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斯確實知道瑪麗特在那,而且還是他安排的。身爲血族可是他沒有血族的那份榮耀也沒有那份自豪。五百多年前他被一隻喝醉酒的吸血鬼咬到,莫明其妙-的給了他初擁(吸血鬼的儀式,否則被咬了只會死亡,變不成吸血鬼),從此改變了他的生活。
他曾經一度靠吸取活人血液爲生,也曾經一度被人四處追殺,等完全冷靜下來,身邊的親人朋友一個個老去化成白骨,留給他的只是無盡的孤獨與寂寞。無意間他又遇上了當初給他初擁的吸血鬼,那隻吸血鬼毫不言諱的笑道,給他初擁只是想體驗下自己剛剛獲得的特殊能力。
安德魯斯怒了,爲了這個無聊的想法,他變成了只怪物,受盡所有人的鄙夷。人類容不得他,血族也排擠他,因爲他是隻下等吸血鬼的試驗品,別說地位,就連奴僕都沒有他的份。
安德魯斯當時的實力很弱,殺不死拿他取樂的人,也殺不死給他初擁的傢伙。於是他想到了死,可惜血族能做很多事,卻偏偏殺不了自己,萬念俱灰之下,安德魯斯衝入了聖庭的總部,在這裡總該能死成了吧。
聖庭和血族對立數千年,也曾受到血族大舉入侵,可是這次沒有一點徵兆,還以爲是情報方面出了差錯,急忙調集護衛軍把安德魯斯死死的包圍。
面對如潮水般的聖庭護衛軍,安德魯斯放聲大笑,過了這天所有的一切都將結束,沒有孤獨沒有屈辱沒有後悔。
可是安德魯斯沒有想到,聖庭並沒有痛痛快快的了結它而是把他關了起來,嚴刑逼供,要他說出血族的陰謀。安德魯斯原本只是個農夫,想法單純,那料到求死不成反還要受此大罪。陰謀,那來的陰謀,只不過是一個可憐人一心想尋死罷了。
聖庭對安德魯斯整整刑訊了一週始終沒有個結果這時一位長老出現在他面前,沒有像別人那樣對他用刑,只是與他促膝長談。
從安德魯斯口中得知原委,這位長老先是譴人去他家鄉調查,確認安德魯斯所述非虛,於是把他從囚牢中轉到了聖庭深處的秘室裡。
“你想報仇嗎?”長老當時是這樣問的。
安德魯斯怎麼會不想,而且想到發瘋可惜他沒有這個能力。面對長老的詢問,安德魯斯一陣默然。
“如果我能幫你復仇又或是讓你變得強大,終有一天能手刃仇人,那你是否願意幫我做件事?”長老說得很慢給足了安德魯斯思考的空間。
聞言安德魯斯沒有半點的猶豫,直接點頭答應雖然自己也是個嗜血的怪物,不過他恨透了血族。
長老很滿意安德魯斯的態度,從那天之後他用自己的方法教導安德魯斯修練,不斷的給他洗腦,讓他更加痛惡血族的一切。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安德魯斯成爲血族後昏昏噩噩的渡過了近百年,又在聖庭裡呆了十多年,直到長老認爲他真的爲之己用,才把他放了出來。此後安德魯斯一面執行聖庭給的任務,一面尋找讓自己變成怪物的仇人。
離開聖庭的第十八個年頭原本教化安德魯斯的長老終因抵不過自然的規律,變成了一堆黃土,由另外一個人接手他的指派工作。
可是沒到二十年,這人也變成了黃土繼而由第三個人接手與他聯絡。這時安德魯斯終於找到了把他變成怪物的仇人,用最殘忍的方法把對方暴虐致死然後再用刀將對方的肉一片片削下,扔給餓極了的野狗們吃。
時間就像一條長河,不管你放多濃的染料,時間長了總會隨之沖淡,再過久些全都消去無蹤。仇人一死,安德魯斯的心立刻靜了下來,百多年的人生經歷,再愚蠢的人也會學精,對於第一任長老的恩情早就隨着時間一點點淡化掉。他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靠聖庭的“栽培”,可是在聖庭眼中他只不過是個工具,一個可以隨時拋棄的工具。
又過了幾十年,安德魯斯兩百多歲,開始尋思離開聖庭的方法,如何才能做到全身而退。若是貿然離開,只怕聖庭會把他的過往公佈於衆,在犯下這麼多違背族人的事後,生死已由不得他決定,不得以安德魯斯只能暫時隱忍下來。
這一忍又是百多年,安德魯斯加入了個家族,由於他的實力不弱很快就到了族長的提拔,在族中的權利越來越大。這時他認識了一個漂亮的女血族,沒過多久便雙雙落入了愛河。
但是好景不長,聖庭的一道秘令下來,要他協助剷除所在的家族。拿ˇ着秘令,安德魯斯雙手不住的顫抖,他發現自己有些喜歡這個家族,有些適應血族的生活,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苦難之後,他反而不想死了,爲了活着,他必須狠下心來殘殺自己的族人,自己的朋友。
那一夜月亮格外的圓,僅有的幾朵浮雲卻緊繞着明月,所有人都殺紅了眼,擡望高空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血紅的圓盤。
爲了能順利完成任務,安德魯斯偷偷的在族長酒杯里加了特製的毒藥,讓他的實力暫時無法完全發揮,這樣一來族長便會死在聖庭騎士的手上,讓人無從追查。
可是族長的實力遠遠超出了安德魯斯的預想,在中毒之後仍一次次打退聖庭和攻擊,眼看着血族援軍就要到來,安德魯斯迫於無奈只好偷偷的在後邊給了族長一刀,令他的傷勢加重,最後再看着三個聖庭騎士長一起把長劍送入族長的胸膛。
讓安德魯斯更想不到的是,他的所作所爲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發現。短短的幾分鐘內,安德魯斯的腦海中閃過很多想法,卻又很快的被他一一否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所以知道秘密的人就得死,縱然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安德魯斯親手殺死了他認爲最心愛的女人,只因爲他不想死,所以他是被迫的,他是值得原諒的,握着兇刀,安德魯斯心安理得的笑了笑。
在這個家族多年,安德魯斯得到的不僅僅只是聖庭的秘密嘉獎,一份沒有結果的愛情,他在這裡學會了如何使用權利,只要擁有權利,至高無尚的權利,他就有可能改變所有的一切。從那天起一個樸實單純的農夫變成了狡猾惡毒的豺狼。
“瑪麗特在尼姆市郊的一座小房裡。”安德魯斯淡淡的說道,驚訝的表情很快就從他臉上消失。不過心中卻在暗暗尋思,蕭傑是用何種方法發現他們的行動,就算是龐大的法蘭家族也不可能進行如此精密的跟蹤。除非······除非蕭傑有更多不爲人知的眼線遍佈在法國。
蕭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詢問瑪麗特的消息,安德魯斯索性坦然回答,雖然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也不怕蕭傑繼續追問,瑪麗特的兩個哥哥確實是被法蘭家族打傷。
冷靜的望着蕭傑,安德魯斯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下不會出手。
瑪麗特在心情雜亂的情況下,她接受了族長安德魯斯的建議,找個外族人來保護自己,在暫時沒有查出內鬼之前,以免影響全族大計,讓家族失去參加長老會的資格,正中了敵人的圈套。
於是瑪麗特試着打了一個電話給阿德拉,在她心中只有阿德拉能令她安心。至於阿德拉的手機問題,那純屬意外,誰也沒想到一直標榜質量第一的品牌手機會這麼不經摔,輕輕一碰,掉到地上就壞掉。
可就是這個意外打亂了安德魯斯的計劃安排,不但引來了多事的蕭傑,還無意中撞破了他的大事。
蕭傑先回到酒店接了松茸,再按着安德魯斯所講的地址很快找到了阿德拉和瑪麗特所在的小屋。這會兒阿德拉正在苦苦尋思,要不要只出去打一個電話,僅僅只是一個報平安的電話!沒想到蕭傑和松茸卻找上了門。
“師父!”相隔了十多天,在焦急的等待尋找之後,松茸終於見到了阿德拉,飛一般的撲進他的懷抱,在這個世界上阿德拉是最關心,最疼愛他的人。
阿德拉溺愛的揉了下松茸的頭,把他放下,緊忙來到蕭傑身前單膝跪下,低頭道歉道:“對不起,主人。”
蕭傑不遠萬里從中國飛來法國,可不是爲了聽阿德拉說句對不起,見到他人沒事,心中的一塊大石放了下來,扶起阿德拉高興的笑道:“你沒事就好,你又忘了,我們是朋友不是主僕。”
望着蕭傑放心的樣子,阿德拉忍不住動容,他曾經被自認爲最好的兄弟出賣過,而如今這個不願接受他僕人身份的主人卻如此的關心他,怎還是一句朋友能代替得了。
沒等阿德拉開口,蕭傑又說道:“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我看你們還是先隨我回中國,這裡不適宜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