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的注意力很快被薛貓那邊的手忙腳亂給拉過去,幫忙給邢太太解開束腰。
過了一會,救護車的聲響傳來,安夏看着醫護人員們匆匆將邢太太搬上車,她和薛貓也速度跟了上去。
安夏的手被薛貓緊緊攥着,薛貓比她更爲緊張,“怎麼辦,邢太太不會有事吧?”
“沒事的。”
安夏安撫着薛貓。
救護車停到第一醫院的門口,醫護人員將邢太太擡走,安夏連忙跟着下車,一擡頭,她就見到四年未曾見過一面的人。
權岸站在醫院大門口等着,一襲白大褂在陽光下乾淨得刺眼,脖子上掛着聽診器,站在那裡便是玉樹臨風,他和照片上看上去一樣,五官沒什麼變化,一如既往的英俊,眼鏡沒了,髮型變了,更顯成熟,也更顯冷漠。
安夏呆呆地站在那裡,身體僵硬。
權岸睨了一眼病人,而後隨意地掃她一眼,目光接觸時,安夏的心跳都在剎那停止,他的眼神只是淡淡地掃過,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似的,跟着醫護人員們匆匆進去。
安夏被薛貓從後狠狠地推了一把,她往前撞去,差點摔倒,回過神來,安夏連忙追上去,匆匆跟到權岸的身旁。
明明是有很多話要說的,可看着疾步往前走的權岸,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安夏卻沒了語言。
權岸大步往前走,深瞳直視前方,彷彿一點都沒感覺到有個人拼了命地跟隨着他的腳步。
安夏不知道說什麼,就只是跟着。
急救室的門口,安夏被攔了下來,一個護士朝她道,“小姐,我們需要做急救,你在外面等就可以了。”
“……”
安夏站在外面,就這麼看着權岸走了進去,看着兩扇門關上,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說上話了嗎?說上話了嗎?”
薛貓追上來焦急地問道。
安夏頹廢地站到牆邊,搖了搖頭。
“我去,你個不爭氣的東西!”薛貓都急死了,“那麼好的機會你爲什麼不說上幾句啊?”
“……”
這機會哪裡好了。
四年,整整四年,安夏想了一百種相見的畫面,有意外在街頭相遇,有她痛哭流涕挽回權岸的……偏偏就沒有她坐着救護車來見他,而他匆匆跑去急救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
“你不是跟我都練習過幾百遍的開場白了嗎?一會權岸出來你就拉他走,聽到沒有?”薛貓說道。
“我去下洗手間。”
安夏不想聽薛貓的絮叨,轉身離開走向洗手間,一進去,她就見到大鏡子裡跟瘋婆子一樣的自己。
頭髮被她抓得亂糟糟的,臉上沒有一點妝容,完全素顏,額角還冒着兩顆豆,一件風衣也是披在了衣着暴露的邢太太身上,身上的蕾絲襯衫在慌亂中都弄髒了……
“……”
安夏抓狂地抱頭,恨不得時間倒流,她不敢相信鏡子裡的那個是自己,虧她還是做形象設計的,她居然就以這麼個形象進入了權岸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