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幾個人情緒都還不錯,昨晚因爲時間問題,並沒有怎麼交流,所以昨晚吃完晚飯就各自休息了,他們決定今早再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麼進行任務。
葉疏言忍不住打了兩個哈切,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不習慣嗎?”美璐遞了杯牛奶過去,“喝點熱牛奶吧。”
“謝謝,有些認牀,昨晚沒睡好。”葉疏言意有所指的說完,拿起牛奶,垂眸時順帶掃了羅貝一眼。
吃過早飯後,雷克斯剛準備開口分配任務,話還沒開口就被葉疏言打斷,雷克斯不得不停下。
看到雷克斯吃癟的模樣,葉疏言客氣的回以微笑。
實不相瞞,他是故意的。
“這是我昨天在房間裡找到的任務牌。”葉疏言從口袋裡抽出三個類似於撲克牌的卡片。
其他幾人的目光一聽到“任務牌”立刻把目光對準葉疏言,目光中帶着毫不掩飾的驚訝。
他故意放慢動作,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抽出三張卡片,倒扣在桌面遞了過去,這種習慣一般是玩牌的老江湖纔有的。
精通遊戲所有規則的伽列愣了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說道:“這個遊戲從來都沒有什麼任務提示卡!”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她拿任務卡的動作可不慢,立刻扣押下了離自己身邊最近的一張卡牌。
雷克斯則是將信將疑的抽了一張。
“任務牌?這個真人秀有這個玩法嗎?”美璐嘀咕了一句,看其他人都拿了,她自然也不客氣的拿起其中一張,瞳孔微縮,驚訝的看向小姑娘。
伽列和雷克斯也各自拿起看完,臉色露出驚訝的表情。
羅貝不吵不鬧,繼續喝着自己的牛奶。
“應該是遊戲提示吧?我沒有玩過這個不太明白呢。”葉疏言露出無辜的小表情。
“不過我想可能是導演組增加趣味故意給的提示吧,畢竟這個遊戲不是說最後一期了嗎?所以故意降低難度也有可能。”紅脣一張一合,以容貌看來,小姑娘的臉單純而又美好,格外吸引人。
她歪着腦袋把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微笑的像個可愛的天使。
正在總控室的導演正和副導演正準備看看第一天這幾人的表演效果,剛進來就看到小姑娘一臉正氣浩然的拿出卡片,說是節目組準備的畫面。
“導演這是新玩法?”坐在前面的工作人員見導演來了,還好奇的問了句:“裡面寫的是什麼?”
咖啡喝到一半直接全部噴了出來:“噗,我們準備過這東西?”他蒙圈的看向自己的老搭檔。
副導是個中年女人,她立刻搖頭,肯定道:“沒有。”這種安排她不可能不知道。
這都最後一期了,節目組誰還願意整幺蛾子。
既然不是導演組準備的,是誰準備還用猜嗎?兩人對視一眼,看向那個坐在椅子上滿臉天真的小姑娘,心情略有些複雜。
工作人員看到兩位導演的表情,似乎覺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麼,默默轉回椅子繼續盯着屏幕,這還是因爲上次吸獨男帶着小少年Happy後才增加的新工作,就怕這羣人又惹什麼麻煩。
“快通知攝影師看看卡片上寫了什麼!”商業嗅覺十分敏銳的導演立刻讓通知攝影師,把鏡頭給卡片來個特寫。
副導看了眼鏡頭內的幾人,同樣有些好奇卡片上到底寫了什麼,不過理智拉回了即將脫繮的野馬:“這不合規定吧?”
“難道你不好奇卡片上寫了什麼嗎?”導演反問。
這下副導演也不說話了,好吧,她確實挺好奇小姑娘準備做什麼:“那個叫疏言的女孩,看上去像個天使,實際上是個小惡魔纔對。”她感嘆了句,大膽到竟然敢冒充工作組。
她到底是來參加遊戲的還是來當工作組的?副導甚至有種這傢伙是他們派過去當臥底的錯覺。
倒是導演看上去很鎮定,目光繼續盯着屏幕,咖啡也不喝了,隨手放在桌上,頭也不回的接了句:“管她是天使還是惡魔,還要能給我們創造收視率就是上帝。”
副導聳了聳肩,不再開口。
鏡頭終於指向那幾張卡片,三個屏幕內分別露出卡片寫的內容。
被美璐拿着的卡片內寫着一句:這個屋子內藏有五百美金
雷克斯拿着的卡片寫着:阿婆只是個稱呼
伽列的是:需要改造的是個女人
看完三張卡片的內容,導演組快抓狂了,他有些慶幸自己還好沒繼續喝咖啡,不然這下子估計又噴了。
“這人是魔鬼嗎?”猜的未免也太準了吧。
“他直接把自己的一千美金拿出來一半,這算是作弊嗎?”副導甚至有點懷疑劇本是不是被人偷了,這人怎麼猜的那麼準!
“不算,她卡片的內容是: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花光一千,那些人不知道錢是她的,所以確實是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
而且任務也沒說要自己花光,fuck!”第一次被人鑽空子,還是被一個小姑娘,導演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瘋了,但奇怪的是,他心底竟然有種隱隱的期待。
期待着她的下一步計劃。
倘若真的惱羞成怒,他早就叫停的,沒叫停不過是抱怨幾句,說實話他也很好奇女孩到底準備做什麼。
“她爲什麼會知道被改造的是個女人?”副導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鏡框,這樣的發展無疑是震驚到了所有人。
“我覺得,其實這些卡片都是瞎蒙的吧。”坐在鏡頭前的工作人員忍不住吐槽:“都是凌磨兩可的答案啊,而且沒有特別指出,完全就是看本人想法。”
“第二張,阿婆是個稱呼,雖然我們安排的阿婆確實不是老人,但這個卡片說的沒錯啊,確實只是個普通的稱呼。”也只有知道真相的導演組纔會胡思亂想。
“第三張,改造的人是個女的,這也能算個迷霧彈吧,畢竟孩子肯定不可能被安排成需要改造的人,所以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女的有三個人,可能性也更大一點啊,萬一不是女的,那在那個雷克斯看到卡片時肯定會有奇怪的反應,畢竟就他一個男的。”
組員分析的非常有理有據,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卡片根本就是小姑娘瞎寫的,不過湊巧給人感覺碰上了而已。
“真的是湊巧?明明就是小姑娘刻意弄得吧。”另一位年輕女人忍不住吐槽,倒是有點佩服這個小女孩的腦子,畢竟一般人可真想不出這麼幹。
漏洞這東西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鑽的,能鑽漏洞也是一個本事。
這下子所有人的興趣都被勾了起來,等待着女孩的下一步動作,誰都沒想到昨晚沉默寡言看起來還有些內向的女孩竟然憋了個大招,不僅把參與者打的措手不及,連導演組也一起跟着蒙圈。
坐在餐桌上的幾人看完彼此手中的卡片,伽列不愧爲挑事精第一個表示自己的質疑:“這些卡片不一定是節目組留下的吧?之前的節目組根本沒有卡片這個項目!”
“以前沒有就會代表以後沒有嗎?太天真了吧。”早就看這個渾身是刺的女人不爽,還沒等被質疑的葉疏言開口,雷克斯立刻馬力十足的反駁道,往椅子上一靠挑釁的看向伽列。
小心眼。葉疏言給對方打上一個標籤,繼續維持自己“人狠”話不多的女孩人設。
“這個卡片就是用普通的鋼筆寫的,卡片也沒什麼特殊,要不這樣,我們每個人都在紙上寫一句話,對比一下字跡怎麼樣?”看得出來美璐也有些懷疑,態度十分謹慎。
“這些卡片是我跟姐姐一起找到的!”小蘿蔔頭羅貝不開心的拍了拍桌子,非常生氣自己被忽視。
其他人驚訝的看向他。
葉疏言聳聳肩:“昨天我找的時候,這傢伙跟個小尾巴似的跟在我屁股後面搗亂。”
美璐和雷克斯顯然也想到昨晚他們回來時,大廳亂糟糟的樣子。
這樣子這些卡片是導演組準備的可能性更大了,幾人不自覺的已經開始相信。
“筆跡鑑定這個我沒意見。”葉疏言又說道。
拿卡片的葉疏言都沒意見,剩下的人更不可能說反對的話。
伽列拿出紙,美璐分發筆,幾個人在紙上隨便寫了一句話。
“這個好難哦,我寫的好醜。”一直置身事外的羅貝忍不住抱怨,探頭看了眼葉疏言的紙,聲音忽然放大:“姐姐你的字好漂亮哦。”
非常漂亮的一串連筆英文。
“你以前練過?”雷克斯也看了過來,看向小姑娘的表情更加柔和了,長得好看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獲得異性的好感。
葉疏言合上筆蓋:“嗯,小學時候練過。”不過他練的是鋼筆字。
對比完字跡,其他人放下心,卡片上的字跡和在座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葉疏言看着她們放下心的模樣,但笑不語。
當然不可能一樣,那是他委託海拉幫忙寫的。
鏡頭前的導演組也有點懵逼,幾位員工不自覺的把目光投向導演,有點懷疑是不是導演寫了卡片放進去結果自己忘記了。
“要不是我真的沒設計這些遊戲內容,我差點也以爲是我自己放的了。”導演的聲音聽上去還有些委屈,作爲副導的卡斯波雅小姐看了他一眼,並沒搭理。
“不過這個女孩倒是提供了一種非常棒的遊戲思路,利用卡片的存在來指引遊戲參與者接下去的動作,這樣既不會擔心他們亂來,也能在卡片上動手腳讓他們產生分歧。”
作爲工作狂的波雅立刻發覺了卡片的好處,沉思着決定給遊戲再增加些趣味玩法,收視率太低的主要原因,就是遊戲太多單調,基本上無論那一組進入遊戲,他們的套路都是:賺錢—找人—合作—反水—撕逼
看得多了也就沒新鮮感了,多數觀衆甚至不再期待她們去尋找和改造,只期待與隊友與隊友之間撕破臉皮的勁爆場面。
這跟他們的初始目的完全不一樣!
導演顯然也察覺到利用卡片的可行性,真正聰明的人,往往是你給他們指出一條路,他們就能衍生出無數變種。
“或許我們還可以死在別墅內藏一些迷霧彈?像這個女孩一樣,在裡面穿插一個間諜怎麼樣?”導演興致勃勃的說道。
幾乎已經成了死水的心再次跳動起來,女孩的騷操作在他心底猶如是被石頭打破寧靜的湖面,瞬間掀起了層層漣漪。
……
“這些卡片是我在客廳發現的,我想其他公共房間應該也有。”葉疏言像是突然想到般,提醒道。
不知道是不是美女與美女之間的氣場不和,還是伽列就是屬刺蝟的,葉疏言話音剛落,對方就毫不客氣的繼續懟道:“既然這些卡片你早就拿到了,爲什麼現在纔拿出來?是不是藏了其他的照片?”
她的話一說出口,連雷克斯都看向小姑娘,五百萬的鉅款令所有人心動,自然也不會輕易信任對方,尤其是他們在知道對方也有秘密時。
被所有人圍觀的葉疏言像是感受不到懷疑,表情很是無辜,還故意撇了撇嘴:“我找不到那五百塊美金唄,不然我幹嘛要告訴你們,事先說好了,五百塊美金找到了我要兩百,線索是我找到的,要求不過分吧。”
話一出口,美璐和雷克斯倒是放下心來,畢竟葉疏言是個十七歲的少女,三觀基本都定型,又不像羅貝一樣是個孩子,她要是一點不圖的把線索都分享出來,其他人才會不得不多想。
伽列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說出其他。
“那我們先在屋子裡找下有沒有其他卡片和五百美金吧,要是找到五百我們這周的水電費就不愁了。”雷克斯再次積極的想要裝領頭人。
伽列這次不再客氣,第一個開口:“我去書房。”
“那我去廚房和倉庫間找找。”美璐第二個說道。
葉疏言再次開口:“客廳我都找完了,我是不是可以不參加了?我想出去逛逛。”不合羣的話讓其他人皺了皺眉。
“我也想去,我也想去。”羅貝憋了半天了,這羣大人說什麼他也聽不懂,但是出門他知道啊。
雷克斯想了想:“羅貝也要大人看着,要不你們倆出去玩吧,中午記得回來,你們覺得呢?”
他最後還客氣的問了另外兩位女士,其他兩人現在更在意那五百美金和信息卡,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於是三人在別墅找信息卡和美金,葉疏言拉着小肥仔羅貝出了家門。
“幹得不錯啊小胖仔。”葉疏言一把抱起羅貝,纖細的手臂十分有力的樣子:“請你吃糖。”
羅貝配合的把臉湊了過去:“我早上是不是很厲害,要親親鼓勵。”
昨夜,找了一晚上什麼都沒找到的葉疏言在自己寫好卡片牌時,特地找到了羅貝,這個全程跟着自己的小肥仔自然之道他什麼都沒找到。
所以他作業跟着小鬼做了個交易,小孩子吵鬧什麼的當然不會有人懷疑。
葉疏言單手抱着羅貝,擰了把他臉上的肉:“帶你吃好吃的去。”他在昨天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徒步走半小時大概能走到鄰居家。
充分發揮了女漢子本色,抱着一個十來斤的小胖墩健步如飛,身後的攝影師走的快要懷疑人生了。
他都快累死了,前面的女人怎麼還能越走越快?!
攝影師大哥自然也知道那些卡片不可能是節目主放的,因爲昨晚他們在樓下拍攝的時候根本沒看到少女找到什麼卡片!
所以說,那些都是假的?早上的一切都是她的計劃?
這個女的心機也太可怕了吧!攝影師忽然有些心慌慌,總覺得自己接下去的拍攝會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