊抿,眉宇間異樣地冰冷,彰顯着不悅的氣息。
救護車廂內足夠寬敞,然而卻因他的存在,莫名顯得狹**仄。
護士醫生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只圍在容少景的推牀前,裝出一副“很忙很忙”的樣子。
安寧有些無奈了,只好主動打破沉默,伸手碰了碰他。
“你怎麼來了?”
她小聲問道,並無其他意思,只是覺得,這個男人來得速度太快了些,竟不比警方晚多少。
“我不能來嗎?”穆炎爵挑眉,語氣涼涼的。
安寧一時噎住,蹙了蹙眉,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消息的?”
因爲之前太過慌亂,她雖然不小心接通了電話,卻根本沒看清來電是誰。
穆炎爵也猜到這一點,然而卻冷哼一聲,微涼修長的指尖,冷不丁拂上她的額角:“這個,怎麼弄傷的?”
安寧怔了一下:“你說這個嗎?”
她順着男人的動作,摸索着觸碰到額角上已經乾涸的血漬,因爲自己看不到,心裡也沒什麼感覺,卻不知落在男人眼中,那血漬暗紅,沾黏凝固在她白皙無暇的額角上,有多刺眼。
“只是一點點擦傷,不要緊。”安寧並不在意,隨手擦了擦,隨即又露出憂心的表情,“反而是少景,若不是爲了保護我,他也不會受傷……”
又是容少景!
穆炎爵不由得將拳頭捏緊,心頭壓抑的慍怒,他闔上眼,又驟然睜開,冷冷望着她充滿擔憂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