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昇平的場面轉瞬變得冷凝肅殺,尤其是那些世家女子被孤逸那一掌掀的翻到,侍衛頓時抽搐佩劍,以爲皇宮闖進了刺客,後來一見甄大人出手,再見皇上黑了臉,以及嬈後一副犯錯的小模樣,便知道是虛驚一場。
“嬈後?”
衆臣見皇上怒了,紛紛看向事情的始作俑者,一張張老臉可寫滿了:事情都鬧到皇上要殺我們女兒了,你不出來解釋一下?就算我等不才被你坑了,也不帶這麼薄情的吧?
好歹你代君執政,我等可是盡力配合啊!
“孤逸,消消火嘛,不就是選秀女嘛,你不喜歡大不了選進宮好吃好喝養着唄,反正我們又不差極幾頓飯錢。”邊說邊悄無生氣的往後退,花嬈非常清楚孤逸的個性,還是爲自己找個逃生路線要緊。
聽言孤逸身上的寒氣更盛,一身的殺氣迫的衆人呼吸困難,身影飄逸一閃,轉瞬堵住了花嬈的去路,“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該配合你一下,選幾個讓我少糟心的,再生個一兒半女?”
明知道孤逸是在說氣話,可醋勁兒同樣不小的花嬈立即翻臉,怒道:“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孤逸涼涼看着炸毛的花嬈,那表情好似在說:你是武力值有我高,還是勢力比我大?亦或者你有本事弄死我?
花嬈表情一囧,梗着脖子繼續道:“好呀!你去跟她們生孩子去呀!”頓了頓,見孤逸真聽話的去挑選秀女,花嬈頓時急了!
麻痹的,知道你會生氣,但你要不要演全套啊!
喂喂喂!不許對那個狐狸精笑知道嗎!
還有,不許對他們溫柔!
見孤逸故作溫情的扶起被剛纔掌力掀倒的女子,花嬈小宇宙自燃了!再見那女子順杆爬窩在孤逸懷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花嬈氣的頭髮都快根根豎了!
我擦,孤逸你是爲了報復我,還是真的看上人家了?
粉腮氣鼓鼓,花嬈就跟斗氣的松鼠,瞪着那兩個“殲夫淫婦”,如意跟孤俊臨桌坐着相互看了一眼,似在詢問要不要出手幫忙。
如意捧着肉包子啃了一口,口齒不清晰的問:“哥,要幫忙麼?”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手。”
“哦。”見哥哥沒幫忙的意思,如意也聽話的繼續抓着包子啃,身邊的董永嘴角抽搐,這該是多麼糟心的一家子啊!
視線一轉,就見孤逸扶着美人走下高臺往這邊走,尤其那位美人還示威的衝花嬈揚了揚下巴,好似即將取她而代之,說不出的囂張和白目。
見狀,花嬈眯起了美眸,這輩子她在孤逸面前吃虧無數,就是沒在女人方面吃過虧,如今自己腦抽的幹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她認栽!
麻痹的,不就是你要找個女人刺激刺激我做的過火麼?姑奶奶成全你。
摔了只有皇后才能戴的雙鳳翊龍冠,花嬈扯了鳳袍,這兩個動作的那叫一個氣勢十足,活似剛烈的要跟孤逸來個魚死網破!
見此,孤逸倏的冷冷眯起眼,怒氣以飛速蹭蹭上漲,結果欲要上前抓人一頓啪啪啪伺候,卻見先前決裂霸氣側漏的花嬈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可憐巴巴往離開皇宮方向走,嘴上還喋喋不休。
“嚶嚶嚶,我就知道你騙我,說什麼要和我生生世世做夫妻,結果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爲我吃醋的樣子,你就嫌棄我無理取鬧了,又嫌棄我給你生了兩個孩子身材走形,人也不美了……嗚嗚……”
孤逸:“……”
小臉哭的雨帶梨花,模樣要多可憐就多可憐,事情經她這麼一鬧,孤逸反而到沒那麼氣了,不由回味她的話,身材走形了?視線落在她曼妙婀娜的曲線上,這樣纖柔的身段還叫走形了,那其他人算什麼?
邊哭邊等,花嬈看孤逸還不上套,不由挑了挑眉,腳下方向一轉,直奔兒子跟女兒的方位,“走,跟孃親浪跡天涯,省的你們缺德爹給你們找後孃將來毒死你們。”
如意:“……”
孤俊:“……”
孃親啊,差不多就行,演過火了,爹可不是吃素滴!
可是花嬈卻不管這些,誰叫孤逸那麼入戲到現在還摟着那個狐狸精來着?
“嚶嚶嚶,我就知道這年頭誰都靠不住,連孩子都嫌貧愛富!”抽抽搭搭抹了一把眼淚,看孩子們不配合,花嬈孤零零的一個人真走了。
一步,孤逸沒反應。
十步,孤逸還是摟着那個狐狸精。
二十步,孤逸連開口的跡象都沒有!
麻痹的,老孃不玩了!
抽出侍衛的佩劍,花嬈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衝到兩人面前,劍鋒直逼窩在孤逸懷中的美人,“臥槽,連我的男人也敢搶,你是不是活膩了!”
霍地,美人非常懂得把握時機,見花嬈搶奪侍衛佩劍時,已經掐準了時間直往孤逸懷裡縮,“皇上,我怕……”
花嬈:“……”
我擦,還敢給我演戲,你當我是傻子還是孤逸眼瞎?
“孤逸!”看着絕色男子摟着美人不撒手,花嬈不是一般的生氣,小眼神兇巴巴的,活似要吃人一樣,看的孤逸心情特好,終於肯開金口和花嬈說話了。“知道生氣了?”
廢話!你的胸懷是我的特權,現在被人佔了,我能不生氣嗎?你這不是問的廢話嗎?花嬈撅起嘴巴,小模樣就跟醋缸一樣,恨不得直接揮劍咔嚓了他懷裡美人。
火辣辣的小眼神落在摟着美人的手臂上,絕色男子微微揚眉,俊目凝望着嬌俏卻火氣不小的頑徒*,知道再這麼吊着她,估計一會就真的惹惱了不着調的花嬈,繼而真給他玩一出離家出走。
有時候孤逸常常在想,自己是不是自虐,居然喜歡上了一個脾氣不好,蠻不講理,沒事給他添堵的花嬈。見花嬈一直用控訴的目光看着自己,並且美眸隱隱凝聚真正的傷感的淚花,孤逸心裡嘆了一口氣。
向前邁了一步,丟下那個自以爲是的美人,孤逸脫下外袍披在了頑徒*的身上,“不許哭,我又沒變心真的拈花惹草。”
磁沉好聽的嗓音劃過耳畔,本是樂觀開朗的花嬈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眨眼間就跟哭個淚人似的,着實叫孤逸詫異,甚至是愕然!
他都做到這種地步,怎麼還是惹哭了小東西?
眼淚一對一雙噼裡啪啦往下掉,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平時見慣了調皮搗蛋的花嬈,今兒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的哭泣,真的叫孤逸不知如何是好。
哄人,他真心不會。
若論威脅如何讓花嬈聽話,孤逸自問很在行,可是讓花嬈停止哭泣,孤逸確實一個頭兩個大,他頭疼的撫額,耐着脾氣道:“不哭了成不成?”
花嬈繼續哭。
“我讓你拿劍戳到高興,還不成?”
花嬈繼續小肩膀抽抽搭搭,哭的那叫一個淋漓,眼淚洶涌的都能淹死人。
孤逸:“……”
好吧,既然頑徒*有了盡情哭的興致,那就讓她在這哭吧,他先四處轉轉,等她哭夠了再回來。豈料,才邁出一步,衣袖便被花嬈拉住了,孤逸動作一凝,睨着淚眼濛濛的小萌妻,“恩?”
“不許走。”
見她扯過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鼻涕,孤逸眉角跳了跳,睨着跟自己撒嬌的花嬈,他動作輕柔的抹去她嬌容上的淚水,注視着她紅紅的眼睛,微微皺眉道:“到底怎麼了?”
“我感動嘛!”
“……”
小萌妻總說不理解他的腦回溝,缺德相公有時也是搞不懂小萌妻的腦回溝,回顧前後發生的一幕幕,實在想不出究竟是哪一點戳中了她的感動神經,值得她哭的這麼“盡興”。
“嬈兒,好好跟我過日子,很難嗎?”
“不難。”
“那爲什麼你非要找點事兒呢。”這一點孤逸十分不解,雖然頑徒*常說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夫君,但孤逸自問自己絕對是最安分的夫君,唯一有點缺陷,便是喜歡打打坐念念經。
在他看來,他遠遠勝過那些三妻四妾的王侯貴族,也想不明白他對她如此這般縱容,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對她的心意嗎?怎麼她就不能變得乖順一點,非要有事沒事試探一下他的心意?
美色這一關,憑他的身份與樣貌見到的國色天香還會少嗎?若真的有異心,那麼他何苦巴巴的追着她滿世界跑了那麼多年?
“我知道你不會變心。”
“那還質疑我?”孤逸蹙眉,困惑睨着直往自己懷裡鑽的花嬈,只見她就跟家貓一樣拱了拱,“不是質疑,只是想看你縱容我的樣子,這樣我會覺得十分幸福。”
頓了頓,她仰起小腦袋,眨了眨美眸道:“再說,每次表白的都是我,你除了管制我,訓我,不許我這,不許我那,要麼就是威脅我,我怎麼知道你到底喜歡我到什麼程度?”
“我把整個祥瑞都交給你,還不夠證明?”如果是,孤逸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叫她安心。表明心意這種東西,說的永遠沒做的實誠,而他也不是耍嘴皮子的男人。
“誠意是夠了。”花嬈在他懷裡蹭了蹭,隨後伸出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頸,孤逸下一刻習慣動作的攬她懷中,“這天下,也就一個你敢這麼使喚我。”
聞言花嬈笑彎了眉眼,傲嬌勾脣:“那是!”
親吻他俊挺的下巴,望着絕色男子一臉*溺的表情,花嬈笑的十分開心,“孤逸,你答應我以後不再念經打坐,我也不再盜墓挖漂亮男屍,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不行。”不打坐悟道,何時才能成仙飛昇?不飛昇,豈不是要每一世都要忘記花嬈,要是下次他遇到花嬈比其他男人晚,怎麼辦?
聽孤逸一口回絕,花嬈聳拉着小腦袋,一副有氣無力,“我就知道,這輩子我幸運的不用和其他女人搶丈夫,卻悲催的要和鬼怪搶你!”
“所以?”
“爲了確定你打坐唸經沒走火入魔,我就要有事沒事鬧騰一下,刷新一下在你面前的存在感,以示證明有一天你不會被佛祖或者玉皇大帝什麼的拉去做壯丁唄!”
“就爲這個,你就給我選秀?”孤逸氣的肝疼,沒好氣瞪着一臉“我被你冷落好久”的花嬈,不由說道:“你不覺得這麼做過分嗎?”
“知道。”
“那你還做?”這種事,是經常拿來考驗男人的嗎?
花嬈自知理虧,討好的蹭了蹭孤逸的俊容,“以後不會了,剛纔看見你明知道我做的那麼過火,還好脾氣的哄我不哭,我真的好感動,真心覺得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
雖然你經常缺德沒節操,但還是讓我覺得非常幸福,覺得嫁給你這輩子是最對的決定。這句話,花嬈貼着絕色男子耳壁小小聲的說,末了還不解氣的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以示報復。
孤逸前行的步伐一頓,低頭凝視巧笑嫣然的頑徒小萌妻,似笑非笑道:“現在才知道我是最好?”
絕色男子傲嬌的反問,到是把花嬈問的一愣,隨即脣角上翹,目光有意無意瞥向那位表情一寸寸龜裂的美人,迴應孤逸:“這個沒有比較就沒有鑑別嘛!”
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孤逸脣邊暈開了極致惑人*溺的笑,“在我眼裡,嬈兒最美。”
“在我眼裡,孤逸也是世界最棒!”
“……”
吃醋戲碼宛若鬧劇一般落幕,宴會很快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新的桌椅和佳餚也迅速端上桌,接下來的諸多秀女獻藝,都被孤逸以各種苛刻的理由否決。
不是這個長得不像花嬈,便是那個不夠潑辣,一點都沒有花嬈的神韻等等,諸位秀女聽到那些“點評”,無不嘔了一口老血在咽喉,就沒見過這麼不解風情的皇帝!
看着如貓兒窩在絕色帝王懷中的女子,秀女們除了嫉妒就是羨慕,這樣忠誠情感的帝王真是讓人又愛又恨,愛的是如此鍾情的男人難找,恨的是爲什麼他看上的不是自己?
宴會漸漸接近尾聲,選秀結果預料中的沒有一個女子能成功走進後宮,也沒有人有那份本事讓孤逸高看,朝臣們爲了祥瑞的未來,在孤逸宣佈結果時,齊齊跪了下來。
“還請皇上三思。”
“朕意已決,此生之妻唯有花嬈一人。”
聽孤逸如此堅決,朝臣們大膽諫言:“皇上,您總要爲祥瑞江山考慮一下,應該在您大限將至多多延綿子嗣啊!”語畢,黑壓壓的腦袋重重磕在地上,態度之誠懇,卻叫孤逸臉色黑的不像樣子!
“大限將至?”孤逸倏然低頭,看着如貓兒的頑徒*縮了縮,從齒縫裡擠出一句:“你到底跟大臣們說了什麼?”
花嬈一個機靈,知道今天三番四次踩孤逸底線,縱使孤逸真的捨不得懲罰她,也會是變着法的以作懲罰,花嬈避重就輕的解釋了一番,隨後不等孤逸發火,頓時一路小跑往萬佛殿跑!
臨走,還不忘解釋自己的行蹤,“孤逸,我錯了,我現在就去和佛祖懺悔!”
孤逸:“……”
虧得他命硬,一般情況被咒也咒不死,不然一般命薄的,就這麼被花嬈動不動詛咒,也快咒進了棺材!不過好在流言還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若是被有心人傳到星耀那邊更好,這樣拓拔殘一定會爲了確認他是否病入膏肓而花些心思確認,也能拖一拖沒事掀起戰爭的心思。
說起拓拔殘孤逸心情便急轉直下,更加沒心情應付朝臣,而是丟給了甄風留收尾。離席前,看見女兒在那賣萌逗董永開懷,孤逸頓時覺得有必要今晚找蒲牢好好探討一下,確定一下這個女兒是不是來討債的!不然爲什麼她會跟她孃親一樣讓人糟心?
孩子早戀什麼滴,最頭疼了!
關鍵是,女兒早熟還不算,貌似這個“女婿”還挺喜歡藏拙,搞不好女兒便吃了虧,這纔是叫人擔心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