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連暮這才睜了眼睛,哪有醉意啊,錦雲瞪了他,“你裝醉幹嘛?”
葉連暮一臉無奈,溫大老爺嗜酒如命,明明有傷在身,還想喝,這不被禁了三天酒,忍不住了,特地給他使眼色讓他主動倒酒,偏溫太太又給他使眼色,讓他別倒,他只能裝醉了,葉連暮坐在牀上,揉着太陽穴,“雖然是裝的,可也多喝了幾杯,頭很疼,你給我揉揉。冰@火!中文.”
他喝了多少,錦雲是知道的,再看他那樣子,似乎也不像是裝的,便走到牀邊,伸手幫他揉起來,葉連暮看着錦雲,柳眉彎戴,一雙水眸裡倒映着自己,還有那嬌豔欲滴的脣瓣,像新摘的櫻桃般誘人,叫囂着誘惑,多望了兩眼,只覺得喉嚨有些冒火。
錦雲揉了會兒,忍不住問道,“不疼了吧?”
“我渴。”
“那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錦雲站起來要去倒水,結果胳膊被拽住,下一秒錦雲就撲倒葉連暮懷裡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覺察到脣瓣一軟,溫潤的觸感襲來,帶着撲鼻的酒香,讓人忍不住有些沉醉。
葉連暮只想親下錦雲就鬆開她,結果一沾上就把這個念頭拋諸腦後了,狠狠地親吻着,錦雲只覺得呼吸被剝奪,想要說話,結果嘴巴微張,讓不得門入的某男趁虛而入了,錦雲被吻的醉眼迷離,臉也漸漸漲紅,原本牴觸的手也鬆了下來。
直到砰的一聲傳來,錦雲才驀然驚醒,一把將葉連暮推開,撇過頭就見谷竹慌亂的把圓凳子扶好,頭也不回一溜煙的往外跑,珠簾外還有個青碧色的丫鬟,手裡正端着托盤,也被谷竹拉走了。
錦雲慌亂的站起身來,惡狠狠的拿帕子抹脣瓣,滿臉通紅,瞥頭就見到葉連暮呲牙咧嘴的揉着後腦勺,幽怨的看着錦雲,“腦袋都撞出包來了。”
“活該!”錦雲又抹了下脣瓣,然後把葉連暮搭在腿上的被子一拉,隨手抽了個枕頭,扭頭就走。
葉連暮眼睜睜的見錦雲抱着被子走到小榻上,把被子鋪好,趟了進去,臨睡前,惡狠狠的剜了他兩眼,然後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葉連暮半晌纔回過神來,錦雲這是要跟他分牀睡,這哪成啊,二話不說就下了牀,走到小榻邊,合着被子一抱,把錦雲連人帶被子就抱到牀上去了,錦雲困在被子,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錦雲正要罵他,葉連暮先她一步道,“外邊除了你的丫鬟還有溫府的,都瞧着呢。”
錦雲憋着嘴,氣呼呼的拿眼睛剜他,葉連暮把錦雲抱到牀上,然後去倒茶水喝了,錦雲往門口探了探,果真瞧見青竹送另外幾個丫鬟出去,錦雲揉太陽穴,沒敢數落葉連暮了。
葉連暮灌了兩杯茶,回頭時,錦雲已經睡下了,葉連暮輕嘆一聲,熄了蠟燭,就着朦朧的月光,葉連暮幾次都沒把被子扯過來。
葉連暮乾脆不扯了,就平躺在那兒,自說自話,“夜裡要是凍着了,外祖母問起來,我要不要實話實說……。”
話到這裡,就聽到不勻暢的呼吸中夾着磨牙聲,錦雲一蹬被子,給了葉連暮半邊,葉連暮嘴角微弧,很自然的給自己搭上了,長臂一攬,就跟慣常沒什麼區別了。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早,錦雲便和葉連暮起牀了,洗漱好便一同去了溫老太太屋子給她請安,溫老太太笑看着兩人,關懷的問他們夜裡睡的可安穩,錦雲瞥眼見到溫老太太一側站着的丫鬟,可不就是昨兒端了托盤要進屋被谷竹拖走的丫鬟麼,錦雲輕抿了下脣瓣,臉有些發燙。
溫老太太端茶輕啜着,和葉連暮說了些話,那邊丫鬟端了早餐來,兩人陪着溫老太太用早飯。
吃過早飯後,葉連暮去看望溫彥,錦雲麼,就留在屋子裡陪溫老太太說話,無外乎聊些家常,後來溫寧來了,逗着溫老太太笑的樂不可支。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葉連暮纔回來,溫老太太笑道,“時辰不早了,你們早些去右相府吧,得空了就來看看外祖母。”
葉連暮和錦雲齊齊點頭,然後退出屋子,葉連暮看錦雲一出院門就瞪着他,有些不解,“幹嘛這麼看我?”
錦雲哼了下鼻子,“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外祖父不信刺殺是我爹派人乾的,害我在外祖母面前拘束了半天!”
葉連暮瞅着錦雲,他是想明白的告訴她的,可是一想還是算了,她那麼相信她爹,蘇總管又告訴她東西丟過一回,說不說結果都一樣,再說了,他還想着拿那東西去談條件呢,這會兒見錦雲說及,他也不瞞了,“外祖父是相信不是岳父派人乾的,殺了外祖父與他沒什麼好處,可罪證卻指着岳父,怕是有人想借着外祖父的手去除掉岳父,外祖父是不想給人做刀,但也不想輕易就便宜了岳父,誰讓他處處掣肘皇上,還連東西都護不好,被人偷了去。”
錦雲聽得直撫額,她爹這回算是遇上了,好在溫老太爺還算明事理,沒貿貿然直接把罪證呈給皇上,到時候皇上連同太后,再加上所謂的罪證,她爹怕是要大栽一回,“現在東西給了你,你想拿着他幹嘛呢,跟我爹提條件?”
葉連暮挑了下眉頭,“娘子不是已經猜到了?”
錦雲聳了下鼻子,還真的跟溫大老爺官復原職有關,“你覺得我爹是那種受人威脅的人嗎?”
葉連暮默然,其實他也覺得這事可能性似乎小了些,但總得試試吧,葉連暮扭眉,就聽錦雲問道,“舅舅離京前的官職是?”
“兵部郎中。”
錦雲睜大了眼睛,歷朝歷代從來都是兵權高於皇權,兵部可是個好地方,六年過去,怎麼可能還空着呢,再說了,溫大老爺離京是被逼迫的,若是還在兵部任職,肯定坐到侍郎的位置上了,“你有沒有問外祖父六年前離京的原因,真是我爹逼的?”
葉連暮皺緊眉頭,半晌不回答,錦雲忍不住推攘了他一下,葉連暮這才道,“聽外祖父說,倒也不全是岳父逼的,不過外祖父很氣岳父,離京這餿主意是岳父出的。”
錦雲聽得額頭有黑線,外祖父是小孩子麼,她爹出主意讓他離京,他就帶着一家老小去了泉州?堂堂太傅,是這麼好忽悠的?錦雲忍不住問起緣由來。
聽葉連暮詳細說了一番,錦雲這才瞭解溫老太爺當年爲何離京,與其說是她爹逼迫的,不如說這就是個陰謀,右相甘心受了這盆污水,讓自己的權利更大,也間接的扶葉容痕上位。
葉容痕的親孃是先皇的第一任皇后,可惜身子骨不大好,還沒捱到葉容痕冊封太子便過世了,太后,也就是先皇的德妃,在先皇后過世後力壓羣妃登上了皇后的寶座,更是憑着孃家的勢力讓皇上立長子爲太子,只可惜,大皇子做了幾年太子,就病逝了,在太后上位前,葉容痕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太子之位本該他繼承,不用想也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少不了爭鬥,積怨已久,太子過世,繼任太子除了葉容痕之外沒有更合適的,可後宮裡也還有不少嬪妃,都想着藉着太后的手去謀那個位置,那時候,無論太后支持誰,都會給葉容痕增添不少的阻力,若是太后有心爲難,葉容痕寸步難行也未可知。
正巧那一年,邊關戰亂,兵部侍郎護送糧草遇害,職位空缺,溫大老爺在兵部郎中的位置上待了兩年,最有資格接手那個位置,結果太后孃家表兄瞧上了那個位置,本來葉容痕手裡就沒有兵權,二皇子一黨是勢必要拿到那個位置的,所以兩方各不相讓,明爭暗鬥,互相彈劾的奏摺滿天飛,最後還是落在了太后一黨的手裡。
調任書是右相親自擬寫的,溫老太爺不滿意就瞪了右相兩眼,好了,就這兩眼把右相惹毛了,他只是奉命行事罷了,關他什麼事,他怎麼也是百官之首,豈是你說遷怒就遷怒的,右相脾氣一上來,當着朝臣的面說溫老太爺年事已高,火氣太大,不合適出任太傅一職,免得把太子教的飛揚跋扈,乃國之不幸,那時候右相手裡有不少勢力了,雖然還不能跟太后平分秋色,但因爲兵部侍郎一職,太后正惱溫老太爺呢,正愁沒辦法,還有其餘皇子的擁護者,哪個不巴望着除掉葉容痕的羽翼,右相那話可是說出了多少人的心聲,這不你一句我一句的一幫腔,溫老太爺就回家榮養了。
溫老太爺前腳一走,右相後腳就把溫大老爺調職了,讓他出任泉州通判,即刻上任,這還不算完,最後以溫大老爺上任慢了三天誤了泉州大事,直接給罷職了。
溫老太爺和溫大老爺可是葉容痕最堅實的後盾,就這樣因爲幾個瞪眼被右相轟出京都回祖籍泉州了,隨着溫府一家離京,葉容痕的勢力一落千丈,那些人顧忌太后本就左右爲難了,這又加了個右相,哪還敢爲二皇子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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