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晚,拉姆推了朋友的邀請,一回家衝了個澡後等在電視機前。
看到還在播放廣告,默默鬆了口氣,要知道晚間節目一般沒有重播。
只恨昨天週日不播,還不知道尤瑪到底安全沒有,拉姆總有點提心吊膽的感覺,還沒等他坐穩,神出鬼沒的大姐貝拉又一次出現。
“嚇!你不是和男朋友約會嗎?”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貝拉白了他一眼:“他有事,沒辦法只能陪我親愛的弟弟一起看電視了。”
“……”不,他一點都需要有個人在耳邊瞎嗶嗶。
貝拉瞟了自家老弟一眼,語重心長:“難道姐姐陪你一起看不好嗎?”
“你還是走吧。”拉姆往旁邊移了移,全身心的表達自己的抗拒,姐姐這種生物根本就是自作多情的魔鬼。
貝拉深深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直到把他看的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
熊孩子就是屬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存在。
“行吧,我承認這部電視劇還不錯,挺有代入感的,我還挺想知道小姑娘後來怎麼樣。”貝拉誠懇回答道。
她直接盤腿坐在沙發上,伸手點了點下巴,真心實意的讚歎道:“總覺得看的時候心情會不自覺的跟着一起跌宕起伏,節奏的把握雖然有些地方略顯拖沓,但是演員的演技足夠彌補,不錯的良心劇,比無聊的槍戰劇有意思些。”
而且沒有警匪劇那麼拖拉的探案劇情,整部劇完全能讓人在蛛絲馬跡中找到兇手,並滿懷期待的思考兇手下一步要怎麼洗清自己嫌疑,這可比一般的偵探劇有意思。
貝拉像模像樣的“專業性”點評得到了拉姆的贊同。
兩人說話間,電視開始。
慣例的片頭曲結束。
剛開始,就是一段莫名的滴水聲,嘀嗒嘀嗒的滴水聲在黑暗中響起。
爲了讓劇情更有氣氛些,拉姆還特地把家裡的窗簾全部拉上,燈光全部關掉。
所以,此刻除了電視機幽暗的亮光,整個屋子裡安靜的只剩滴水聲。
“啪——”
鞋子踩進水坑的聲音響起。
在空曠中聲音被無限放大,連帶着觀衆也不自覺的心跟着顫抖了下。
幾秒鐘的黑暗鏡頭過後,深藍色的門半掩着,透出一絲絲慘白的光。
叮叮咚咚的敲擊聲響起,帶着詭異的節奏感是金屬間的觸碰聲,冷冽的質感迴盪耳邊,鏡頭開始搖晃,配合着似有若無的幽冷燈光,很常見的渲染氣氛的拍攝手法,通過機身的上、下、左、右、旋轉等運動,使畫面呈現動態構圖,產生巡視、環視周圍環境事物,一點點放大全景。
套路雖爛,好用就行。
到目前爲止畫面都沒有露出整個場景完整的佈局,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這裡很空曠,帶有迴音的空蕩,只有一張半人高的鐵牀,上面放着一具不知道是活人還是屍體的軀體,從纖細的手腕可以看出應該是個女人。
鏡頭飛快的劃過四周昏暗的景色。
拉姆的心臟一下子提了起來。
他注意被扔在角落的衣服,是尤瑪逃到卡蜜拉車上時穿的那一套,幾乎是怒不可遏的叫了出來:“躺在上面的是尤瑪!”
鏡頭落在了支架上,支架上放着鐵製托盤,就像是護士們時常用的那種,上面放着的工具令人毛骨悚然。
大小不一的手術刀,各個尺寸的剪刀鑷子……
看到這些東西,幾乎不用任何多餘的提示,觀衆的腦子裡就會自然浮現出:“分屍”
相比較於自己喜歡的角色被作者寫死,這種看着自己喜歡的角色被剖屍分屍的現場才更讓人憤怒吧!
“我決定給劇組寄刀片。”拉姆完全無法忍受自己可愛的小姑娘竟然會被分屍!
擦!
……
帶着白手套的手撕開一次性針筒包裝紙,拿起托盤上放置的藥品,小心謹慎的抽取一部分,混合搖勻。
她按了按手底下的肌膚,白嫩而富有彈性,應該是活人,輕而易舉的找到靜脈血管,森冷的背景音樂忽然響起,冷不丁的嚇了人一跳,一雙眼睛一閃而過。
針筒刺破肌膚,不明液體被緩緩推進靜脈,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十分熟練,這完全不符合卡蜜拉在之前表露出來的人設,看她架勢完全是從業十年以上的專業醫師水平。
“這個女人真的只是心理輔導師?”
看了前文的拉姆忽然想到一個細節:“之前的劇情裡,有說過卡蜜拉和丈夫是在醫院認識的,但是結婚後,卡蜜拉從來不去醫院。”
鏡頭內的卡蜜拉放下針筒,整張臉被口罩所遮掩,各種器具被整齊的擺放在托盤上。
她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從口罩裡發出愉悅的哼歌聲。
又等了片刻,鋒利的手術刀被拿起,她半眯着眼注視着鋒利的刀刃,手指慢慢往下,緩慢而堅定地破開白嫩的肌膚,小心的避開肚臍的位置從側面劃開。
血珠滲出。
貝拉對尤瑪並沒有什麼特殊情緒,她冷靜的看着眼前的劇情,併產生出一種“激動”的情緒。
毫無疑問所謂的兇手肯定是“卡蜜拉”。
那麼她爲什麼要殺了那些女孩?
同樣,她爲什麼要殺了尤瑪?
在她看來尤瑪無疑是一個受到牽連的路人角色。
在整個劇情中,她的出現必然是跟着卡蜜拉或者赫生的附屬角色,這種角色的出現一般是爲了推動劇情發展。
而劇中,赫生對尤瑪表露出的癡漢就算是傻子也看的懂,那麼尤瑪是因爲赫生的關係才被卡蜜拉傷害?
電視上畫面一轉,赫生回到家內,臉上陰沉的坐在沙發上,良久,他一動不動。
時間線來到第二天一早。
穿着紅裙的卡蜜拉拿出鑰匙打開大門,走進廚房,動作熟練的從菜籃子裡拿出一塊新鮮的還在滴血的肉,她把肉扔進陶瓷碗裡,有條不紊的打開壁櫥拿出咖啡豆,在冰箱裡拿出培根和雞蛋。
濃烈的咖啡香伴隨着培根的香氣撲鼻而來。
赫生起牀時恰好看到卡蜜拉背對着他在廚房準備早飯,而他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位深愛妻子的人所擁有的的,陰沉、兇殘,他此時的表情更像是等待出擊的獵人。
卡蜜拉似有所感的轉回頭,微笑的舉着手中舉着手中的碗碟:“我買了一塊新鮮的牛肉,中午我們一起吃牛排怎麼樣?”
他微微勾起笑容,走上前,從背後抱住卡蜜拉的腰身:“沒問題,都聽親愛的。”
“早飯快準備好了,你去叫尤瑪下來吃飯吧。”卡蜜拉仰起頭親了親丈夫的下巴,青黑色的鬍渣渣的她有些疼,不過她並不介意。
赫生不動聲色的笑了下:“我去叫她不合適吧?我幫你準備培根,你去叫她起牀吧。”
卡蜜拉微笑的應下,一步步走向樓梯深處。
……
“這倆夫妻眼神戲太厲害了。”貝拉真心覺得,無論看幾遍這兩人的對手戲都會有種被鬼注視的感覺。
“所以爲什麼電視結束我都沒看到尤瑪的正臉?”拉姆一臉不可置信,一個小時的電視劇,一個鏡頭都沒給尤瑪?
“操!我要去寄刀片!”把尤瑪弄死了還不算,全程一個完整鏡頭都沒有?
尤瑪是挖了導演家金礦嗎?這麼絕?飢餓營銷?這已經不是飢餓營銷了,這根本就是飢/渴營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