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將自己的接風宴安排在楚雲鶴的家裡,秦宇也覺得有些意外。不過他也知道,和外面相比較,這樣的安排除非至親好友,一般都在外面像例行公事般地應酬,那是純粹的應酬,而這場接風宴,可以看出,楚家對於秦宇,真的是高看了許多。
就這幾個人吃飯,而周圍以及外面,則是站滿了人,有男的也有女的,爲這裡服務。
秦宇依次見過三位老人,向他們致以問候,而大家坐定後,三位老人則上上下下地打量秦宇,看那臉色,好像是非常地欣賞。
楚雲鶴的爺爺楚徵南,當年曾是軍中赫赫有名的戰將,也就是NJ市雷老爺子的頂頭上司,老領導。這一點,雷老給秦宇說過。
而楚雲鶴的父親楚建國,實際上也就是楚家現在的家主,楚雲鶴看似蹦躂得緊,實際上楚家現在的根本大權,特別是根本的財權,那是牢牢地掌握在楚建國的手裡,楚雲鶴在外面只不過是仗着家勢,做一些生意,也賺取一些噱頭,以滿足自己年輕人的虛榮心。不過話說回來,老子英雄兒好漢,楚雲鶴經商的天賦還是很高的,這也是他的父親能讓他獨當一面的原因。而父子兩個人所依賴的基本資源,很大程度上卻是楚雲鶴的爺爺楚徵南的。他是老革命,老領導,爲共和國立下了汗馬功勞。他的那些手下,那些手下的手下,又怎能不買老領導的面子呢?
剛開始的時候,因爲彼此都不那麼熟悉,楚雲鶴本來就和秦宇話少,而秦宇也是第一次參加別的豪門家的家宴,多少還是有些拘束,全仗楚雲嵐叫這個,說那個的活絡氣氛。
秦宇看着楚家老爺子八十多歲了依然硬朗的身板,就說:“爺爺,你的身體真好啊,你知道雷斌嗎?”
一聽這個名字,楚老爺子眼睛一亮,朗聲道:“怎麼不知道?那是我的老部下呀,怎麼?你們認識?”
秦宇點點頭,“我們不但認識,而且關係還很不錯。”
“哈哈哈,你和雷斌關係好,那說明你能喝酒,對吧?”楚徵南眼睛裡放出光芒。
秦宇有些窘迫,老實地回答說:“我是能喝一點,可我們認識是由於我給他治病。”
“哦,這麼說這小子的身體不太好?”楚徵南關切地問。對於自己的老部下,楚老爺子還是非常掛念的,而且讓秦宇驚訝的是,眼前的這位老人,現在似乎依然是耳聰目明,似乎被歲月老人遺忘,或者將特別的愛給了他,讓他依然保持着那些器官的最佳狀態的功能。
“一點小毛病。讓我給治好了,現在還是比較能喝酒。”
“那是,我的老部下,哪個不能喝酒,如果不能喝酒,我就不要他。”老人說話直爽,也不藏着掖着。
秦宇心想,在這樣的首長下面當兵,不能喝酒那纔怪呢,即便是一個不能喝酒的人,也會讓他**過來的。
老人話這麼說着,立即對楚雲鶴說,“把酒倒上,我先和秦小弟乾幾杯。”嘖嘖,一說到喝酒,興奮地輩分都亂了,剛纔叫過他爺爺的秦宇,現在竟然成了秦小弟。
楚雲鶴說:“爺爺,你別喝了,還沒喝就醉了,說起了胡話,實話告訴你,秦宇的酒量大得很,恐怕你不是對手。”
楚雲鶴說的是實話,但他卻忘了自己的爺爺本身就性格比較倔,面對強敵,從來就不服輸。楚雲鶴這麼一說,反而激起了他內心的挑戰欲,雙手一搓,不顧一口菜都還沒有吃,就將眼前的酒杯一端,向秦宇叫陣道:“來,先乾兩杯。”
秦宇知道這是一個性情中的老頭,也是一個很直爽的老人,只有豪氣,卻沒有像楚雲鶴那樣的傲氣,就像自己秦家村裡的那位孤獨的老爺爺,讓人感到親切。所以也就端起了酒杯。
楚雲嵐急忙喊道:“爺爺,打住打住,別這麼急嘛,,你喝酒也不在於這一時嘛,既然你要喝酒,秦宇是客人,我們大家碰一杯不是很好嗎?”
聽了楚雲嵐的話,楚徵南高興地說:“嗯,還是我們家嵐嵐識大體,顧大局,考慮問題比較全面。秦小弟,諒解啊,我就這火爆脾氣,摟不住啊!”
“我就喜歡爺爺這種性格。”秦宇真誠地說到。
“真的?”
“我不撒謊,我手下就有三十多名退伍軍人,我們就像兄弟一樣。”
“呵呵呵,秦小弟,你真是太對我的脾氣了,你怎麼早一點不來京都,讓我一個人寂寞地生活,這一次來,再別去了,就在這裡安個家,我們好隔三岔五地喝酒。”
老人的話,說的大家哈哈大笑。人們常說老小孩,小小孩。他身上折射的那種童真和幼稚,既讓人感動,也讓人潸然淚下。
這種情況秦宇能體會到,大家都在忙,諾大的家裡,就老人一個人,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陪着他喝酒,即便身邊跟着一些服務人員,那些下人,又怎麼敢和自己的僱主,自己服務的對象擡三喝四地喝酒呢?再說了,像楚老爺子這樣的人,喝酒還要找個脾氣對頭的人。
爲了掩飾這種尷尬,楚雲嵐說:“我們乾一杯,歡迎秦宇來我們家做客,也謝謝你爲我治病。”
楚雲嵐的話,代表了楚家人的心聲,其他人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楚雲嵐的媽媽和楚雲嵐喝的是紅酒,其他四個男人喝得是白酒。
也許是在自己家裡,或者說是在座的還有自己的父親、爺爺什麼的緣故吧,秦宇覺得身旁的楚雲鶴似乎沒有了以前那種盛氣凌人的高傲。雖然對自己話不多,卻也是在一旁殷勤地給自己倒酒,並勸他夾菜。
幾個人喝着酒,基本上話語權都在楚老爺子這邊,他彷彿找到了一位知己,一邊和秦宇喝着酒,一邊聊一些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往事,再感慨一番,真是一件爽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