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戰爭的號角吹響,祥瑞與星耀終於走上了真正角逐的舞臺。
臨行前,孤逸知道瞞不住花嬈,也想到了拓拔殘可能利用緋月的場景,是以他找能工巧匠打造了一雙精美無雙的腳鈴。
叮鈴鈴,只要微微一動,金燦奪目的腳鈴便發出了悅耳的聲響,且銜接口處是極其複雜的鎖釦,打造這腳鈴的師傅乃是天下第一鎖匠,腳鈴也是他的巔峰之作。
嬌俏快臨盆的花嬈坐在榻上,她俯視蹲在腿邊,爲她脫去鞋襪的男子,絕世的容貌,惑人的氣質,專注的溫柔,細緻的動作,都無形演繹了他對自己的*。
曾幾何時,眼前好看的男子是那般的七情不動六慾皆無,如今卻也染上了凡塵的味道,在佛祖與她之間,她終於勝利的戰勝了那該死的佛祖,成爲了孤逸心中的唯一。
咔嚓,鎖釦鎖緊的聲響拉回了花嬈的思緒,她晃動着佩戴上宛若鎖鏈性質的腳鈴,歪着小腦袋戳了戳孤逸的俊容,嘟起嘴巴:“我的獄官夫君,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戴上隨時能發出聲音的腳鈴,這下孤逸應該不怕她跟着出征中途偷跑了吧?
若說這個世上誰最瞭解花嬈,除了大巫便是孤逸,若問誰更瞭解花嬈作怪,那就非孤逸莫屬,這廝爲了怕她偷跑,也爲了一勞永逸,根本就沒打算用普通的腳鈴,而是請了最好的工匠,爲她量身打造了一副隨時預防她逃跑的腳鈴,且鑰匙在花嬈的注視下,被孤逸一掌轟成了齏粉。
花嬈嘴角抽了抽,臉上小表情非常鬱悶,好似再說:喂喂喂,以後我每天都是叮噹響,你真的不會厭煩麼?
孤逸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秀髮,淡淡道:“只有這樣我才放心。”
花嬈:“……”
雖然孤逸一點歧義都沒有,但是爲什麼她就是有一種她是*物狗狗的錯覺?
尼瑪,白天叮叮噹也就算了,這到了晚上,萬一想那啥那啥的時候,也叮叮噹噹,孤逸你認爲真的好麼?漸漸的,花嬈的思緒偏離了憤怒的主題,一直通往二貨的路上狂奔。
不過孤逸已經習慣了她的亂七八糟想法,也練就出淡定的本事,反正他在花嬈面前毀掉的根本不是真正打開腳鈴的鑰匙,她的那種猜想根本不會出現……
戰爭的號角吹起,哀鴻遍野的廝殺就不曾停息,如衆人意料般,叫陣之時,被做成人彘的緋月被人用長槍挑起脊骨懸在半空,模樣說不出的慘烈,見到緋月的剎那,恢復武功的花嬈第一個提劍衝出去!
然而,卻被速度快過她的孤逸定住,花嬈頓時紅了眼眶,怒道:“孤逸,你居然騙我!”
面對她的質疑,孤逸面無愧色,只是定定望着花嬈,眼神充滿了控訴,提醒着花嬈曾經答應過他,她再也不會在任何情況下離開,一定會安安分分做他的小*,好好養胎。
花嬈看向懸掛在長槍的緋月,又看了眼自己笨重的肚子,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孤逸這麼對她,花嬈非常清楚是爲她好,但是緋月那個樣子,她又怎麼能安心呆在衆人的保護圈,看着緋月受苦?
“嬈兒,縱使你不相信對緋月有意見的我,難道你還不相信蒲牢麼?”
花嬈擰眉,淚眼婆娑的看向一臉冷然的孤逸,“我怎麼知道你沒騙我?”蒲牢是說過緋月會沒事,可是她太瞭解孤逸跟大巫對自己的心了,這兩個男人,在她與緋月面前,涉及危險絕對會第一個犧牲掉緋月!
“相信我,若是我騙了你,那就換成我永遠失去你做懲罰。”
聞言花嬈眼淚總算止住了,她含着淚要求,“我不要回營帳,我要看着你大勝仗回來!”
“好。”孤逸揮手,示意逢魔精英以防守兼備的隊形圍住花嬈,溫柔吻上了她的額頭,淡淡道了一聲:“我會打下星耀送給你。”
“我信你,孤逸你是最棒的!”
短暫溫存過後,絕色男子轉瞬以極快的速度出現了戰場。與此同時,拓拔殘在見到花嬈被制止了行動,便吩咐人殺了緋月!
長槍一挑,森寒鋒銳的槍頭眼看刺穿緋月的心臟,忽然一道華光蒞臨,清雅若神祗的俊逸身影凌空而來,只見他權杖定定一點,那執行殺死緋月的將軍,剎那間便成了粉末。
輕柔抱住了緋月的軀幹,不等緋月擡起頭,大巫便拂袖一揮,便令他陷入昏迷。
而這時,從大巫出現的瞬間,一直等待他的凝漾巫官便啓動了黑暗巫神的血陣,只見戰場地面拔地而起竄出了無數血柱,但凡被血柱觸及的士兵,瞬間被吸乾了精血,變成了一張裹着骨頭的皮。
驚變來的十分突然,快的衆人來不及反應,只是一瞬便是死了上萬人,並且還是無差別的屠戮,很快戰場上便籠罩上了一層恐慌,這其中也包括星耀軍。
凌空而站,雪發男子溫柔抱着緋月血肉模糊的軀幹,平靜看向巫力同樣達到巔峰能御空而行的妖嬈充滿妖邪之感的女子一步步走來,她行了個一如在聖殿時,覲見大巫的禮儀。
她說:“大巫,我因愛你而走上歧途,也因爲得到你而瘋狂。”
那一刻,渾身充斥無盡妖邪的女子,笑的溫潤如水,和煦含羞的如嬌豔的花,讓人誤以爲時光還停留在許多年前,而大巫也似忘記她的所作所爲,還當她是以前無害的凝漾巫官。
“凝漾,我恕你無罪。”
舉止優雅輕輕一拂,雪發男子還是那般高雅聖潔,充滿了仁慈與寬和,那平易近人的態度,不但令花嬈等人詫異,也包括了凝漾巫官,她不敢置信的問:“你不怪我?”
這可能麼?她屢次殺害花嬈,大巫真的不怪罪她麼?
事實當然不會如此,不過大巫自有他的一番出事方式,只見他抱着緋月飄然落地,一雙深邃的眸,觸及被血陣掠奪的鮮活生命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站定地面的一瞬,凝漾巫官也跟了來,然而下一刻,她卻發出了驚恐的吼聲:“不!!!!”
象徵不朽力量的權杖對空一指,雪發男子凝然而立,身上發出了不可直視的耀目光芒,並且放射出極爲強大的生命力,化作了無數繩索般的光線,落在了那些被血陣吸乾只剩下皮包骨的屍體。
遠古慈悲的吟唱悠悠響起,只見令人無法相信的奇蹟出現了,那些失去氣息的皮包骨,正以飛速充盈,恢復了血肉,也漸漸有了意識。當然,這些復活的戰士,僅限祥瑞士兵。
這是極爲逆天的復活術,據說只有達到了巫神的力量,才能施展如此大規模的復活,而大巫從哪個角度來推算,都達不到這種力量,除非他的大限將至,纔會有這麼返祖的力量。
大巫的大限,便是情劫勘不破!
凝漾巫官猛然看向大巫身邊只剩下軀幹的緋月,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笑意,“哈哈哈!你寧願喜歡一個男人也不喜歡我!不過那又怎樣?你就算耗盡自己的所有,他還是一個殘廢!”
“你錯了,即使你在緋月手腳上下了詛咒,我一樣能讓他完好如初。”
吟唱完復活術,大巫如雪的髮絲開始漸漸染上了黑色,他溫柔而殘忍的笑了,在他雪發全然變黑時,只見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緋月身體被一股力量分解,而空中也詭異出現了那些緋月被砍掉的手腳也在被分解。
分解,重組,最後昔日豔俊無邊的妖孽男子宛若新生,一襲紅衣,面容安詳的閉着眼,而雅緻男子則充滿深情的看着他,聲音蒼茫而悠遠:“紅塵紛擾,我這一生也算圓滿了吧!”
隨着他的低語,所有人都發現大巫的身體正在一寸寸的碎裂,他的笑容是那般迷人,氣度雍容的彷彿不知死亡的來臨,他微笑看向情緒失控的凝漾巫官,“你一生所求便是我,那麼我大限已到,你是否要追隨我而去?”
就在這時,一道充滿悲痛的厲聲乍然響起,“沒我的允許,你不許死!”
尋聲望去,緋月已然醒來,臉上是無可抑制的憤怒,更多的是害怕失去,以及想挽救卻無辦法的痛苦,“大巫,你那麼強,告訴我,你不會死聽見沒有!”
大巫眸光閃了閃,俊容暈開了一抹輕柔的笑,“不,這一世此時此刻我是死定了,若有來生,或許我們還有機會探討一下,你我之間誰欠了誰。”語畢,緋月不願接受這樣的結局,“不,我不要下輩子和你算清這筆債,就要這輩子算的清清楚楚!”
眼見緋月用情引誘大巫,凝漾巫官突然插言,“你休想!你想和大巫下輩子再續前緣,我偏不許!”
極致嫉妒的言語落地,就見凝漾巫官身上的巫力洶涌流溢,那已經擁有摧毀整個國家的巫力,居然化作了最純粹的生命力,極其瘋狂的灌入了緋月的身體裡!
血陣失去巫力的支撐,血陣驟然崩毀,而凝漾巫官將所有巫力以不可思議的方式饋贈給了緋月,這一幕着實出乎人的意料!
在場的,唯一沒有驚訝之人,當屬正在一寸寸碎裂的雅緻男子,他看着凝漾巫官極速衰弱,身體也同樣出現了碎裂,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而冷冷酷的笑容。
“凝漾,本巫有無和你說過,背叛巫神的信徒,最終也無法回到傳說中的聖境?”
轟的,失去一切的凝漾巫官猶如雷擊,隨後又痛快的大笑:“就算不能跟着你又怎樣?只要你不能和所愛的人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蓬的一聲,隨着她充滿惡毒的話語落地,凝漾巫官徹底化作了粉塵,消失在這天地間。
“大巫……”
“我在。”
“我們還能再見麼?”
大巫表情怔了下,凝望着緋月悲痛的面容,想安慰他幾句,卻又覺得說什麼都太遲,最終只能漾着此生最溫柔的笑容,在緋月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化作了星光,什麼都沒有留下,哪怕是隻言片語……
彼時,大巫驟然命逝,凝漾巫官偏激的連死都要追隨大巫繼而死去的這段時間,充分爲佈陣的蒲牢等人爭取了時間,只見戰場上忽然出現了一批德高望重的和尚,以及術士。
和尚盤膝圍着佛祖舍利真身而坐,誦吟佛經,蒲牢帶回來的法器與拓拔殘在精國古剎帶回來的法器相較量,而術士們則不停的寫符咒,人手一件從孤逸祖宗皇陵拿來的寶物領着將領上陣殺敵,且那條皇陵守護蟒,也不知被孤逸打哪裡找出來,也被丟到戰場上當苦力。
沒了凝漾巫官的輔力,又有墨非白突然揭竿起義反撲,外加念恩在給星耀糧草上做了手腳,星耀根本是腹背受敵,不,確切的說該是拓拔殘腹背受敵。
因爲他一心想得到花嬈的偏執,爲了提升凝漾妖女的巫力,暗中縱容她不斷在星耀每座城池屠戮百姓,早已失去了民心,加上墨非白這個星耀“將軍”大肆傳播他的惡行,拓拔殘已經是到了衆叛親離的地步!
敵國侵略,戰士們願意放棄安逸的生活,爲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但是若是所有流離失所,血流成河,都是因爲對一個女人的執着,那麼沒有人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取悅一個肆意妄爲的帝王。
經墨非白唱作俱佳的演說,一個個以保家衛國爲驕傲的戰士心裡出現了不滿,就連與祥瑞軍對戰,都出現了出工不出力的跡象,戰況可以說是一面倒的情況,拓拔殘戰敗是遲早的事!
不過到底是魔尊轉世,縱然優勢不斷銳減,但凡經他手的法器,都是發揮出了讓孤逸等人頭疼的力量,這場仗硬是打了足足一年多,才宣佈祥瑞慘勝!
被大軍包圍,拓拔殘看着手中法器崩碎,便知大勢已去……
望着指向自己的長槍,拓拔殘異常平靜,只是眺望遠方,尋找一抹日思夜想的身影,可惜終是遍尋不到,最終揮劍自刎,結束了自己的一生,也結束了由他引起讓百姓流離失所的生活。
一年後,大陸遍插祥瑞旗幟,孤逸成了史上最具爭議的皇帝。
傳言,他成了佛門弟子反面教材,凡出家者,都被師傅教導,傲塵帝是佛門最差勁的弟子,敢學他戒律院伺候!
傳言,傲塵帝專情似海,爲了嬈後肅清後宮,專*一人。
傳言,傲塵帝是史上朝臣怨念最深的帝王,只因他酷愛佛學,一統天下後,頒了一道朝臣必須穿僧服代替朝服,木魚念珠代替朝笏,準備齊全這些東西,才能上朝。
咳咳,最奇葩的是,每當大臣有事起奏,要麼念一段佛經,要麼就得先交出一份研讀佛經的心得,否則你別想和傲塵帝好好談國事,最爲缺德的,你想玩集體抗議,耽誤了啓奏國家大事,傲塵帝絕對會讓你體會一下何爲滿門抄斬!
你們說說,有這麼缺德的皇帝麼?
當然,怨念孤逸的大臣們,也解恨的時候,譬如說缺德的皇帝對上不靠譜的嬈後,傲塵帝每每都是頭疼異常,就連上朝時,都節省了唸經與交心得的步驟。
自打大巫仙逝戰場,傳聞與大巫舉行成親儀式的緋月公子哀痛不已,終日鬱鬱寡歡,嬈後爲了寬解緋月公子,大興土木爲大巫建造了一座活死人墓,愣是拽着緋月公子住進去了,名爲守孝。
這下,傲塵帝頭疼了,因爲嬈後怪罪他知情不報,害的她都沒能在大巫有生之年多多相處,採取了冷暴力處理,孩子生完,就在皇宮挖了盜洞,逃家去也!
至於……嬈後爲什麼帶着腳鈴,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成功挖了盜洞離開,這個無解。
不過只要傲塵帝不再要求他們唸經交心得啓奏國事,他們樂得傲塵帝后院起火,可見孤逸做人有多不成功,好不容易幹掉了拓拔殘,緋月也因爲大巫遠離搞破壞的軌道,他的臣子卻天天盼着他跟花嬈鬧彆扭……
彼時,來到花嬈爲大巫建的活死人墓前,孤逸抱着孩子俊容黑了黑,瞪着說話不算數的頑徒*,“花嬈!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逃跑的嗎!”
花嬈聞言眉眼一厲,“那你還說不會騙我呢!你還不是瞞着我大巫大限的事情麼?”
孤逸:“你問的是緋月有沒有事,又沒問我大巫會不會有事!”
花嬈:“總之,你騙我,就是你的不對!”說完,花嬈迅速躲進了古墓,並且開啓了古墓外邊的機關,各種斧鉞刀叉伴隨衝力,齊齊駛向跑來逮花嬈歸家的孤逸身上。
孤逸:“……”
望了望朗晴的天,又看了看迎面飛馳而來的兇器,孤逸默默的想,他和花嬈這輩子是不是就得過這種你逃我追的日子?如今他已是大陸上最強的帝王,也沒哪個男人敢來和他搶*,但問題是他的*敢給他爬牆啊!
所以說,*妻絕對要不得!
必須得揍,這纔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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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此書正文就到這裡了,日後會有番外來解答各位親們的疑惑,有大巫的結局,有花嬈跟孤逸沒有了第三者插足的甜蜜小生活。
首先,紅塵說一聲抱歉,因爲舅舅突然離世,加上操辦身後事跟繼承遺囑問題,斷更了兩個月,許多設想跟最初的設定不同,靈感多數也鏈接不上了,結局也可能不盡人意,但因爲中途處理繼承遺囑期間糟心的事情太多了,已經找不回當初碼缺德師傅那種萌萌歡快的感覺,結尾多少有些簡單,對紅塵本身也是一個遺憾,因爲紅塵本身就非常喜歡這樣的題材,動筆前就認真告訴自己,一定要寫好它,就算不夠其他老牌作者的精彩,也要做到帶給大家歡笑。
可惜……天不遂願,生老病死絕非人力控制,利慾薰心也非我等臆想的盡善盡美。總之,非常感謝還在追文的親們,紅塵說過會對這本書負責到底,就不會草草了事結局。
再次說聲感謝,謝謝還在支持此文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