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先生,您的信件。”突然出現的一個穿着郵局服飾的年輕人來到了羅曼的宿舍門前。
“怎麼了?羅曼。”看着臉色有些不太好的羅曼,夏洛特有些擔憂得說道。
“沒什麼,我下午去一趟城鎮,幫我跟林肯導師請個假。”看到信的落款人一欄填着的歐文二字,羅曼便顯得有些不自然。
兩個小時後,康斯坦斯島上的一處酒吧內。
“好久不見啊,羅曼,想我了沒有?”笑呵呵的歐文招呼着面前的羅曼。
“還好了。”披上披風,只露出兩張眼睛的羅曼注視着面前的華貴男子。
“這裡很危險的,你不該一個人來的。”提前在四周巡邏了一番的羅曼沒有發現任何守衛,爲歐文的危險舉動感到十分的擔心,甚至說,已經到了氣憤的程度了。
“沒辦法,因爲我的兄弟又幹蠢事了,不是嗎?”說着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咖啡,他知道羅曼不喜歡酒精製品來着的,此時的歐文依然是那副笑意滿盈的得意麪孔,來試圖遮蓋自己內心的憂愁。
“聽說你要跟一個吸血鬼的貴族決鬥,時間是定在了下下個禮拜一,對不對?”用着杯子不斷乘倒着有些發燙的飲料,擔憂得望着面前的羅曼。
“不可能贏吧,跟那種怪物。”將自己手裡已經涼下來的咖啡遞向羅曼,羅曼不喜歡太燙的咖啡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如果連這都做不到的話,怎麼對付那個傢伙。”似乎一看到歐文便會想到自己慘死的養父,羅曼的心情稍微有些激動。
“羅曼,你還記得你在貴族學院修行劍術的第一天嗎?”似乎準備避開這個糟糕的話題的歐文開始說起了自己已經打好的草稿內容。
“記得剛剛把你送到哪裡的時候,我纏着父親說,一定在哪裡待上一會,結果竟然同意了,真是太棒了。”說着已經忘乎所以的歐文把準備給羅曼的那份咖啡也一併喝掉了。
“當時的老師問你們自己的理想是什麼,你當時,好像是說,一定要找到自己心儀的女孩子對吧,現在想想當時的你可真是好大膽啊。”說着一邊的歐文就像一個喝醉酒的醉漢一般臉紅了,但面前的羅曼臉色卻愈加難看。
“不要隨便添油加醋啊,混蛋。”說着羅曼懶散得躺在椅子上,只是微皺起來的眉梢讓他看起來並不輕鬆。。
“啊,可是當時你回去的時候不是也說一定要找到她嗎?還說是自己最好的家人來着,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我有多吃醋啊。”用着幾乎是嬉笑的語氣回到道。
“夠了!”猛地一拳敲在了咖啡廳的木桌上,周圍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了這裡,歐文的誑語就像在揭羅曼的傷疤一般。
似乎感覺刺激夠了的歐文也轉回到了那副認真的模樣,一臉愁苦得說道:“很,痛苦吧,明明是從小長到大的夥伴,卻變成這樣。”隨後歐文扭過頭去,滿臉滄桑得說道,“你這輩子幹過的兩件蠢事,一件是去行刺教皇,一次是跟一個血族的始祖決鬥,你到底,到底有多不讓人省心啊。”面前的歐文在羅曼看來已經和過去的那個小男孩判若兩人,是什麼改變了他?
“父親大人啊,一直是支持國王的,在之後,我也理所應當得站在了國王的一邊,但是,父親希望打破這個僵局,或許,這也是他被殺掉的原因吧。”說着歐文的目光慢慢放在了擺在一邊的儀式武器上,思索着該不該將劍的原主人告訴他那?到底該不該讓他捲入兩派的階級鬥爭那?
“德拉賽爾小姐已經告訴我當時的事情了,真是,十分抱歉啊,羅曼。”似乎在爲自己當初的態度抱歉,又或許是對自己爲了保護他而用把他送到這座島上的方法感到不負責任,歐文的話一直是充滿歉意的。
“教會的勢力太強了,德萊賽爾小姐也是,太恐怖了,真的。”歐文希望羅曼不要再像一個瘋子一樣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他從不把他的行爲稱之爲復仇,沒有可能的,根本,不可能的。
似乎聽夠了歐文的狡辯,已經受夠了的羅曼站起身來,“我可不懂你們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只知道的是,收養我的親人被殺掉了,就在我面前,而我卻只能在哪裡眼睜睜得看着,你讓我怎麼甘心!”羅曼討厭軟弱,歐文的話語在他看來明顯是懦夫之舉。
“可是德拉賽爾小姐真的......”
"夠了!"羅曼厲聲大喝,止住了歐文的話語,“呵,一口一個德萊賽爾,一口一個德萊賽爾,你跟她很熟嗎?”
“我,我......”一時間用起自己的官場腔調的歐文被駁得啞口無言,但現在的他除了爲羅曼的不懂事感到心煩外沒有任何辦法。
“也對啊,你一個執政官,她一個將軍,這不是很好嗎?對你們兩邊的政治交往,和平共處什麼的,不是很好嗎?”
“別這樣,放下吧,那種事情,不可能做到的。”知道北之國發生的事的歐文在心裡不斷忠告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歐文丶威爾士,你夠了!”幾近癲狂的羅曼已經聽不進任何勸告,“我現在明白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是那個拿着劍對付敵人的傭兵小子,而你,也還是那個懦弱的貴族之子,不許否定我的道路!”說完便猛地踢開了門,離開了咖啡廳。
“你真得會死的!羅曼,不可能的。”試圖挽留羅曼的歐文只能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癱軟在座椅上的歐文嘆了口氣,“唉,混蛋,你們都欺負我!”有些氣急敗壞的歐文索性再次叫來服務員要了杯冰水冷靜了一下。
“喂,那傢伙是人類吧?”“好像是啊。”“可惡,噁心的人類竟然會來這種地方。”臨近桌子上,幾個體態健碩,臉上掛着幾串紅暈的精靈拍着桌子說道。
“喂,人類,誰允許你來本大爺面前的。”一個揪着歐文衣領的精靈怒斥道。
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歐文感到十分慌張,朝着面前幾個來者不善的精靈望去。
“瞪什麼瞪!”說着一拳砸在了歐文的臉上,在後者的慘叫聲中,幾個精靈便像酒勁上來的瘋子一樣對着手足無措的歐文一頓毆打。
“打得很愉快啊,各位。”其中一個打得最爲歡愉的精靈只感覺自己肩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捏着,感到不快的他立刻朝着後面看去。
“敢管本大爺的事,你不...啊!”幾乎連慘叫聲都還來不及發出,便被面前這個穿着黑色抹胸禮服的女人一下掰斷了手臂。
“如果是渣子的話,就算死掉也是無所謂的吧。”清冷如霜凍之雪般的聲音傳來,隨後便像啞鈴一般將這個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精靈的頭狠狠得按在了桌子上,正當他的幾個夥伴準備爲他解圍的時候,無不在望到她那雙奇異的眼睛時被嚇得連滾帶爬得走出了酒吧。
“饒,饒命啊,副會長大人。”似乎已經徹底清醒的精靈在看到面前這個恐怖的存在後立馬就頹了,絲毫沒有剛剛揍人時的神氣勁,不過看起來某人並不怎麼願意聽。
隨着一聲巨響,一排被鐵釘固定好的木製座椅被巨大的衝擊力瞬間撞成了碎片,活動了一下手腕的葉萊慢悠悠得坐在了原本羅曼的位置上。
“沒想到維多利亞小姐是個如此熱心腸的人啊。”儘管對吸血鬼說熱有些不太好,但現在的歐文也想不到什麼別的詞語了。
對桌的葉萊故作優雅得打開了一旁的一瓶香檳,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粗魯的地方,對着一旁在剛開始便嚇得躲起來的服務員說道:“把那傢伙挪開,記得別弄髒了地板,我還是蠻喜歡來這的。”被訓斥的服務員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拽起被埋在木堆裡,身體已經有些發涼的精靈走了出去。
此時的歐文在感嘆自己被救之餘外,不禁在爲羅曼當時是懷着怎樣的心態去找這種生物決鬥感到萬分的疑惑,不過看起來似乎不像是個不好說話的人。
“抱歉,來得有些早了。”說着在旁邊取下了一個酒杯。
“啊,沒什麼的,富有時間概念的女士永遠都是充滿魅力的。”儘管時間的確是提早了足足兩個小時,但看起來似乎起了不一樣的效果的歐文並不介意,或者說求之不得。
“看來執政官先生不只會對付老頭子啊。”委婉回絕了歐文的讚美。
“沒辦法,畢竟如果能提前說服大臣的太太們,對於交談也是極有幫助的。”拋開現在的狼狽景象,歐文稍顯秀氣的五官和上流社會特有的不俗氣質的確是那些貴族小姐們鐘意的類型,儘管現在看是頹了點。
似乎感覺必要的寒暄已經結束了,兩人開始直入主題,似乎已經猜到什麼的葉萊開口道:“你不會是爲了那個跟我決鬥的人類來的吧?”話語雖是疑問,但語氣卻充滿了肯定。
“沒錯,是的。”似乎也不想再拖下去的歐文開始談起了自己的買賣,“不知什麼樣的東西能夠如您的法眼,傾世難求的金銀珠寶,皇家設計師的華貴服飾,或者說只是單純的血液,聽說似乎你們對未開苞的**更感興趣,當然,只要您能放我兄弟一條生路,好嗎?”說着已經完全放下架子的歐文開始了這樣一個完全跟平等沾不上邊的事情,其實如果不是駐紮着吸血鬼獵人的聖夜騎士團一直在教會的控制範圍之內,歐文也的確是想過那種一勞永逸的辦法。
“抱歉,我對那種東西不感興趣。”說着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但在歐文看來卻好像明白了什麼。
“那,矮人的特製秘酒,或者說別的什麼東西那?”聽到這些的葉萊還是搖了搖頭,此時歐文的心裡一直在朝壞的地方想。
“怎麼辦,怎麼辦,老早就聽說有一些極爲變態的吸血鬼,他們的愛好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什麼小孩的頭骨,死人的眼球什麼的,該死,我應該多打聽一下的。”實在想不到什麼的歐文只好詢問葉萊自己想要什麼。
“那麼,維多利亞小姐想要什麼那?我想在下會盡力滿足的。”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歐文開始了最後的博弈。
“呼,這個呀,要不你把那個叫羅曼的人類送給我當僕人如何?”
“抱歉,做不到。”斬釘截鐵得回答,對這種事情,他絕不讓步,儘管這已經是第二個向他要人的了。
“可我感覺還是對那個人類更感興趣,執政官先生。”似乎並不怎麼物質的葉萊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啊,這個真得不行啊。”歐文的臉上黑了一片,心想,就是把羅曼送給那個該死的德拉塞爾也不能給你這怪物啊,心中暗道回去一定要把那幫吸血鬼獵人請來,一定,一定。
“開個玩笑,別介意。”說着再次爲自己的杯子裡續上酒水的葉萊看着歐文的那副模樣就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番。
“執政官先生一定要和精靈族的四王子認識一下,你們一定會相處得很融洽的。”一句話說得歐文有些雲裡霧裡,但聽起來似乎不像是什麼歹話的他也沒有多加計較。
“那個傢伙到是蠻有趣的,明明自己弱的跟個雞一樣脾氣卻那麼炸,真是很懷疑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葉萊批判這羅曼有些糟糕的性格,儘管只是在對某些事上的態度而已,正常情況下,他還是個蠻隨和的人。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歐文厲聲打斷了女人的言辭,但後者看起來並不生氣,反而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哦,能告訴我些什麼嗎?我對這還是蠻感興趣的。”似乎羅曼讓自己對人類的認知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改變,不過誰知道那。
“抱歉,我的目的並非如此,儘管被救的謝意無法在此立刻兌現,但我並不覺得將自己家人的秘密說出來是什麼好事。”說着歐文已經準備起身離開酒吧了,他已經決定好了,不告訴羅曼自己腰上的這把儀式武器是德萊賽爾送的,或許那個女人送來儀式兵器的時候就已經暗示了什麼之類,就算被得知真相的羅曼厭惡也好。
“呼,那好吧,我加些砝碼好了,你手上那把,應該是儀式兵器吧?”突然發問的葉萊讓此時的歐文立刻回到了位置上。
“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的?”明明大戰已經是結束了很久,但卻能瞄一眼便能認出儀式兵器的傢伙竟然。
似乎觀察到了歐文臉上的那副疑惑面孔,葉萊開口道:“我好歹也活了快一萬多歲了,那種東西,我還是能夠感覺出來的。”隨後在後者怪異的目光下再次開口道:“我可以保證就算你把儀式兵器給他我也不會說出來外加取消決鬥的請求,但是我對那個傢伙短暫而又倉促的人生,還是感到十分有趣啊。”
在看到巨大利益的同時,歐文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