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懷疑你自己清楚,我希望你能從韓修宇的陰影裡走出來,真心實意地接受別的男人。這個男人可以是徐應凡也可以是別的男人。當然,如果你無心發展下去,也別纏着他和你達到別的目的,這樣只會耽誤你自己的時間。”
“你以爲我今晚約你是別有目的的嗎?”宮峻雅憤怒起來。雖然自己的確別有目的也不想夏如水看出來,“你覺得我有意讓你和徐應凡見面,覺得我對他抱有見不得人的幻想,想要他和你牽扯在一起?”
她這半真半假的憤怒讓夏如水一時又失了把握,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我相信你沒有這樣的想法,如果我說得不對,你別生氣。”
“我有什麼氣好生的。”宮峻雅悶悶地吐聲,“在你眼裡,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不過,今晚叫你去,的確是因爲不知道怎麼單獨跟徐應凡相處。當然,我們兩平時關係並不好,你會這麼想也很正常。放心吧,以後若有約會絕對不會扯上你。”
說完,她扭身出了門。腳步落在走廊裡時,脣角微微扯了扯,約會不扯上她並不代表不會扯上她。
……
今晚又是個應酬的夜晚。
宮峻肆有睦厭倦地揉了揉眉,對於那些前來搭訕的人早已覺得麻木。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這種場合了,如果不是奉方長說他再不出現,外界都以爲宮氏換了主人,他是斷斷不會出來的。
最近,外頭的確有這樣的傳言,而蔡奎佔了宮氏一半股份的事也傳了出去。蔡奎的身價一時暴漲,平日裡不願意跟他交往的人也試圖來巴結他,可謂風光無限。
外頭紛紛猜測宮峻肆這麼大手筆的原因,自然而然牽扯到了兩人的關係以及蔡雪。外界猜測的最多的是宮峻肆一半爲了感激蔡奎當年的救助之恩,一方面也預示着他跟蔡雪有舊情復燃的意思。
終究,再大方的人也捨不得把諾大的企業一分爲二。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代表着什麼,不言而喻。而以商人的精明,是不可能真的把百分之五十分出去的,這就只有一個理由。兩家準備聯姻。聯姻後,兩家還是一家人,宮氏還是百分之百地拽在宮峻肆手裡。
“峻肆。”蔡奎今晚也參加了宴會,他一身大紅的西服裹着,大腹便便,更襯得整個人跟暴發戶一般。他舉起杯子,主動與宮峻肆碰杯。
宮峻肆淡淡地迴應,周邊已經有人注意二人的動向。
“最近有記者找你了嗎?”蔡奎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不太清楚。”這些事情都有助理和秘書打理,他一概不接受外界的採訪,他們是知道的,所以,不會鬧到他這裡來。
他一副矜貴模樣,一看就是出身名門,與蔡奎形成了鮮明對比。蔡奎暗自打量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是自己所見過的年輕人裡最有魄力,能力最強的男人。
只是他一直對蔡雪無意……
他只能在心裡嘆氣。
蔡雪剛好迎過來,在看到大廳裡的宮峻肆時眼睛都亮了起來。她本來不敢去招他,但看到自己的父親立在那裡,又壯着膽子走過去。宮峻肆再不待見她,自己父親蔡奎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爹地。”她嬌軟地呼着,倚在了蔡奎的臂彎。
原本只是觀察宮峻肆和蔡奎的目光越發急切地落在了他們身上,似乎從三人這裡聞到了什麼味道。難道傳言是真的?
登時,各種羨慕的目光撒了過來。
蔡雪清楚地感覺到了大家的目光,她甚是享受,尤其在經歷了那麼久的低谷期後。她坐過牢的消息雖然沒有被傳出來,但上流社會裡是沒有秘密的,就算蔡奎再有錢別人看她的眼光也生了變化,她發現自己在上流社會裡已經格格不入。
她需要扭轉自己的聲譽。
“沒想到宮總也會在這裡。”她舉杯,朝宮峻肆晃了晃,並沒有碰過去。笑盈盈的,像是完全忘了先前的不快。
宮峻肆若有似無地含了下首,僅此而已。他能這樣,也是因爲要看蔡奎的面子。
蔡雪有些失望,但這總比一點反應都沒有來得好。
“最近,我去拜訪了伯母,她人很客氣。”她接着道,小心打量着他的表情,“別誤會,只是聽說伯母回來了,正好路過順便去看了一下。沒想到和伯母聊得來就多聊了幾句。”
她把關係定在純粹和許如萍上,跟他沒有半點聯繫,目的就是不希望他亂想。
“宮總……不會生氣吧。”末了加這麼一句,小心翼翼的樣子。
宮峻肆只扯了扯脣,不置可否。蔡雪猜不透他的心思,但他沒有警告自己,說明她跟許如萍交往他不會在意。
得到這個結果,蔡雪又開心了一點點。
許如萍對她的喜歡是十分明顯的,她相信假以時日,自己能在那個家裡找到立足之地。
宮峻肆並不把她的話聽在心裡。以前的溫柔只因爲責任,沒有了責任便也不必勉強自己去應對她。他低頭玩\弄手機。
蔡雪被他如此冷落,登時一張臉都無處安放,幾乎憋不住。蔡奎站在一邊,不斷地對自己的女兒使眼色。他好不容易纔把她弄出來的,自然不想她再進去。宮峻肆這個人極爲無情又恐怖,他寧願給自己一半宮家家產也不肯放過犯錯的蔡雪,足以見得他是什麼都能捨,什麼都能做的人。這樣的人最是不能惹。
蔡雪卻視而不見,依然立在宮峻肆身邊,小口地抿着嘴,營造着他們的關係其實還不錯的假象。
宮峻肆懶得管她,繼續忙自己的事,只是手指滑動下看到了一張照片,他的臉變了色。蔡雪自然是不會錯過他的任小細微表情的,看他這樣順勢看了過來。他很快將手機關閉,但她還是看到了。
照片裡,徐應凡和夏如水坐在餐廳裡吃飯,雖然看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氣氛還是蠻和諧的。她的脣角揚了揚,滿意得不得了。顯然,宮峻雅聽了她的話,願意配合她了。
吃飯是三個人,但被人特意加工,把宮峻雅給拍漏掉,便形成了兩個人在一起的假象。
“總裁,主辦方希望……”奉方長走過來,準備告訴宮峻肆主辦方想讓他上臺發個言,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宮峻肆已經邁開大步朝外走了。
“總裁。”奉方愣了一下,已經意識到他情緒不對,忙跟上去。宮峻肆的腳步極快,他跟到停車場時,對方已經驅車離開。
就這麼把他丟在這裡了?
……
宮峻雅發完彩信,迅速把卡抽出來用水沖走。照片,是她有意找人拍的,目的就是要引起夏如水和宮峻肆之間的不和,而後一步一步將夏如水推向徐應凡。
徐應凡答應配合了,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只是若是如此,自己的哥哥……心裡掠過短暫的罪惡感,但馬上被對韓修宇的不死心所取代。夏如水本來就配不上自己的哥哥,她結過婚跟允修不清不楚幾年,而且她不得自己母親的喜歡,是母親和哥哥吵架的根源,所以,她沒有做錯。
確定了這點,她便迫不及待地等着狂風暴雨的到來。
宮峻肆回到家才十點鐘。
夏如水剛剛衝完涼,去看了一眼睡着的洋洋走回來,在臥室門口碰到了宮峻肆。
“不是有應酬嗎?”她輕聲問,眼裡有着驚訝。宮峻肆不做評判地嗯了一聲,算做迴應,他大步進了臥室。
夏如水也跟了進去,看他脫外衣,嘴裡道,“要幫忙放水嗎?”
宮峻肆沒說要也沒說不要,而是回頭來看她,“今天都去了哪裡?”
“去……上班了。”她有些侷促地開口。
“在哪兒上班?”宮峻肆語氣生硬地問。
“原來的地方。”她只能實話實說。
“不是叫你不要去了嗎?”
“我已經轉正了,這麼丟掉工作也管不妥當。”
以爲宮峻肆會揪着這個問題繼續下去,他卻突然什麼都不問了,轉身走向浴室。夏如水弄得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她跟過去,力求解釋得更清楚一些,“辭呈我已經交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找到人來頂替我的,最多一個月,我就可以從公司裡出來。”
宮峻肆原本要伸手擰花撒的,手就那麼停在那裡,“夏如水,對於公司的規章制度,我比你瞭解得更清楚,你見過上班一天就轉正的員工嗎?如果是高級員工,還可以考慮,不過,你只是個普通員工。”
“這……”這件事她找過謝林,但謝林說徐應凡已經簽字了自己也沒有辦法。還說提前轉正是多少人盼都盼不到的事情,意思是責怪她不知好歹。
不管怎樣,轉正手續已經辦了,她就必須按照公司的流程走。
“還有,我讓你離開徐氏的初衷是什麼,你搞清楚了嗎?”
她當然明白。
“去徐氏工作,我只當它是工作。工作就要有始有終,這樣我在別的公司才能更好地生存。”她試着解釋。
“不工作你就不能生存了嗎?難不成我還養不活一個你?”宮峻肆的話愈發地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