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組全部撤退後,這種孤島就只剩下六個人,羅伯特領走前還特地擁抱了下小姑娘,像是在安慰她。
不過,葉疏言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什麼安慰。
這種陽光明媚,甚至有點炎熱的地方完全無法令人感受到危險,大概是過於平和,湛藍的海洋和銀白的沙灘,傾瀉而下的溫暖陽光帶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輕鬆感,讓人忍不住放鬆下來,似乎覺得接下去所要面對的一切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這種地方就算單純度假也是不錯的選擇吧。葉疏言忍不住想到。
到達一個陌生環境,必須先尋找到水源,根據一般野外生存的經驗來說,水源是當務之急,就像是大家都知道的那樣,人七天不進食死不了,三天不喝水必死無疑,光喝水不吃飯,大概活個十幾天不是問題。
雖然這裡靠近大海,但海水不可飲用,也沒有過濾器,所以他們不得不選擇往森林裡走。
不過實際上海邊的椰樹也是水源的重要來源,在森林找不到水源的情況下可以靠椰子補充水分,不過暫時不需要,趁着體力和精力都充沛的時候尋找住所更加重要。
如果是葉疏言自己一個人,他應該會尋找個岩石洞,不過天然溶洞基本上都住着其他生物,所有的未知纔是最危險的,葉疏言暫且把這個想法壓下,海邊晝夜溫差大並且入夜後比較危險,趁着天色還早,最重要的是找到駐紮地。
只不過陌生環境,再加上彼此間不熟悉,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動作,羊羣效應體現的淋漓盡致。
葉疏言也不出頭,清點了一遍醫療包後,把一部分易攜帶的常備藥放到衣服口袋,他的衣服側袋裝拉鍊,不必擔心掉落,在有一些放在包裡,其他的全都放在醫療包。
說實話,他確實不太信任這些人。
“你是那位泰坦尼克號的女主對吧?你比電影屏幕上的更漂亮。”率先開口的是哪位醫生,說實話西方人名字很長,葉疏言最多記住部分,一堆人一起介紹名字的時候還真是一場災難,比如這位醫生的左眼下就有一顆很明顯的淚痣。
他是叫波本,應該是這個名字。
葉疏言非常肯定對方是看中了自己的醫療包。
“只是運氣好演了個有趣的角色。”葉疏言客氣的回答道。
“我們邊走邊聊吧,等下漲潮就麻煩了,有人住在海邊過嗎?”年紀最大的男人,也是酷愛野外生存的玩家安吉背起行囊,在那之前他並不是無所事事,而是仔細辨別了一下氣候和太陽位置。
和其他一行看上去毫無主見的人相比,他明確的目的性讓其他人不自覺感受到可靠,紛紛跟上他的腳步。
“什麼我們要進森林?我們爲什麼不能在海邊駐紮。”伊麗莎白小姐不開心的嘟囔着,她還特別帶了許多泳裝,沙灘浴陽光浴之類的都是不錯的選擇。
她也只是小聲嘟囔,沒敢大吵大鬧。
好歹被自己的經紀人逼着看了幾期的錄製,所以沒有像之前的女生一樣任性到遠離團隊,並且實際上她也沒膽子離開,畢竟她可是連帳篷都不會搭!
“我家在草原。”吉米回答道,他也是唯一一個幫那位伊麗莎白女士提了帳篷袋的好心人,大學生總是天真的代表,多數年輕小男孩對漂亮女孩完全沒有抵抗力。
看樣子還沒經歷社會毒打的吉米還是非常熱心腸的,伊麗莎白明顯非常善於利用自己的外在優勢,即使這個團隊中還有一位更漂亮的女孩,但她堅信,對方青澀的模樣根本無法和自己相比擬。
波本不知道爲什麼,似乎是看中了葉疏言,故意走在他身邊,彼此間留出一個安全的位置,非常紳士的問道:“需要幫忙嗎?”
如果說是被這具身體的美貌吸引住,葉疏言是相信的,這就跟上大學時,長得好看的學妹總能達到學長耐心溫柔的解答,順便幫對方拿行李之類的,而一般其貌不揚的女孩總是要慢一拍才能得到有愛的關注。
嘖,看臉的世界。
還有一種可能,他是看上了自己的醫療包,畢竟醫療包這東西,在專業醫師手上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不用,我的體力還算不錯,畢竟演員什麼的爲了各種角色總要有一副好身體。”禮帽回拒,葉疏言有點好奇對方到底準備做什麼,於是向引誘鳥兒的貓兒一般,耐心的開始自己的狩獵計劃。
目前爲止六人並沒有爆發出什麼矛盾,大概是因爲有了個主心骨,反而有些隱隱的和諧。
葉疏言倒是覺得這樣子的狀態不錯,和諧的團隊總是能把效率最大化,也不容易出現太大危險。
畢竟有瑞士軍刀在手,可以做許多事,醫療包和醫生能讓各種熱帶疾病很好的得到很好的預防,魚竿能夠釣魚,這樣最大的食物反而不是什麼問題。
海灘上還能看情況抓到些海貨,大部分人都看過趕海視頻,海上的資源可以說是相當豐富。
帳篷即使不是用來睡覺,那種防雨防風的布料也能用來高效率利用,比如用柔軟的藤蔓和粗壯的樹枝搭建出一個金字塔形狀的結構,再把帳篷拆破,大面積利用那些防雨防風的布,可以很輕鬆的搭建出一個適合六人居住的地方。另外乾淨的飲用水能夠幫助他們度過前幾天的艱難日子。
如果配合的好接下去的半個月根本不是問題。
葉疏言的腦子裡已經有了大概的計劃。
當然,他確定不止他一個人想到這種計劃,吉米和安吉大概率也想到了。
不動聲色的看向落後衆人一步的年輕男女,穿着裙裝的伊麗莎白自然無法在這種草叢中快不行走,她一邊拽着裙襬,一邊舉步維艱的行走,面對她的走路姿勢,葉疏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感覺對方不是在走路,而是送死。
這表情,這姿勢,完美COS擁有雙腿的小美人魚完全沒問題。
至於帳篷袋子已經到了吉米身上,葉疏言盯着吉米那張健朗爽氣的臉,有些若有所思。
他看了一會兒就轉回頭,畢竟他身邊這個男人看上去不太好忽悠。
由看上去忠厚老實的安吉率先開路,他們走的還是快,四周的雜草越發茂盛,再深一點的地方,灌木幾乎有小半個人高了。
這邊是未開發的島嶼,所有的路都被草掩蓋,一行人走走停停。
安吉忽然停下,轉身從一邊的樹上扯下一根樹枝,對着洛馬開口道:“瑞士刀借我下,我要把它削一下。”
洛馬看了眼對方,撇了撇嘴還是把刀扔了過去。
手指靈活的轉動瑞士軍刀,翻轉出漂亮弧度,幾乎讓人眼花繚亂。
看安吉玩刀的架勢,就知道這傢伙是個老手,反手翻開軍刀,看到刀刃,頗有些驚訝的讚歎道:“這刀不錯,是好刀,沒想到節目組挺人性的。”
順口說了幾句:“每個人都拿着樹枝一邊敲打四周草地一邊往前走,也許這地方會有毒蛇。”
這傢伙看上去普普通通,經驗倒是真的豐富的樣子,並且領導能力還不錯。
這句話瞬間惹來伊麗莎白的尖叫和驚呼,她不滿的叫道:“毒蛇?我們會被咬嗎?會死的吧!”
“如果你再叫下去可能真的會死。”洛馬把玩着那把被扔回來的瑞士軍刀,噌亮的刀刃折射出一絲絲亮光,在幽暗中透出詭異。
洛馬的長相很普通,但是眼神相當兇狠,吊三角眼,黑色的瞳孔比較少,眼珠大半都是白色的眼白,配合他面無表情,甚至會有種這傢伙是在逃嫌疑犯的感覺,果然是天生一副壞人臉。
而此刻,那張可怕的臉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吊三角眼中透出某種令人作嘔的,陰沉的表情在陰影下顯得尤爲可怕。
伊麗莎白的尖叫戛然而止,幾乎是剋制不住的往吉米身後躲去,不去面對那人可怕的視線。
“嗨老兄你嚇到她了,她不過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大家都放輕鬆。”老好人吉米拍了拍伊麗莎白的肩膀安慰道。
氣氛凝固,安靜的只剩腳掌碾壓野草的聲音,伊麗莎白看上去雖然驕縱,起碼膽子比較小,總比那些膽大妄爲的女人要好一些。
葉疏言挺喜歡這樣的安靜,配合上四周偶爾出現的鳥鳴和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尖銳叫聲,讓他有種莫名的放鬆感。
進入森林後陽光明顯少了大半,茂密的植被擋住頭頂細密的陽光,這些植物的葉子都非常大,顏色呈現濃烈的墨綠,溫度一下子低了不少,四周飛快的竄過一些看不清身影的動物,一閃而過,有時只能聽到草葉簌簌的動靜。
葉疏言是看不懂植物的,不過作爲廚師他還是認識一些熱帶菜之類的。
很可惜,一路走過,他完全沒看到任何認識的野菜,這時候只能期待那位安吉先生真的靠譜了。
他們的運氣不錯,在太陽還高掛枝頭的時候找到一片空地,非常平坦,並且沒什麼草。
適合紮營。
“我們可以在這裡紮營。”安吉環顧一週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其他人的體力都還不錯,不至於感到疲憊,倒是伊麗莎白一聽可以紮營立刻疲憊的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不客氣的指揮吉米道:“你幫我把帳篷紮起來,我想要休息。”
葉疏言笑眯眯的站在一旁準備看戲,那位吉米真的像他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個被美色誘惑的傻白甜嗎?
安吉走了過去,似乎準備交涉什麼。
“伊麗莎白小姐,我們希望徵用你的帳篷,如果搭帳篷利用率太低,我們無法保證過幾天不會下雨,所以我們希望把帳篷拆了,利用那些防風布最大限度在製造一個可以擋風避雨的地方。”安吉故意用WE而不是I,顯然“我們”這個用詞原比“我”來的更有威懾力。
一個人的決定是可以反抗,但是當你想要反抗的對象成了“集體”,那麼難度係數自然呈倍數增長,甚至有的人會一下子喪失所有的反抗情緒。
只可惜眼色這東西不是所有人都有,很顯然這位伊麗莎白女士是沒有的。
她摘下墨鏡,張口就要噴回去:“憑什麼?我的東西爲什麼要給你們,給你們我睡哪兒?你是想讓我和你們一羣臭男人一起睡?別開玩笑了,你也不是隊長吧,別指揮的像個隊長似的,噁心。”
似乎還記得這裡是節目錄制,對方明顯剋制了自己的情緒,起碼沒有直接問候對方父母。
“難道你們希望自己的東西充公?”對方還是有些腦子,並沒有一味地給自己爭取利益,而是把自己的利益,擴展到集體。
看,現在她的東西被強制徵用,那麼下一個被徵用的或許就是你們的了。
“有本事你讓所有人的東西都變成公用的我就願意把帳篷拿出來。”她挑釁般的看向安吉,“你不是說的最厲害嗎?那有本事把你自己的東西拿出來。”
說起來她還不知道安吉到底領取了什麼,他要東西的時候神神秘秘的和劇組人員說,她還真沒注意。
這回話題的中心一下子從伊麗莎白身上跑到了安吉身上,要不是場合不對,葉疏言真想拍手,對伊麗莎白的戰鬥力表示敬佩。
火燒到自己身上,其他人自然做不到淡然處之。
波本一副好人樣的開口:“既然伊麗莎白女士不願意,那麼大家也不要勉強,趁着太陽還沒下山,大家先準備一下食物和住的地方怎麼樣。”
有人出來調節,兩人的對持稍稍好了些,伊麗莎白的臉色雖然還是不好但也沒說什麼,倒是一邊的吉米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你是疏言葉對吧,你要和我一起住帳篷嗎?”伊麗莎白把目光投向在場的另一個女人,雖然她討厭長得比她好看的,但是倘若她們倆要是有矛盾,另外四個人一定會看好戲。
葉疏言雖然不懂對方爲何突然對自己示好,不過有便宜不佔是蠢貨,他可不太想體驗睡枯草的感覺,於是他毅然決然的……拒絕了。
開玩笑,人家是妹子啊!不對就算是漢子也不行!
他是絕對不可能和對方一起睡的,萬一大半夜海拉醒了乾點啥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