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蘭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南宮雪兒離去的方向怔神了好久,纔回想起來自己急急忙忙來醫院的原因。連忙上電梯,直奔VIP病房區。
看見夏纏時,她眸底的欣慰瞬間收斂了,臉上閃過一抹愧疚走上前,將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個遍,“纏纏,你沒事了吧?我真的好擔心你,在報紙上看見你被綁架的消息我都快急死了,偏偏你又不讓我來看你。”
夏纏笑了,撲進她的懷裡,“沒事啦,真的沒事啦。我不讓夏媽媽來看我,就是怕你每天那麼辛苦的照顧孩子們,還得爲我分心。”她被救下,送進醫院,號碼補回來之後,夏媽媽就打來了電話詢問她的情況。當時她身上的傷還是比較明顯的,因爲不想讓夏媽媽擔心,所以她只在電話裡報了平安,卻堅持不說自己在哪家醫院,不同意夏媽媽來看她。
直到昨天今天早上夏媽媽再度打來電話,並且說再不告訴她在哪家醫院,她就挨家醫院找。夏纏見自己的傷好的都差不多了,這才告訴夏媽媽所住的醫院和病房號。
夏如蘭在孤兒院燉好了湯,急匆匆的趕來。然後在電梯門口撞到了南宮雪兒……
這會,夏如蘭仔細打量夏纏,發現她臉色紅潤,身上的傷的確好的差不多了,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真是嚇死我了,今晚回家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夏纏感動的偎依在她懷中,“看你就知道瞎擔心,我每天都在電話裡跟你說沒事了,你都不信。”
夏如蘭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個小沒良心的,我不親眼看到你,怎麼能放心的下?什麼時候出院啊?”
夏纏想了想,“快了吧。我這傷基本上沒事了,只是景遇傷的比較重點,他身上中了三刀。”
夏如蘭這才注意到病房中還有一個人的存在,她看向阮景遇,眸底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複雜,忙問,“景遇你的傷怎麼樣了?好點沒?”
阮景遇站在窗邊,眸光淡淡的看過來,“沒事。”
夏如蘭微微點頭,又道,“聽纏纏說,是你救了她。真是辛苦你了。”
阮景遇還是淡淡的道,“我應該做的!”
夏纏走到男人身邊,挽着他的胳膊,笑道,“夏媽媽你別跟他客氣,他都說了要照顧我一輩子,保護我一輩子的,這是他的責任和義務。別跟他客氣。”
說完,還揚起純淨的小臉,笑容璀璨的看着男人,“我說的沒錯吧?”
阮景遇剛毅的五官線條,柔和了幾分,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寵溺的弧度,“對!”
夏如蘭看着這一幕,眸底的複雜又閃了一下,隨即又笑,“看見景遇對你這麼寵愛,我真的放心了。”
夏纏又笑,“恩,就是應該放心。所以啊,你也別牽掛我這了。每天孤兒院已經有很多事情讓你忙個不停了,別操心我這了。我很好,景遇也很好。”
夏如蘭點頭,“我知道了。不過,你要是想吃什麼了,就打電話跟我說。”
夏纏點頭,“恩,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剛送走了夏如蘭,病房裡又迎來了客人。
來人是藍雅,自從她上次在病房被阮景遇冷冰冰的態度氣着之後,她沒再來過。
今天終是忍不住,來了。
手裡還提着一個保溫桶,優雅的踩着高跟鞋,將保溫桶輕輕的放在牀頭櫃上。精緻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絲關切,問道,“景遇,傷口恢復的怎麼樣了?”
阮景遇淡淡的回道,“好多了。”
藍雅坐下後,眸底閃過一抹暗傷,幽幽的道,“昨天我去看了你母親,跟她聊了很多。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已經三十歲了。如果她還在,是不是應該感覺很欣慰?”
阮景遇幽深眼譚裡閃過一抹複雜的哀傷,沒說話,沉默着。
這時候,正拎着暖水瓶回來的夏纏推門進來了,看見藍雅後,臉上笑容依舊璀璨,嘎嘣脆的叫了一聲,“小姨好!”
藍雅精緻的眉形微微一擰,連餘光都沒給一個給夏纏。
夏纏眨巴了兩下眼睛,也不介意。其實都已經習慣了,藍雅每次都會將她忽視個徹底。
她將暖水瓶放下,給藍雅倒了一杯溫水放下,“小姨喝水。”
藍雅還是不理她。
阮景遇眉頭微微的蹙了蹙……
夏纏又給男神倒了一杯,端過來。
阮景遇看了她一眼後,“晾好溫度。”
夏纏乖乖的端回去晾好溫度,再端過來。
阮景遇喝了兩口溫水後,眸光淡淡的掃向藍雅,逐客令下的很是明顯,“小姨,我累了,想休息了。”
藍雅精緻的面容閃過一抹清晰的惱怒,站起身來,冷道,“景遇,你眼裡當真是沒我這個小姨了嗎?若是你母親在,看見你對我這幅冷冰冰的模樣,你覺得她會不會失望?”
阮景遇眸底那一抹暗傷清晰的劃過,冷道,“這是病房,不是吵架的地方!”
藍雅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就走。走到門口,又回頭咬牙說道,“我親自煲的湯,是以前姐姐教我煲的。你愛喝不喝,反正放着了。”
說完,整理了一下情緒,踩着高跟鞋優雅的離去。
藍雅走後,夏纏坐到他身邊的位置,卻被他的大手一勾,勾上了牀。就這樣躺到了他的懷中,她的小腳丫順勢勾着他的小腿,轉過身去,小手細細的描繪着他的五官輪廓,清澈的眼眸深處流露出的是濃濃的感激和感動,她懂事的道,“以後別爲了我,對小姨這麼冰冷冷的了。這些年小姨沒少對你照顧吧?你這麼對她,她怕是要傷心了。”她當然知道男人對藍雅這麼冰冷冷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可她覺得自己受到冷淡和委屈不算什麼。
阮景遇只是眸光深邃的看着她,然後道,“我有分寸!”他是看不得小妮子被小姨冷淡委屈的模樣,所以他也只是冷淡小姨,但是分寸還是有的。
夏纏瞭解他的爲人,所以也不多說。自然而然的轉移了話題,聊了一會後,她突然提議道,“等我們出院,我陪你去看看你母親吧?”
阮景遇眸底一抹複雜閃過,摟緊了她。
夏纏盯着他的眸子,揶揄道,“怎麼?怕你母親不喜歡我?我覺得我挺會討人喜歡的,尤其是在面前未來婆婆的時候,我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努力讓她喜歡上我的。”
阮景遇看着小妮子說的眉飛色舞的模樣,眸底的複雜慢慢的變成了深情,然後點頭,“出院那天去看她。”
夏纏笑嘻嘻,然後開始惡補功課,“總裁,你跟我說說未來婆婆是個什麼樣的人?再跟我說說她喜歡吃什麼?她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吧?你統統都跟我說說吧,一定要說仔細了。我好投其所好……”
阮景遇果然寵溺的跟她說起了他記憶中的母親……
兩天後,他們就出院了。
夏纏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阮景遇的傷並沒有完全恢復。只是他說在病房裡呆的太悶,想要早點回家去休養。
跟醫生協商後,醫生同意出院,只是回家要多注意休息。
保鏢幫忙辦好了出院手續後,夏纏去找左娜告別。
左娜的醫藥費自然是由她家總裁全部承擔,不過害得左娜住院,她始終是覺得有些抱歉的。
其實,左娜也可以出院了。只是她自個不想出院,爲的就是能借此跟大叔多相處幾天。自然情人節那晚後,大叔來的倒勤了些。每次都把她翻來覆去的折騰個遍才罷休,她突然發現自個喜歡上病房了。
夏纏看着她,抱歉的道,“我們先出院了,你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醫藥費調理費全部報銷。”
左娜正在對着鏡子修眉,不屑的勾脣,“切!這話說的我怎麼這麼不愛聽呢?怎麼聽着我倒是像大馬路上那種碰瓷老太太了?碰瓷了,往醫院一躺,怎麼都不想出院了?告訴你,我可不稀罕你家總裁那點醫藥費和調理費。”她大叔也很有錢的好不好?
夏纏輕笑,“我知道你不稀罕那點錢,你稀罕的是我家大叔對吧?”
左娜停下了修眉的動作,點頭,“沒錯,我稀罕大叔!可稀罕稀罕的那種了。”
夏纏雙手環胸倚在門框上,揶揄道,“既然稀罕大叔,那你得對我態度好點。別忘了,我可是阮家人,阮景瑞可是我大叔。就你
這傲慢得態度肯定不行!”
左娜看着她,放下小鏡子,“說吧,怎麼討好你?爲了大叔我願意,什麼都願意!”
夏纏噗嗤一下子笑了出來,“左娜,你還是真是變了。這麼看來,你還真是遇到真愛了。剛纔都是玩笑,這下子認真說一句,祝你幸福!”
左娜傲嬌的揚眉,“我一定會幸福!”搞定大叔,是她勢在必得的信念!
“恩,今天下午我們就回南京了。至於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在臨走之前,我還是想跟你說聲謝謝。”夏纏收起了調皮,誠懇的說道。
左娜重新拿起化妝鏡,扯了扯脣角,“矯情!”
“矯情就矯情,謝謝了!”夏纏笑道。
“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沒事愛矯情的人了,不用說謝。這次的事情就當是我對你的一次補償吧,曾經我在你酒裡下過迷.藥。我本來是打算害你的,可沒想到你卻因此走了狗屎運!從此平步青雲,直接成了阮家二少奶奶的內定人選了。曾經,我真想一巴掌扇死我自己!”左娜坦率的說着。
夏纏也大度的道,“算了,過去的事不要提了,我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左娜又挑眉,滿臉的不以爲然,“行了,我修眉呢。沒事就走吧,別打擾我!”
夏纏揮手,調楷道,“拜拜!大嬸!”
左娜看着那扇關上的門,心底一陣惡寒。大嬸?怎麼聽着這麼土?這麼彆扭?能不能換個洋氣點的稱呼?
從病房出來後,夏纏跟阮景遇直奔墓園。
這個冬天是個多雪的冬天,墓園裡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環視周遭,都是一片白茫茫。
阮景遇摟着小妮子直奔那個熟悉的墓碑,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冷清,彰顯着幾分優雅氣息。
夏纏看了一眼之後,馬上認定某個人還是遺傳了母親的基因更多些。他的五官其實也跟母親更多些的相似,跟爺爺倒不是那麼像。她以前以爲男神只是性格遺傳了爺爺,但是這會才發現她的未來婆婆其實也是一個清冷優雅的女人。
阮景遇看着墓碑上的女人,眸光幽深而複雜,良久才道,“這是我媽,打個招呼!”
夏纏立馬笑容滿面的打招呼,“媽,你好!我叫夏纏,是你兒子認定的媳婦人選。我第一次看見你就很喜歡你,覺得你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我也希望你能希望我,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愛你兒子,好好照顧他,雖然很多時候都是他照顧我的多,但我也會盡力去照顧他的。”她的笑容時燦爛的,聲音是嘎嘣脆的。剛開始她也猶豫過到底叫未來婆婆什麼,叫未來婆婆顯得有些生疏。倒不如直接叫媽。
“媽,我今天見了你之後,覺得景遇長的跟你真像。聽說你以前也是個女強人,於是我對你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層。我還聽說你不但是女強人,你還把我家男神照顧的很好。你會做家務,還會做飯。我簡直對你膜拜了,我現在還不會做飯,不過我覺得我以後應該能學會做飯。然後幫你照顧好我家男神,總之你就放心把男神交給我吧。媽,你同意不?我覺得你會同意,嘻嘻!”
她果然是個話嘮,此刻對着墓碑上的女人也能聊的這麼暢快!
“……………………”
又聊了一會後,她突然看向旁邊的男人,後知後覺的問,“完蛋了,你說咱媽會不會嫌我嘮叨?會不會跟小姨一樣不喜歡我?”
阮景遇眸光淡淡的掃過來,然後篤定的道,“不會!”
夏纏眨巴着眼睛,“你怎麼那麼肯定?”
阮景遇眼眸中一抹憂傷閃過,“因爲我喜歡的,母親肯定會喜歡!”
夏纏明亮的眼眸輕輕的眨了眨,“是不是真的啊?反正我當這話來聽了,對了,你也跟咱媽說兩句唄!”
阮景遇看着墓碑上的女人,終於開口道,“媽,她是夏纏。是阮家人,不過是阮家領養回來的。我很喜歡她,你也會喜歡的。我是這麼認爲的!”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眸底閃過一抹深意。
夏纏無語的抽了抽嘴角,還真是霸道總裁,她開玩笑道,“總裁,你這是欺負咱媽開不了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