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幾位太太都是有所耳聞的,這會兒聽二太太說起,都唏噓不已,葉大少奶奶的長輩可真是不好做,後臺太硬,說她兩句都不成,更別提罰她了,聽說國公府四位太太院子裡的丫鬟都被葉大少奶奶強行賣了呢,看來十有*是真的了,有這樣的媳婦,侄媳,真是悲哀。
溫太太坐的近,聽得了個清楚,眉頭微挑了下,看着錦雲,想着老太爺聽說了這事時,也是大發雷霆,要不是老夫人攔着,老太爺估計要把連暮叫去訓一頓了,當時跳篝火舞時,連暮就在一旁,他都沒覺得不合適,別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再說了,也不止她一個啊,一個巴掌拍不響,其餘的大家閨秀不也玩的高興,不過還得盯着連暮兩句,這樣的事還是少發生爲妙。
靖寧侯夫人和定遠侯夫人還有溫王妃都來了,大家再不說篝火舞不該跳的事了,這三位的女兒就是因爲這個給嫁了出去,因爲夏侯安兒幾個定了親,第二天就下了聘,不合適再出來參加喜宴,就都沒來了,錦雲上前給她們請安的時候,幾位太太都高興的直誇讚錦雲漂亮。
兩盞茶的時間後,外面就有丫鬟進來稟告道,“花轎來了!”
一部分人出去看新娘子下轎,一部分則坐在這裡等着,溫寧還沒有見過人家成親呢,拉着錦雲就往前走,走到大門時,正好葉連祈翻身下馬,用腳踢轎門,然後牽了瑞寧郡主下轎。結果喜婆遞過去的紅綢,然後就牽着瑞寧郡主邁步上臺階了,然後跨馬鞍,邁火盆……
溫寧好奇的看着錦雲。問道,“爲什麼新娘子要把臉遮着?”
錦雲被問的微愣,隨即笑道,“許多新郎官在洞房之前都不認識新娘。若是掀開花轎就見到新娘,萬一太漂亮了,豈不是要看呆了?”
溫寧郡主點點頭,擡頭接了一句,“萬一太醜了,會嚇壞的。”
錦雲滿臉黑線,溫寧說完,就拉着錦雲去看人家拜天地,聽到人家喊送入洞房。溫寧又問道。“什麼叫洞房?”
錦雲輕咳一聲。“洞房就是專門給新娘新郎住的屋子。”
溫寧似懂非懂的點頭,隨即鼓着腮幫,“爲什麼要嫁人呢?娘說我長大也會嫁人。我一想到要住到別人家去就難過,難怪那些新娘子出嫁都哭的那麼慘了。表嫂,你嫁給表哥時也哭了嗎?”
她哭了嗎?錦雲輕笑搖頭,“表嫂那會兒沒哭,幾個丫鬟都不給表嫂吃的東西,表嫂餓的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溫寧眼睛掃到青竹身邊,青竹哭笑不得,就聽溫寧道,“難怪表嫂餓的把蘋果都吃了,丫鬟姐姐太壞了,罰她不吃飯。”
青竹苦着張臉,少奶奶吃蘋果,雖然不否認是餓的,可一頓不吃飯,根本就餓不死人的,少奶奶根本就是成心給少爺丟臉,給他來個下馬威的,怎麼就成她壞了?
溫寧拉着錦雲的手要跟着一起去鬧洞房,結果被大太太喊住了,大太太嗔怪了溫寧錦雲幾句,然後笑對錦雲道,“別慣着她,回頭她指不定還想爬屋頂看看。”
溫寧紅窘着臉,委屈的看着她娘,錦雲笑道,“沒事兒,溫寧這麼可愛,我喜歡跟她玩呢。”
新人入洞房,外面幾位太太招呼賓客入座,尤其是大太太,笑容滿面,喜不自勝。
吃過喜宴後,便是送那些貴夫人出府,錦雲揉着脖子朝逐雲軒走去,打着哈欠,起的早,又沒有午睡,這會兒犯困了。
谷竹湊到錦雲身邊,小聲笑道,“少奶奶,昨兒二少爺和壓牀小子一起睡的,那小孩尿在了喜牀上呢。”
錦雲愕然一愣,珠雲便笑道,“還是大少爺有先見之明,沒有跟壓牀小子一起睡,不然尿在少奶奶的牀上,少奶奶還怎麼睡得着?”
錦雲眨巴修長的睫毛,吶聲問,“不換新的?”
青竹暗翻了個白眼,虧她們少奶奶也是嫁過人的人,連這都不知道,還沒她知道的多呢,青竹輕咳了一聲,壓下心裡那淡淡的鄙夷,道,“少奶奶,您忘了,當初那喜被鴛鴦枕都是您親手製的,獨一份,換成新的是好,可是……。”
“所以就算髒了,也忍着?”錦雲忍不住挑眉。
南香重重的一點頭,“雖然髒是髒了些,可洞房是大喜的日子,所有不好的也被喜婆說成吉利的,喜牀上壓牀小子撒尿,新娘三個月之內必懷身孕呢。”
錦雲無語望天,果然媒婆的話不可信,那話怎麼說的,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媒婆那張嘴,睡在尿上面,還洞房呢,以瑞寧郡主的金枝玉葉,嬌貴之軀,不彆扭死就不錯了,這麼一想,錦雲甚至有些慶幸葉連暮沒讓壓牀小子睡她的牀呢,萬一也撒尿了,她豈不是得睡地板了?
回到逐雲軒,錦雲喝了杯茶後,便倒在了小榻上,醒來時,葉連暮已經回來了,連官府都換了下來,錦雲從小榻上起來,起身洗了把臉,問道,“妍香郡主的事怎麼處理的?”
葉連暮望了錦雲一眼,輕點了下頭,“你猜的沒錯,的確跟太后有些關係,那些彈劾妍香郡主的大臣都是太后的人。”
錦雲忙問道,“要如何處置妍香郡主?”
葉連暮妖魅的鳳眸閃過一絲疑惑,把今天早朝的事說給錦雲聽,錦雲聽後也覺得納悶了,他們奏請葉容痕,竟然說父女恩情不能忘,不管鍾家是如何對待長公主的,畢竟那時候人家不知道長公主的身份,情有可原,朝廷接回長公主的骸骨可以,可是妍香郡主是鍾府的女兒,身體裡流着鍾府的血液,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鍾偲死在郡主府,又有劉氏大肆宣揚妍香郡主無情無義,對朝廷和皇家的影響太大,朝廷素來提倡孝道,以孝治國,卻逼妍香郡主做出這樣的事實在不妥。
一則讓妍香郡主認鍾府,二來是妍香郡主所做的事有損皇家顏面,請奏葉容痕賜妍香郡主一塊封地,凌陽城就非常合適,然後讓妍香郡主搬到凌陽城去。
錦雲聽完直勾勾的望着葉連暮,“就這些?”
葉連暮點頭,“只有這些,太后似乎只要妍香郡主搬離京都便可以了,沒有要置人於死地。”
錦雲不明白了,“可是妍香郡主住在京都,跟太后也不過十天半個月才見到一回,不礙她什麼事啊,難道她是想在妍香郡主去凌陽城的路上或是在凌陽城殺了她?”
葉連暮眉頭微挑,然後看着錦雲,“你爲何覺得針對妍香郡主是一定是太后,沒懷疑過別人?”
錦雲搖搖頭,她其實也不確定,不過憑着直覺而已,還有就是她自己的觀察了,她還記得當日太皇太后宴會上,她爹送上紫金手鐲時,大家都關注太皇太后的反應,錦雲曾經淡淡的撇過太后一眼,從她眼睛裡看到了震驚和一絲淡薄的恐懼,只一瞬間便消失殆盡,錦雲以爲自己看錯了,也沒有放在心上,後來妍香郡主府上死了人,又跟太后有些關係,所以錦雲才斷定當日自己並沒有看錯,太后真的震驚和恐懼過,可是太后恐懼什麼呢?一隻紫金手鐲而已。
錦雲心中百轉千回,各種想法閃過,錦雲驀然擡眸看着葉連暮,“相公,你說長公主的死與太后有沒有關係?”
葉連暮怔然的看着錦雲,錦雲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大膽的些,可是不排除不是麼,錦雲點頭道,“當日太皇太后的壽宴上,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紫金手鐲上,我卻在無意間看到太后攢緊了手,那是內心恐懼的下意識動作,後來聽我爹說只找到一支手鐲,太后立馬祝賀太皇太后了,假如我沒有看錯的話,你說太后怕什麼,怕長公主一隻手鐲麼?還是怕我爹找到了長公主?我想要是長公主當初的失蹤與太后沒關係,她至於表現那般麼?所以我們可以大膽猜測,長公主的失蹤是太后一手導致的,害死長公主,這罪名足夠誅她九族了,即便她貴爲太后。”
葉連暮知道錦雲的觀察很細微,當日他們全部都被太皇太后的舉動給驚着了,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繼續說。”
錦雲知道葉連暮有些信服她了,便大膽猜測道,“假如長公主是太后害死的,妍香郡主是長公主嫡親的女兒,太后心裡肯定忌憚她,一個人即便失憶了,可對某些事若是印象深刻的,總會在不經意間提到一兩句,太皇太后那麼精明,妍香郡主要是說了些什麼,就算不信,也會去查吧?爲了杜絕後患,太后也會將妍香郡主和太皇太后隔離開,賜封地不就是最好的舉動?而且我聽說妍香郡主與長公主長的有四五分相似,若是太后心存愧疚,心裡有鬼,時常見到妍香郡主,心裡肯定不舒坦,所以更要送她走了,不過,我想太后其實更想殺了妍香郡主,不過殺郡主會激怒太皇太后,也會震驚朝野,萬一做的不夠徹底,豈不是自尋死路,所以送走妍香郡主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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