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先彆着急,我先和他們說一下。”一個人影馳馬飛速趕到宮門口,高聲的對蕭一秋說道。
蕭一秋看着那個氣喘吁吁的男子,終於鬆了口氣。
來人是青妃的父親,青妃很聰明,她一定是將整個過程都告訴了他的父親,所以,他纔會姍姍來遲,而且,在他的身後,一隊人馬,已經悄悄將宮門外的兵士環繞。
這一切,只有站在宮牆上面,才能看到。
蕭一秋的心,瞬間就變得安定不已。
蕭一秋看着身後的侍衛,輕聲的說了一句:“咱們先去風藻宮看看。”
蕭一秋不知道,此時的風藻宮,已經沸反盈天。
各宮娘娘帶着自己的丫鬟太監,將風藻宮填滿,他們有的在輕聲的抱怨,有的在私語,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煽風點火,說着外面的事情。
太后安靜的坐在那裡,嘴角全是笑容,煙歌神色中卻全是惴惴不安,宮門外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她還聽說,蕭一秋獨自一人去了宮門口。
染墨依舊呆在自己的寢宮中,凝翠已經在拓拔將軍府趕了過來,當小德子將各宮嬪妃都押送進風藻宮的時候,凝翠就果斷的關上了寢宮的大門。
門外的這些鶯鶯燕燕,都是蕭一秋的女人,她從來都不知道,在這幾個月裡,蕭一秋娶了這麼多的女人,她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那個曾經說過,此生鍾愛唯染墨一人的蕭一秋了。
染墨一直昏沉的睡着,在醒來的時候總是對着凝翠淺淺的笑,每次凝翠都會緊緊攥住她的手,這樣的時光,好像是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離府,那時候,每次自己病了,或者受了傷,她都是這樣守護在自己的身邊。
即便是昏沉,染墨也已經知道了宮外的情形,因爲外面妃子們說話一點都不顧及,她再愚笨,也會猜到。
她還猜到了蕭一秋的心思,宮外這些抱怨的美豔女人,是給自己陪葬的。
染墨突然睜開眼睛,輕聲的對凝翠說,把二小姐叫來。
“小姐,你……”凝翠不願意將煙歌叫進來,在煙歌替代染墨嫁入皇宮之後,凝翠就再也不願意將煙歌當成自己的二小姐。
但是染墨的眸光火一樣的盯着凝翠,讓凝翠不得不安靜下來,不悅的走向寢宮門口,開門,一步步走到煙歌的面前。
“二小姐,皇后娘娘叫您過去。”凝翠低頭說話,連看煙歌一眼都懶得。
煙歌看着凝翠,討好的笑笑,迎上的卻是凝翠扭着的頭,她笑着說:“我馬上過去。”
凝翠說完話,正準備離開,就被太后叫住,問了一聲:“凝翠,您剛纔是在和誰說話?”
“二小姐。”凝翠很是坦誠的回答,說話的時候盯着太后的眸子,眼中全是霸道的笑意。
凝翠知道,太后是想讓自己叫煙歌一聲皇后,可是煙歌這樣的女人,爲了皇后之位,連自己的姐姐都要害,她怎麼配當皇后,怎麼配自己心甘情願的喊她一聲皇后。
“現在是在皇宮裡。”太后不悅的提醒道。
“可是凝翠不是皇宮中的人,凝翠到現在還是離府的丫鬟。”凝翠說完之後,轉身就走,她討厭面前這個女人,如果沒有她,自己的小姐不用受這麼大的委屈,一切,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境地。
凝翠走了,煙歌哀求的看向太后,太后沒有說話。
煙歌終於鼓足勇氣,一步步向着染墨的宮殿走去。
染墨安靜的躺在那裡,聽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在離府的時候,也是這樣,每次她睡着了或者是假寐,煙歌總喜歡躡手躡腳的闖進自己的房間,或者在她的樹上塗鴉,或者偷走了她繡的東西,每次都是這樣。
以至於以後她覺得丟了東西,直接找煙歌要就可以。
當時,染墨覺得他們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妹,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但是卻勝似親生。
誰能想到,她們之間會走到現在這樣的境地,就連面對面說話,都需要勇氣。
染墨不敢睜開眼睛,怕睜開眼睛看到煙歌的時候,心底全是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心底的苦澀和落寞,她怕自己會沒出息的哭泣。
與染墨一樣,煙歌的心底也是一片惴惴,她還沒想好要怎樣面對染墨,更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是染墨再無顧及的恨,還是當年纏綿的
姐妹情誼。
她一步步走進染墨,卻始終不敢開口,她怕一說話,就泄露了自己心底這萬千的情愫。
她不知道該怎樣將這情愫表達出口,短短的路,卻好像已經變成了萬水千山。
“姐姐。”煙歌輕聲的喊道。
這一聲姐姐,中間有太多的紛亂浮華,隔着太多的恩怨情仇。
只是這輕柔的一聲喊,染墨就猛的睜開眼睛,靜靜的看着煙歌,許久,才輕聲的喊出了一聲:“妹妹。”
姐姐,妹妹,這曾是他們最親暱的稱呼,但是此時此刻,這親暱,卻梗塞在心口,想說,卻又表達不出來。
染墨說完話之後,還是軟軟的躺在牀上,安靜的看着煙歌。
煙歌看着染墨,幾次努力張口,最後卻說不出一句話。
“姐姐,你還好吧?”煙歌輕聲的說話,說話的同時,眼睛掃過染墨蒼白的面色,心底的愧疚更重。
是自己無能,沒有辦法保護好姐姐,或者說是姑姑太狠心了。
染墨只是輕輕地笑着看着煙歌,說了一聲:“一會兒,我讓人帶你離開,這裡,不安全。”
染墨的話說的很真誠,煙歌也感覺到了,誰都知道,這裡不安全,誰都想離開,但是皇上已經下了命令,如果染墨有點不測,那所有人都得爲染墨殉葬。
她不想殉葬,卻也無可奈何,在染墨說出這番話來之後,她心底甚至全是衝動,如果最後,能和姐姐死在一起,心底的愧疚也不用這樣重了,這倒是件好事了。
“我不要。”煙歌很果斷的說道。
染墨看着煙歌,煙歌也看着染墨,許久,煙歌才說:“姐姐,做皇上的女人,這條路是我選的,如果他的女人註定了要死的話,我也願意,因爲,我是他的女人。”
煙歌的話,說的擲地有聲,染墨看着她堅定地眸色,心底生出幾分的讚許,這纔是她熟悉的煙歌。
“你現在不僅僅是蕭一秋的皇后,你還是他孩子的母親,現在外面的情況,我們誰都不清楚,誰都不知道明天是什麼樣子,我送你離開,不僅僅因爲你是我的妹妹,更因爲你是蕭一秋孩子的母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