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急迫地將權岸按坐進副駕駛裡,猛地關上門,然後鬆了口氣。
爲追個男人,她也真是什麼都豁出去了。
沒關係,以前的權岸受盡她的躲閃藉口,現在不過是還回來而已。
天空陰沉沉的,低氣壓很重,不像黃昏,反而像快深夜了,烏雲背後只露出些許的光亮。
安夏繞過車子走到駕駛座上,正要說話,就見權岸看着她隨手丟在車裡的魔方,目光有着微怔。
安夏拿過魔方,顯擺得迅速轉了幾圈,單手玩轉。
“我不記得你會這個。”權岸看着她利落的手法,低沉地說道,黑眸有些黯澀。
“學學就會了,厲不厲害?”安夏將手中的魔方單手拼好,遞給他,一臉求表揚的神情。
權岸低眸看着,然後淡淡地道,“嗯。”
安夏觀察着他的神情,想了想又道,“你送我的那個16面魔方我也會拼了,不過因爲摸太多次,所以上面的字跡全都沒了。”
16面魔方。
“不重要。”權岸很快地道,並沒有什麼不滿,嗓音乾淨如常,平常如昔。
不重要……
要麼不記得,要麼不重要。
安夏坐在駕駛座上,看着權岸平靜的臉龐,一字一字用力地道,“那對我來說很重要,那兩句詩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
“……”
權岸沉默地坐着。
車外,烏雲終於沉重到了極致,漫天的雨落下來,狠狠地刷在車窗上,車窗玻璃一片模糊。
安夏沒有開車,手指握了握拳,繼續說道,“真的,那很重要。”
就像魔方,她一玩就玩了四年。
每一件與他有關的事,她都願意花時間花精力去做。
權岸擡起眸望了一眼窗外的模糊一片,安夏看他沒有接話的意思,只好打開雨刮器,準備開車,“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
說着,安夏準備系安全帶,權岸低沉的聲音傳來,“安夏,你沒必要這樣。”
沒有感情的聲音傳來。
“……”
安夏坐在那裡,手忽然一鬆,安全帶彈了回去,狠狠地打在她的手上,打得很疼。
權岸轉過臉看向她,嗓音乾淨磁性,“很多事,已經都過去了,你明白麼?”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雨刮器一刮,雨又模糊了大片玻璃。
安夏不敢去看權岸,而是看着前方,沉默好久她才道,“我知道,就像以前的我不懂事,但我現在就知道珍惜了。”
“就像我那時候幼稚地說恨你,可時間一過,也就那樣,什麼都煙消雲散了。”權岸接着她的話說道,每個字都很平淡,沒有放入半點感情。
安夏困難地扯了扯脣角,“對啊,所有的不快都會煙消雲散的。”
所以,他們還可以重新開始的不是嗎?
“可隨之消散的也有所有的快樂。”
權岸淡漠地道。
簡單一句話將安夏徹底敲上了十字架,釘子埋入她的掌心,血肉模糊……
安夏有些僵硬地轉過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嘴脣艱難地動着,“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