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內間,脫下衣服後,花嬈光着小膀子正發愁呢。忽然,一件僧袍丟進來,花嬈一把抓住,老大不情願的換上。
出了內間,花嬈訝然挑眉,觸及剛纔自稱千變雙影的兩個沙彌面容,除了身影和聲音,這兩人的容貌赫然和她與孤逸一模一樣!
大讚的吹了一聲口哨,花嬈饒有興趣的衝千變雙影拱了拱手,“真帥氣,兩位兄臺,可願與花嬈做個兄弟?”
千變雙影嘴角齊抽,這傳說的堯主子果然和其他同僚說的一樣,是個十分耀眼聰明的少女,雖然被主子騙的吃了兩生花是個少年模樣,但她的的確確如同僚所形容,是一個給人添亂的糟心女子。您都是主子的徒弟了,也就是我們的主子,現在居然當着主子的面要跟我們稱兄道弟,這不是誠心害人麼?
僵硬氣氛中,千變雙影見孤逸沒有動怒,當即互視一眼也不多話,開始縮動骨骼調整體型,直到易容成花嬈的千影縮骨成功,與花嬈身形無二致站在她身邊,想再度看到小主子驚訝的神情,結果卻是大失所望。
“靠!你們也會縮骨功啊!”
花嬈彷彿遇到了知音般,抓着千影笑吟吟的問:“喂,你縮骨功煉到第幾段了?最大程度能將骨頭縮到什麼程度?”
房內三人一聽,眼中紛紛閃過一抹驚訝,花嬈一開口便點出了縮骨功的特點,可見她若不是也會這門絕學,便是有所涉獵。
只是……
這門功夫乃是童姥所創,除了千變雙影兩個弟子,也沒有其他弟子,那他是怎麼學來的?偷師?還是無師自通?
孤逸也是奇怪,創立縮骨功的童姥於三十年前離世,並且除了他本人,當今世上他只將絕學傳給兩個弟子,按照時間上來算,花嬈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徒弟,那花嬈究竟是如何得知縮骨功的要點居然是分幾個層次?
“堯兒。”
“我跟大巫學的!”
一問到有關花嬈小秘密的時候,頑徒就開始跟他胡扯,古塞國的大巫,千百年傳承都是巫術,除了搗鼓蟲子還是蟲子,從未聽說會縮骨功,並且這門絕學,也是近五十年在江湖上傳聞,她這擺明是糊弄人。
孤逸微微皺眉,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縷無奈。罷了罷了,既然頑徒不想說,強問也是無用,反而還會惹的她不高興,繼而天天和他鬧騰。
“好了,你們去代替本王與堯兒去坐鎮瑞興城,遇到事情自己看着辦。”
“是。”千變雙影應聲,隨後微微遲疑的問:“主子,若是安曼雲想……”
“你們隨意就是。”清絕男子冷漠而語,直接點破下屬詢問若是安曼雲欲/要求/歡,他們是不是該避嫌,得到的結果卻是,你們若是喜歡隨便用好了,這語氣就跟丟一塊破布一樣。
花嬈聽言不由看向清絕男子,頓時覺得孤逸就是一個冷心冷情的男子。
佛容惑世,質若清蓮,一襲無暇似雪的僧袍,額間一點佛家硃砂痣,單論外表這樣的男子,總會讓人第一眼認爲孤逸是真佛轉世,高雅而絕塵,慈悲爲懷。
然而,殊不知上天跟衆人開了個玩笑,這根本是披着佛家慈善外衣的惡佛!
嘖嘖,這樣的人每天吃齋唸佛,真的能得到佛祖的厚愛嗎?
陷入沉思之中,花嬈感覺頭皮一疼,頓時齜牙咧嘴,“好疼!”
一縷青絲飄落眼前,視線所及孤逸手中不知何時握着一把剃度刀,聯合自己的頭痛,花嬈連忙摸了摸小腦袋……
有一塊光溜溜的,頭頂禿了一塊!
尼瑪!這是剃度爲尼的節奏啊!
見花嬈渾身燃燒着憤怒的小火焰,孤逸當機立斷的定住了她,手中剃度刀揮舞的眼花繚亂,快的花嬈來不及反抗,小腦袋已經光溜溜一片!
花嬈:“……”
嚶嚶嚶,這特麼的什麼鬼穿越,才讓她攤上這麼個蛇精病!
“孤逸,你就那麼喜歡出家麼?非要身邊的人也跟你一樣出家?”
“去古塞喬裝成小僧彌纔不惹眼。”
“……”花嬈氣的胸腔快炸了,指着孤逸那張招搖逛市的俊容,“就你這惡僧的模樣,走到哪裡都惹人眼,有你在誰會注意到我!”
“堯兒妄自菲薄了,爲師哪裡及得上你半分。”
“……”花嬈算是明白了,孤逸就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出家和他一樣,所以看見別人長頭髮就不待見,非要給你剃個禿子才高興!
***
古塞國,千山郡城。
環山繞水,青松蒼勁,瀑布流水處,祭天神壇之上,一道優雅的身影,手持權杖迎風而立。
月神之貌,華髮如雪,額間鈴佩叮噹,遺世獨立似一道永遠看不膩的風景。
絕色男子深邃的眼,望着飛來的千山神蟲,笑聲似古泉:“你說王爲了我回來?”盈光閃閃的千山神蟲在空中飛旋,似迴應男子的話,惹得他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剎那間,神壇下方效忠大巫的婢女頓時覺得天地黯然失色。
這便是古塞國最傑出的大巫,一顰一笑便能傾國傾世,讓人心甘情願獻上忠誠。
可惜……
大巫除了面對王的時候纔會笑,也唯有那個百變搞怪的王,才能引動大巫所有情緒……
認真聆聽千山神蟲帶來的消息,大巫眉眼閃過一抹莫名,望着蒼山綠水,低喃道:“我的王,你即以迴歸,理應統領羣雄,傲視蒼穹,而不是淪爲雌伏人下……”
聲渺渺,人飄飄。
空中餘留縷縷皓雪長髮舞動,那一抹衣袂翻飛,宛若謫仙飛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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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定神,神壇早已沒了大巫的影子,唯有千山神蟲空中飛動,閃爍着妖異的光芒,轉瞬消失。
前往古塞國的道路上僧侶在前行,一大一小,出色的容貌各有千秋。
僧人絕塵俊逸,小僧彌清俊靈慧,兩個出家人這般少有的容貌,頻頻引來同行人的側目,無不暗道一聲惋惜,這麼好的人怎地就出了家,絕了紅塵。
孤逸與花嬈頂着毒日頭,日夜兼程的趕路,終於算是來到了古塞國的邊陲小鎮。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清俊靈慧的小沙彌神情微微恍惚,腦中霎時出現了與大巫的過往,那個不知道爲什麼異常執着忠誠她的男子,若是知道她爲了他回來,怕是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如何輔佐她震懾古塞朝堂,而是想着如何讓成爲一位威震四方的王吧!
大巫啊大巫,我花嬈何德何能,居然讓你如此爲我?
大巫對她的好,在花嬈心中一直是個謎。摸不透,看不清,一如大巫給人的感覺,如迷霧中的月,如夢似幻……
入夜,小僧彌趁人入寢之際,悄然溜進客棧的酒窖,翻出一罈烈酒,對月暢飲。
姿態慵懶的坐在樹梢上,小僧彌歪着小光頭,凝望皎月,自言自語道:“死鬼啊,你說大巫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戀/童/癖?他會不會也像孤逸一樣,外表道貌岸然,實則是個超級腹黑,*的不行?”
某隱沒夜色暗中保護頑徒的師傅表示,這孩子欠錘!
嗝,打了個酒嗝,小僧彌小臉微醺,撓了撓再無青絲的腦袋,每當她難以抉擇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個當年爲了她而死的風/流/鬼,總想靠在他懷中,撒着嬌,耍耍二,萌的風/流/鬼愛心指數飆升,願意爲她翻山倒海。
一罈烈酒下了肚,喝的暈乎乎的小僧彌拍了拍小腦袋,一溜煙兒爬下樹幹,身形精妙的穿梭在小鎮,來到一家冥紙蠟燭的店面,潛了進去,稍後出來的時候,揹着整家店所有的冥紙蠟燭,遂找了個僻靜地。
小僧彌似模似樣的從衣袖裡翻出小木魚,正襟跪坐,虔誠的誦讀《地藏經》。
誦經完畢,小僧彌在一路跟隨而來的絕色僧人目光下原形畢露,毫無誠意丟了木魚,開始媲美縱火的燒冥紙,嘴上振振有詞:“死鬼,你顯顯靈吧,姑奶奶我專挖漂亮男屍的主,都心無雜念的唸經超度你,你出來和我說說話,我怪想你的。”
某師傅:“……”
他什麼時候告訴頑徒過,念《地藏經》會出現鬧鬼的情況?
“喂,俗話說貓吃魚虎吃肉,你辣麼愛人家,都說狗改不了吃屎你怎麼就不來看看我?我跟你說嘎,在古塞國我可風光着呢,愣是把一個頂好看的美男子搞的成了太監,你說我是不是得負責?好歹毀了人家後半生,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態度,照顧他後半輩子?”
某師傅:“……”
這什麼思維邏輯?把人搞成太監就是風光了?風光是這麼理解的麼?
不過……太監?那個大巫是被頑徒搞的不能人/道了嗎?
如果是,那就不用費心思宰了,就算他對頑徒真的圖謀不軌,也不成事。
“死鬼,你說等我登基,風光迎娶大巫以後再退位給他,也算是給了他君臨天下的地位補償他這輩子嘗不到女人的滋味,以後我再泡美男的話,就算他頭頂綠了,應該不會跟我斤斤計較報復吧?”
某師傅:“……”
敢情頑徒對誰都好,對誰都是笑臉相迎,對上他就刻薄與野蠻?
這究竟是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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