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被星空籠罩,璀璨的羣星高掛於天際,空氣中帶着一絲絲燥熱,氣壓低沉,像是暴風雨來的前奏。
凌晨一點多,在鬧鐘還沒響之前,躺在牀上的葉疏言刷的下睜開眼,腦子裡已經無比清晰了過了一遍劇本。
他起身,幾日來的魔鬼訓練使得他能夠靈巧的運用自己的軀體,高難度的後空翻都不成問題。
連奧德曼都驚訝的感嘆過,以他的天賦倘若能夠早些學習,現在怕也是個小有名氣的芭蕾舞蹈家。
在洗漱完畢後,敲門聲響起,最後理了一遍自己的衣服,葉疏言打開房門。
手指停在半空,戛然而止,蕾比絲驚訝的看着打理完畢的女孩,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錶,一點十七。
這樣有時間觀念的大小姐可不多見。
“你起的可真早,要吃點早飯?或者該說是宵夜?”蕾比絲爲他關上房門,順口問道。
“不用,飢餓能夠讓我保持活力。”他說的很緩慢,每一個字都帶着獨特的尾音。
蕾比絲聞言也沒多問,說實話她現在困的要死,飛快的掃了眼不足自己高的女孩,對她的自控力表示敬佩。
天才大概都是這樣可怕的存在。
從酒店到拍攝地只用了十分鐘,換作白天起碼需要半小時。
夜晚的都市更加荒無人煙,甚至於在哪個荒蕪的角落發生一場兇殺案也不是沒有可能,蕾比絲撐着腦袋,見一旁端坐着的莉娜不禁有些啞然。
總覺得坐的筆直的小姑娘看上去怪怪的。
好像和前幾天不大一樣?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目的地已經到達。
他們到的時候,那位扮演比爾的男人正坐在福列克導演身邊說笑着。
正在和托馬斯聊天的福列克看到小姑娘走來,立刻站起身笑眯眯的拍了拍托馬斯,也就是那位扮演比爾的男人。
“等下你們的對手戲可要注意。”福列克心情不錯,甚至願意開點小玩笑。
托馬斯喜歡搶戲的事,其實他心裡多多少少知道些,不過這種無關緊要的角色搶不搶又有什麼關係?所以他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托馬斯以爲自己被器重,忍住心底的激動,跟着站起身保證道:“沒問題,我一定會好好帶着小姑娘的。”
帶人入戲對他而言有些難,但是讓小姑娘順利融入角色不至於偏差太大,這點他還是有把握的。
這個角色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他可不會輕易搞砸,要知道這是他轉向大屏幕的契機。
好萊塢的大屏幕纔是演員們競爭的角鬥場。
在見到小姑娘走近,托馬斯特意露出和善的笑容,剛想和她聊下,沒想到她僅僅是對着導演點點頭,而後竟然目不斜視的離開了!
離開了!
艹!
想說的鼓勵卡在喉嚨,托馬斯半張着嘴,啞口無言,隨即,他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導演面前露了醜,頓時忍不住黑了臉。
這個傢伙真是不知好歹!
福列克自然也注意到小傢伙目中無人的舉動,轉念一想,她年少成名性子難免高傲,不免有些同情的拍了拍托馬斯的肩膀,拿起喇叭大吼道:“夥計們開工了!”
打光師和攝影師已經準備完畢,第一幕是比爾獨秀,乘着這個時間葉疏言被拉去上妝。
給他化妝的依舊是之前那位看上去不太好相處的女人。
“給我把長髮兩邊朝着中間編起來,中間的頭髮散着。”葉疏言看着鏡子內的自己,目光渙散無神,看上去十分貼切於劇本中的海拉。
化妝師莫名的看了他好幾眼,按照他的要求給他畫了個淡妝。
等他換好衣服,第一幕也差不多了。
福列克的表情還算不錯,托馬斯也僅僅卡了兩次就順利通過,指揮燈光師重新排位。
“開始!”
海拉與比爾面對面站在走廊前,柔軟的紅地毯上滴着暗紅色的溼痕,與滿身狼狽的比爾比起來,海拉就像個剛剛睡醒的天使,渾身透着純良與天真。
比爾捂着胳膊,防備的盯着那個女孩。
“你想去哪兒?”海拉歪着頭問道。
男人的目光閃爍了下,他不確定這個女孩到底是否看到了或者聽到了什麼:“只是晚上醒了睡不着而已。”
像是真的相信,海拉點點頭:“你要去睡覺了嗎?”
比爾煩躁的垂下頭,手掌一緊一鬆,呼吸逐漸變得沉重,女孩纖細柔軟的頸項根本就是在誘惑他去捏碎!
海拉忽然露出微笑,她開始用腳踏踏踏的敲打起地面,比爾呼吸聲一亂,略微詫異的看向她。
劇本里可沒有寫這個!
不過演員們有時爲了搶戲,也會故意增加一些無傷大雅的臺詞或者過激動作,導演一般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不是你演了就能出現的,後期剪輯可能會把你這一整個角色都刪除了,更何況你這奇奇怪怪的小動作。
比爾勾起嘲諷的笑意。
這種低端的搶戲根本無所謂,完全不會妨礙到他的發揮,這個女孩還是太嫩了。
海拉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重,並且有節奏的延長,比爾的目光不自覺瞟過去。
“醫生代表的死亡多種多樣。”海拉的聲線完全變了,變得低沉緩慢,壁燈裡的燭光已經快要熄滅,忽隱忽現,伴隨着她落入陰影的面孔,看上去像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聽過一個故事嗎?”
比爾不自覺愣住,伴隨着她奇怪而富有磁性的聲線問道:“什麼?”
加德納以一個死囚爲樣本,對他說:“我們將進行一項實驗,你執行死刑的方式是因被放血而死,這是你死前對人類做的一點有益的事情。”
爲了懺悔罪惡,這位犯人表示願意。
實驗在手術室裡進行,犯人在一個小間裡躺在牀上,一隻手伸到隔壁的一個大間。
他聽到隔壁的護士與醫生在忙碌着,準備給他放血。
護士問醫生:“放血瓶準備五個夠嗎?”
醫生回答:“不夠,這個人塊頭大,要準備七個。”
護士在他的手臂上用刀尖點了一下,算是開始放血,並在他手臂上方用一根細管子放熱水,水順着手臂一滴一滴地滴進瓶子裡。
犯人只覺得自己的血在一滴一滴地流出。
滴了三瓶,他已經休克,滴了五瓶他就已經死亡,死亡的症狀與因放血而死一樣。但實際上他一滴血也沒有流。”海拉微笑的說完。
比爾皺眉,不自覺跟着海拉的思路走:“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海拉微笑,話音剛落,她猛地撲上前,以常人不可能有的柔軟,一把躍上比爾背後。
現在,她是那個醫生。
而比爾則是那位可憐的死囚犯了。
比爾條件反射想掙扎的把背上的女孩甩出去,海拉低下頭,俯身貼在他的耳朵旁,輕聲道:“不要動。”
“你殺了誰?又準備去殺誰?去殺了他們吧,可憐的傢伙,你會得到神的寬恕。”海拉溫柔的聲音在比爾看來無異於平底驚雷。
一個用力,背上的女孩被他扔了出去,只可惜她動作迅速調整了下身體,沒什麼大礙的在地上滾了一圈,小臉蛋變得灰樸樸的。
她用着陰沉的眼神盯着比爾,看上去全然沒了一開始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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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