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拿到黃金,替他父親報仇之前,他是不會要我的命的。”喬希怡扶着他向大門走去。
“他之前也這麼對我說,但最後還不是跟宋忠於背地裡製造車禍要我的命,所以像他那種狡猾的人,最好不要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宋一帆提醒她道。
喬希怡明白地點了點頭,“我會多加小心的。”
“對了,李光當時在哪?他怎麼沒有跟我彙報這事?”宋一帆皺着眉頭,突然問道。
“他有叫人過來,但你知道的,趙均煒他身手很好,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喬希怡趕緊澄清,免得他再責備李光的不是。
“還好我昨晚就說讓李光陪你過去,不然你真得會出事。”宋一帆實在擔心。
畢竟這些人都沒有繩之以法,依然目無王法地遊走在大衆的視線裡,做着他們見不得人的勾當。
剛走進院子裡,門外駛進一輛黑色車子,宋世龍回來了,手裡拿了一堆文件。
他看到宋一帆和喬希怡都在,上前將手中的一份黃皮牛紙袋交到他手中道:“這是阮春陽的資料。”
看着面前的紙袋,宋一帆遲疑地接過,擡眸看着眉宇微蹙的他,溫聲問道:“二哥,你還好吧?”
“我很好。”宋世龍勉強地擠出一抹微笑,然後走進屋裡。
看着他有些佝僂的背影,宋一帆皺了皺眉頭,他很想關心他,但又不知道如何關心。
“我們進去吧!”喬希怡看着他,開口道。
宋一帆回過神,在她的攙扶下回到客廳。
宋世龍不在客廳,估計回樓上了。
宋一帆也回自己的房間,打開手中的紙袋,從裡面取出阮春陽的資料。
阮春陽,瀘東曲安縣人士,五八年生人,是一家工廠的主管,妻子洪麗,是個家庭主婦,兩人有個女兒。
七六年至七八年三年期間,一直在菸廠做事,是老爺子的一個遠房親戚,二十幾歲的時候就跟着老爺子做事。
連遠房親戚都要害,可見那批黃金真得很誘人,以至於連親朋好友都不認了。
他開始懷疑父親的人品,同時也有點不認識他了,彷彿就是一個陌生人,他需要重新認識他這個父親。
“阮春陽是宋忠於的父親,但他知不知道宋忠於入獄一事?”喬希怡坐了過來,瞄一眼他手中的資料,好奇地問道。
“應該知道吧!”宋一帆也不是很確實,畢竟他是第一次知道阮春陽這個,也是在今天才知道他跟宋忠於的關係,至於他們之前沒有見過面他就不太清楚了。
“那他會不會過來替他兒子對付我們?”喬希怡看着他,再次問道。
“就算會又能怎麼樣?”宋一帆收起手中的資料,臉上是平靜的表情,“宋忠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拿什麼來對付我們?我看他找黃金纔是首要。”
喬希怡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說道:“既然他有參與盜黃金的事,那他應該知道黃金在哪裡吧?”
“吳江國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呢?”宋一帆覺得除了老爺子,沒人知道黃金所藏之處。
“現在每個人都衝着那黃金來,估計到時候又要拼個你死我活,不過說實話,我也想看看那批黃金到底長什麼樣子。”喬希怡饒有興趣地說道。
宋一帆揉了揉她的頭髮,目光溫和地看着她道:“等找齊所有的線索和資料,就可以看到那批黃金了。”
“其實我們可以很快找到,只是你爸就是不肯告訴我們,不知道他是爲了保護我們,還是怕別人先拿到……”喬希怡鬱悶道。
提到老爺子,宋一帆苦笑一聲道:“與其指望他能告訴我們下落,還不如花點錢通過人脈找到線索,再說了,趙均煒他們也在找,所以我們得先他一步。”
*
深夜兩點鐘,喬希怡只覺口乾舌燥,爬起來喝水,卻發現房間裡的水沒了,就到廚房找水喝。
正要回來的時候,樓上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喬希怡驚了一下,叫道:“是誰在那裡?”
沒有任何迴應,喬希怡放下手中的水杯,摸黑上樓去了。
宋世龍夫婦早已入睡,二樓靜得只能聽到她輕盈的腳步聲。
她查看了二樓,什麼也沒有,有可能是她自己嚇自己吧!
她返回一樓,正要拿起水杯回房時,猛地聽到老爺子房間裡傳出聲音。
她蹙起眉頭,走了過去,卻發現門半掩着,裡面有一道昏黃的燈光。
她輕輕推開門,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少太太,這麼晚了還不睡?”
嚇得喬希怡猛然轉過身,一看是胡管家,她隨之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口渴起來喝水,聽到這裡有響聲,就過來看看。”
“你聽到的響聲,有可能是我,我最近得半夜起來查看。”胡管家露出一副恭維的樣子道。
“哦是嗎!”喬希怡直直地盯着他看,試圖從他臉上和眼裡找出端倪,但由於光線的問題,她沒有捕捉到。
“少太太,你還是回去睡吧!”
“那我回去睡了!”
喬希怡向房間走去,時不時地往後看,胡管家拉上門,然後回他的房間去了。
喬希怡走進房間,靠在門上,長吁了一口氣,抹掉額前的兩滴汗水。
“你去哪了?”隨着一聲慵懶的聲音響起,擺放在櫃檯上的檯燈隨之亮了起來,橘黃色的燈光照在宋一帆的臉上,他睡眼惺忪地看着她道。
喬希怡被他嚇了一跳,她拍着胸口道:“我到廚房喝水了。”
“房間裡沒有水嗎?”宋一帆重新躺下。
“有的話,我也不會到廚房,”喬希怡放下水杯,爬上牀,鑽進被子裡看着他道,“你猜,我剛纔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宋一帆閉着眼睛,疲累的樣子。
“胡管家!”喬希怡說,“我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到二樓有個黑影,上去看的時候,又不見了,返回樓下,突然聽到你爸的房間裡有聲音。”
宋一帆一聽,微微睜開雙眼看着她道:“你是說胡管家半夜起來跑到二樓?”
“不知道,”喬希怡平躺在牀上,望着上空道,“我去看你爸的房間,是半掩的,我想推門進去看的時候,胡管家就出現了,把我嚇得魂都沒了……”
“應該是他進過老爺子的房間,明天問一下我媽就知道了。”胡管家雖然替別人做事,但在宋家,他還是要守規則的,半夜三更起來,要麼是老爺子有什麼情況,要麼就是老夫人叫他,他不可能未經過他們的同意就擅闖進去。
喬希怡沒再說什麼,也沒想這麼多,側過身,身體蜷縮成一團,閉上雙眼睡了。
*
隔天早上,一家人坐在飯廳裡吃早餐。
宋一帆看了一眼出去的胡管家,開口問坐在主位的老夫人道:“媽,昨晚有誰進過你們的房間?”
“沒有啊!”老夫人疑惑地看着他反問道,“怎麼了?”
宋一帆看了一眼同樣詫異的喬希怡,“昨晚希怡半夜起來,聽到你們的房間裡有聲音。”
老夫人回想昨晚的情況,“有可能是你爸弄出來的聲音,他有時候醒來,老是嗯嗯啊啊,還有一次從牀上掉下來。”
喬希怡皺了皺眉頭道:“可是我過去看的時候,門是半掩的,好像有人進去過,還是伯母你睡之前沒有關好門?”
老夫人再次想了想昨晚,“我每次睡之前都會檢查一下門鎖,我清楚地記得我將門反鎖起來了,不可能打開。”
聽到這裡,宋一帆和喬希怡面面相覷,坐在對面的宋世龍疑惑地問道:“怎麼了?不會是家裡入賊了吧?”
“應該不是!”宋一帆沒跟他們說胡管家,但覺得他越來越可疑了,感覺他不止是向別人通風報信,而且還偷偷潛入老爺子老夫人的房間裡。
“我起來的時候,還看到門上鎖呢,不可能進得來。”老夫人眉頭緊皺道。
“難道是我看錯了?不可能啊!”喬希怡皺着眉頭回想昨晚的一切,她記得門確實半掩,而且她還想伸手去推呢。
“你應該是看錯了。”宋一帆看向喬希怡,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這個話題。
喬希怡明白他的意思,附合道:“有可能是吧!”
此話題也就這樣結束了,但吃完早餐,宋一帆徵得老夫人的同意進入房間查看。
門沒有撬開的痕跡,但卻發現地上的一些泥土。
宋一帆用手抹了點來看,好像是後院的黑土,然後他在牀底找到一雙鞋,鞋底就沾有黑土,但想到老夫人偶爾會到後院栽花栽樹,也就沒怎麼在意。
這時老夫人推着老爺子進來,他們在吃早餐的時候,他在客廳裡看電視,護工喂她流食。
看到他們進來了,宋一帆停止檢查,轉着輪椅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老爺子,然後對老夫人道:“我看過了,什麼都沒有,應該是希怡看走眼了,她最近爲了照顧我,睡得不是很好。”
老夫人沒有責怪喬希怡的意思,“以後別再讓她那麼晚睡了,她一個女孩子不容易。”
宋一帆勾脣淺淺一笑道:“我知道!”
老夫人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他,“這裡面有個手鐲,你拿給你小喬。”
宋一帆接過,沒有打開,放在腿上,轉着輪椅出了房間,向客廳走去。
喬希怡看到他出來了,忙上前問道:“有看到什麼嗎?”
“我們先回房再說。”
喬希怡推着宋一帆回房,宋一帆將盒子交給她,“這是我媽送給你的,說是手鐲。”
喬希怡接過,打開盒子一看,果然是手鐲,從色澤上來看,一定很貴重,“你媽上次還送了我個金鐲子,這次又送我手鐲,我真得不好收下。”
“我媽都把你當成她的兒媳婦了,當成自家人,她要是送什麼東西給你,你千萬不要推卸,不然她會不高興的,覺得你不尊重她,也不承認她這個媽。”
“知道了!”
喬希怡合起盒子,將東西放在抽屜裡,再次問道:“你有找到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