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朋友?是你的新女朋友吧?”範冰妍打量着高個子男人。
她這話也隱隱的暴露出了我們跟蹤高個子男人的事。他稍微一愣,然後看向我。
事情到了這裡,也沒有什麼好再隱瞞的,索性把話說清楚。
“我們聯繫你兩天時間,沒有聯繫上,今天去找卡車司機時,恰巧遇到你去西餐廳。我們看到你與一個女人見了面。”
他沒有否認,抿嘴無奈的一笑,點了點頭:“對不起,這件事我沒有事先告訴你們。”
“那個女人是誰?你說的朋友就是她嗎?”範冰妍問他。
高個子男人搖了搖頭:“她不是我的朋友。”
“那是你的新歡?”範冰妍說話有了些不好聽。
聽了這話,高個子男人臉色有些晦澀。
“你們是不是懷疑我……”
“你這兩天突然沒有消息,任何人都會懷疑你,你不感覺你這樣做很荒謬嗎?”
高個子男人擡起臉,看了看天,整個人變成了一副痛苦的神色。
他突然不說話,氣氛也變的凝重起來。
過了片刻,他的眼睛裡似乎有了淚花。
他說,他從部隊出來後,沒有工作,只能給別人做保鏢來掙一些錢。在西餐廳見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要保護的人,這兩天突然消失也正是因爲這件事。
因爲,他和這個女人簽着協議,在協議內,只要她打電話見他,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爲了生存,爲了生活,爲了不讓父母操心,心灰意冷的他從部隊出來找了這樣一個讓他都看不起自己的工作。
而最重要的是,有了這樣一個工作後,他就可以留在寧南市,然後尋找那個凌辱他女友的男人。
今天是他和這女人協議的最後一天,女人想再次與他續約,但是他這一次拒絕了,他雖然需要留在寧南市尋找害死他女友的兇手,但他不想再過這種被女人頤指氣使召喚的生活了。
他說,他思想最大的改變是跟着我們偵查案子的這段時間。他說,這纔是他最喜歡的生活,因爲這段時間讓他彷彿回到了部隊。這也是爲什麼他說將來案子結了後,要報考招警考試的原因。
聽着他的故事,總讓人心裡酸酸的。
是呢,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爲了生活,卻要忍受一個女人的擺佈,這的確讓人心傷。並且,他心裡還藏着秘密,藏着屬於自己的苦澀愛情,他還要尋找那個凌辱了自己女友的兇手!
我也終於知道爲什麼他總是喝酒,酗酒如命了。只有酒
精的麻醉,纔會讓他減少那種苦澀。
他把手伸進兜裡,拿出來了一個信封。
“這應該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個女人給我的東西。”
範冰妍怔了一下,但還是緩緩伸手接了過來。
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份協議,之前他們簽訂的保護女人的協議。
我們翻了翻,裡面的內容,的確對與一個軍人太過束縛,這就像被召喚的一條狗一樣。
“對不起,今天引起了你的傷心事。”範冰妍道歉的對高個子男人說。
“沒事兒,這是一直壓在我心裡的秘密,也是很讓我感覺羞恥的事兒,我還真不知道以後要怎麼告訴你們呢,現在倒好了,你們知道了,免得我再從心裡糾結如何告訴你們了。好了,這事兒說開了,我心裡也豁然了,希望你們不要看不起我。”
“我們還是朋友!”範冰妍伸出了手。
“對,我們是朋友!”我也伸出了手。
高個子男人露出了笑。
“走吧,今天我請客,請你喝酒。”我拍了怕高個子男人的肩頭。
然而,高個子男人卻搖了搖頭:“請喝酒,今天恐怕是不行了。”
我皺了一下眉頭:“怎麼了?你戒酒了?”
“一會兒我還要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收拾東西?爲什麼要收拾東西?”
“那套房子是那個女人的,我做她的私人保鏢時,只是有使用權,現在不做她的保鏢了,房子自然要收回去了,所以,我要去收拾我的東西,然後離開那裡。”高個子男人點燃了一根菸,抽了一口,“你們……你們可以收留我一段時間嗎?等案子結了,找到了傷害我女朋友的兇手,我就離開。”
我看了一眼範冰妍,範冰妍也正迎着我的視線看過來,當然了,房子是範冰妍的,我沒有決定權。
她轉過臉對高個子笑了笑:“以前的時候,犯賤哥與趙隊住在一起,現在趙隊離開了我們,你正好補這個缺,歡迎你去我們家裡做客。”
一切事情都說開了,所有的嫌疑也沒有了,他說起的那個朋友同他一樣,也是軍隊出來後,做了別人的私人保鏢,他朋友要保護的那個人恰恰與範萱萱有一個交易。所以,高個子男人才能得知這個太歲又被範萱萱放回了水溝的事。
但因爲要遵守保鏢的規則,高個子的朋友也僅僅是告訴他這一點信息,其它的沒有多說。
這就讓我們很不解了,範萱萱千辛萬苦得到了這個太歲,她爲什麼又要放在水溝裡?
這背後隱藏着什麼秘密?
並且,這一切又與那個食品廠有什麼關係?
太歲——骷髏白骨。這些東西,我們想不出有什麼必然的聯繫。而在我們和高個子失去聯繫的這兩天,食品廠似乎又謹慎起來,做了充足的防範。走漏風聲的又是誰?
晚上,我們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反覆的思考這些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有沒有一種可能,範萱萱把太歲重新放回水溝,是引誘那個半個身子的男人出來?”高個子男人喝了一杯酒,對我們說。
“那這樣的話,範萱萱現在接近的那個人就不是背後操控半個身子男人的人了?”我轉臉看向範冰妍,“冰妍,你有什麼看法?”
“或許……那個人就是半個身子……”範冰妍精神有些恍惚的說。她的生日就要到了,她心裡自然要比任何人都忌憚這件事。
高個子男人給範冰妍到了一杯酒:“你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來,喝點酒吧,喝點酒你的膽子就大了。”
“是啊,冰妍,你千萬不要總是把這件事想的這麼邪乎。”我也補充了一句。
“可是,咱們查了這麼久,最後查到了那個食品廠,查到了那些骷髏白骨,可對這半個身子的男人……”
“這隻能說明咱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不能說明事情就是這麼邪乎。”
我嘆了一口氣:“唉,若是你姐姐肯見咱們,那怕是肯見你一個人,案子也不至於到現在還不能偵破,我始終想不明白,你姐姐爲什麼不把這起案子交給警方呢?你作爲她的親妹妹,難道也不值得信任嗎?”
範冰妍一聲不吭,只是凝重的神色在發呆。
“該不會是,範萱萱把太歲放回水溝,就是預示着悲劇的案子又要重演吧?”高個子男人看向了我。
然而,我們倆又看向了範冰妍。
範冰妍依然神色落寞,呆呆的凝視着茶几上的酒杯。
雖然從親情來考慮,範冰妍與她的姐姐應該是很親近的姐妹,但我隱隱的又有一種直覺,感覺範冰妍與她的姐姐關係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之前,範冰妍曾說過,她的姐姐因爲那起凌辱事件心裡對她有着積怨,甚至,後來範萱萱還報復過她,傷了她的臉。
但是,只憑這樣一件事,範萱萱就要一直對自己的妹妹存有積怨嗎?
她們之間是不是還有着其它的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砰——”
“砰——”
“砰——”
就在我想着要以什麼樣的方式問範冰妍這些事情時,門口突然有了敲門聲,立刻引起了我的警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