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滾滾硝煙遮住了一天的太陽,在這落日時分,終於露出淡紅色的臉龐。
泛黃色的斜陽穿過稀薄殘煙,光顧了嗶嗶啵啵燃燒着南東城。
結束了戰鬥,南東城到處是餘火,久久不離去;被轟擊的房屋,偶爾又響起咚咚的滾落;餘火爬滿的廢墟,時不時有人奮力的爬出來……
蕭瑟的風,也是不識氣的呼嘯而過。
最後一抹夕陽,看了最後一眼,留給大地的是一片蕭瑟地南東城。
零零碎碎的路燈,也綻放出了慘敗地華光,點亮夜幕中奔走之人的路。
熙熙攘攘的街道,熱鬧喧天的商業街,燈紅酒綠的娛樂場所,噼裡啪啦的豪賭場,濃妝豔抹的夜女郎,震耳欲聾的引擎聲……
所有繁華省市,一切不復存在,南東城陷入戰後的寂寥。
偶爾響起嬰兒的哭鬧,受傷人員的慘叫,漏魚之網的噠噠奔跑等等,聽起來,格外的刺耳,似乎與這寂靜的城市格格不入,彷彿來自其他世界一般,不搭調。
戰戰兢兢了一天的南東城市民,終於卸下嚥在喉嚨的一口。他們紛紛走出避難所,輕手輕腳地走回家。而有人發現自己的家園被毀了,曾經屬於一個蝸居的那整棟高樓仍然嗶嗶啵啵的燃燒着。他們絕望的看看慘敗的城市,再次返回避難所。
“家沒有了。”
“這戰爭何時是一個頭?”
無家可歸之人,三五成羣的圍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敢大聲,生怕避難所也不劫難他們暫留。
之前,黑衣人控制下的南東城,就已經陰森恐怖,諸多市民不敢大聲大氣的講話。而現在,他們的雙眼看見這座城市又轉移到他人之手,被白市人接管了。
白市,南東城想要吞併的一座城市,反過來,自己的城門被它攻破了。
自個兒尋仇,能不嚥下這苦果嗎?
低頭做人吧!保住生命,是最要緊的證道。
“我們何去何從?”
“成爲白市的奴隸。”
“聽說白市提倡人人平等。”
“你做夢吧?我們曾經攻擊了白市,能放過我們嗎?”
“哦!對哦。”
人羣又陷入沉默,誰也不敢出氣了,低頭思考。
成了亡國奴,沒有了底氣。
“嗯!不錯。”小白出了避難所,看看外面的街道。他是領命去查看地下避難所,勸說躲難的人回家。
小白聽見了返回避難所的人的竊竊私語,不禁莞爾一笑。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白懶得與他們理論,再次到處看看,一溜煙,去看望白蓮。
黑衣人頭頭的轟炸了白蓮的脊背。當時,白蓮不覺得怎麼樣,後來,忙着忙着,脊背一陣陣的刺痛。
白蓮不得不住進醫院。
看着天花板,白蓮回想起他們四人惡鬥黑衣人的場景。黑衣人的身手太厲害,四個人被她打得差點失敗了;想到良單和公孫苓的功夫,也是一陣頭皮發麻;想到林妹妹一聲不吭對抗黑衣人,而她的手卻受傷了。
想着想着,白蓮又清晰地想起良單所展示出來的弓箭。
嗯!弓箭,一張氣幻化成的弓箭。
良單和公孫苓與“弓箭”這個組織有什麼關係?
肯定有關聯。白蓮很確定。那麼良單和公孫苓是弓箭的人了?
不可能吧?白蓮又立馬否定。各方面看,他們兩個人的行~事風格與弓箭的刺客是天差地別。普少這個人,就是與良單、公孫苓不一樣。
不是弓箭的人,良單的無形弓箭,爲何與弓箭的標誌相差無異?
【我能將南東城交給這兩個人嗎?】
白蓮翻身,又翻過回來,來回幾次,盯着天花板。
算是攻下了南東城。所有人黑衣人、士兵,全部被關押了。
【爸爸!您能告訴我,怎麼做嗎?】
良單和公孫苓,一直是白蓮的心病。尤其他們展現神奇功夫,白蓮更加不放心他們了。
而南東城呢?攻下之後,要如何守住?
目前看來,良單和公孫是最合適的人選。然而,良單展現弓箭的一幕,一直揮之不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白蓮很是兩難,這要如何選擇?
咯咯!門被推開了。
白蓮扭頭看見是唐穎。
“姐姐!您不要動。”唐穎坐下來,“已經處理完外面的場面,。”
“嗯!”白蓮可不會聽從一個小姑娘的話,坐起來,“他們什麼時候來?”
“馬俊首長,他走完了最後一段城牆,已經在來醫院的路上。”唐穎剝着一個蘋果,“良單和公孫苓完成了關押所有的俘虜,也在來的路上。您吃……”
“小白呢?還有林妹妹?”
“小白主人走遍了所有避難所,然後,他去叫林妹妹師父了。”唐穎放下刀,“師傅的手受傷很嚴重。”
黑衣人的掌法很強,將林妹妹的手掌震得皮子都掉了一塊。
白蓮覺得如果自己與黑衣人對掌,手非斷裂不可。林妹妹是太極拳的高手,接住了黑衣人的掌法。
咯咯!門又被推開了。
馬俊、良單、公孫苓、林妹妹、小白,魚貫而入。
每個人詢問了白蓮的病情,依次坐下。
“我召集你們前來,是要告知你們一件事情。”白蓮下牀,站到窗子前,看看夜燈下的街道,“明天,我們要斬殺所有俘虜。”
每個人知道白蓮肯定要殺人,可是也沒有想到她要殺光俘虜。
大家僵直了,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沒有人開口。
“如果南東城人不發動侵略,黑衣人不掌控南東城,我父親也不會離開。”白蓮折回來,看看每位,“不留一個黑衣人、士兵。另外,清理警察隊伍中的重要人士。”
“市長!這行不通,恐怕會引起連鎖反應。”馬俊一臉堅定地說,“即便要殺黑衣人、士兵,也要經過審判。戰鬥結束了,不能坑殺俘虜。這違揹人的道義。”
“他們的眼裡可沒有顧念到我父親的生命。”白蓮提高了講話聲,“世界也亂了,非常時期,採用非常手段。依照我吩咐去辦,一定要讓南東城血流成河。”
看到白蓮怒火,其他幾位都緘口了,馬俊也不再多話。
白蓮說什麼,就得做什麼。
每個人領命而去,出了白蓮病房的門,大家相互低聲咕嚕起來。
“我們這麼做,肯定下地獄。”
“白市長是一位刺客,有仇必報。如何帶領白市走向世界?”
“不管結局如何,我們也得遵照她的指示。她是最高行政長官,又是這次的帶頭人。”
“我們拿下南東城幾個小時,明天行刑,又落回南東城人之手。很擔心呀!”
“殺吧!”
——
中央廣場,人山人海,熱鬧喧天。
“安靜!”嘰嘰喳喳的人羣頓時安靜下來。
白蓮看看清晨的第一率陽光落下金黃色的光,心裡舒坦了一點。這是行刑的好天氣。
一位黑衣老者被士兵押上了舞臺中央。
而這廣場上的舞臺是昨夜臨時加高。人們仰頭就能看見上面的一舉一動。
“殺了他。”
黑衣人已出現,下面的人狂呼起來。
“看見了嗎?”白蓮對身邊的人說,“南東城他們自己也想殺了黑衣人。我是替天行道。”
馬俊、良單、公孫苓、林妹妹(白蓮沒有允許唐穎到現場,命令小白看好她)他們沒有說話,心裡也很吃驚。
這沒有做過任何工作呀?下面的普通市民,爲什麼有這種情緒?
“大家安靜!”白蓮走到黑衣人身邊,“我們只殺壓迫我們的人,而你們是我們要保護的人。”
“白市長!殺了黑衣人。”
“殺了黑衣人。”
“殺了黑衣人。”
話都沒有講完,下面密密麻麻的人此起彼伏的喊着。
而站在白蓮身邊的一行人,很汗顏。這南東城的居民怎麼了?這麼快就擁護了白蓮。
白蓮究竟具有哪種才能?轉而,想想他們,也就不多想了,自己也不是追隨着她嗎?
“好!”
白蓮的這詞一出,圍觀的人立馬停止吶喊。
“拿刀來。”
一把長長的刀遞到白蓮手中。
天空中的太陽,已經變成白色的光,照樣着鋒利的刀刃。
白蓮將刀舉到頭頂上,大聲說:“各位!今天就送所有黑衣人上天。”
“殺了黑衣人。”
“白市長萬歲!”
吶喊聲再起。
“拿酒來。”
噗……白蓮用酒噴灑了刀刃。
“我以白紅之女、白市長、飛人的名字,執行上天的規矩。黑衣人不應活在世界上,用他們自己的鮮血,祭奠他們一生的冤孽。”
白蓮雙手握緊刀柄,舉起來。
咔嚓!
手起刀落。
咚!一顆人頭滾下了高高的舞臺。咚咚!一直滾到下面。
噗!鮮紅色的血液,從斷頭處的脖子,洶涌而出。
“殺了黑衣人。”
“殺了黑衣人。”
圍觀者沒有被血淋淋的場面鎮住,反而越喊越劇烈,表達着他們興高采烈的情緒。
“願你們的心願。”白蓮的右手將沾滿鮮血的刀舉向天空,“每位黑衣人都會受到懲罰。”
白蓮起了殺頭儀式。各處的廣場,不斷地上演最原始的殺頭行動。
各處的市民似乎陷入癲瘋的狀態。他們不再有黑衣人殺頭時的恐慌,而是看一場殺頭的電影,津津有味的欣賞。
人們拿出手機、攝影器材,錄下全過程。
“市長!”一直陪伴着白蓮的馬俊說道,“這是不是不人道?我們的行爲是歷史的倒流?”
“首長!順應民心,能德天下。”
“然而,這是人類歷史的倒退。”
“我們只是殺黑衣人,而黑衣人是阻礙歷史的人。”
“地下牢房的士兵們呢?你不能坑殺他們呀?”
“他們攻擊過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