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幽草倒退一步,漠然的看着她扭曲的臉龐。
愛會讓人快樂,也同樣會讓人喪失心智。任憶瑾對任奕風扭曲的愛,已經讓她完全喪失了理智。
任憶瑾緊盯着任幽草的臉,忽而間撲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憤恨的晃動着她的身體:“我要掐死你,掐死你,奕風眼裡就只有我了!”
她當真是瘋了!
任幽草眼眸眯起,手指翻飛間,一縷銀光落下,正刺在任憶瑾脖頸間的穴位上。任憶瑾身子一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那麼喜歡他,他爲什麼這樣對我?”任憶瑾彷彿失去了渾身的力氣,喃喃自語起來。她的手,緊攥着地上的稻草,因爲用力過度,手指間已經染上了鮮紅。
任幽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眸中已一片清明。
“任憶瑾,你設計陷害我,如今,我也將你送入了地牢,我們兩清了。從現在起,你就好自爲之吧。”任幽草再次看了她一眼,毫無留戀的轉身往外走,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卻又停了下來,“最後奉勸你一句,你和他註定是不可能的,你們在一起,必然會受盡千夫所指。”
“我不在乎!”任憶瑾竟然聽見了她這句話,仰起頭大喊出聲。這一聲用了極大的力氣,彷彿想要證明些什麼。
任幽草冷笑一聲:“你不在乎,那麼他呢?”
任憶瑾一怔,待她反應過來,任幽草已經遠遠的離開了。她頹然靠着牆壁,目光落在木桌上那一瓶傷藥上,終是忍不住掩面哭泣起來。
任幽草回到屋中,天已經完全黑了。
儘管離開地牢很遠,可她滿腦子都是任憶瑾歇斯底里的喊叫聲,這喊叫聲在她腦海中不斷的徘徊,彷彿一根無形的針,一點點扎入她的心臟。
現在的任憶瑾,彷彿就是上一世的她。
任幽草平躺在牀上,腦袋彷彿被無數條線纏繞在一起,讓她禁不住閉上了眼睛。上一世的事情,宛如一把刀,將過往深深的刻在她的骨血之中。
上一世她懵懂無知,從未想過流言的來源竟是自己的親人。
流言的殺傷力是巨大的,等任幽草後知後覺的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所有的官家小姐夫人都知道了,這紙包不住火,即便是下人丫鬟們有心隱瞞,可這件事很快的就傳到了大夫人和老夫人的耳朵裡。
老夫人聽到這個傳聞,氣的將東西統統砸在了地上,怒吼着就讓人把任幽草和任奕風給喚來,順便連許久未見的許氏也給叫了過來,這家中女眷從來沒有這麼一人不少的圍成了一大圈。
衆人皆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老夫人臉色着實沉的很,她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偏老爺這時又病重,沒人敢把這件事告訴他,這件事,還是得老夫人來定奪。
任幽草和任奕風跪在地上,任奕風的頭都快垂到地面上去了,更不要提當時的任幽草,嚇得身子直髮抖:“老夫人,我和大哥並沒有私情!”
老夫人顯然不會因爲任幽草的一句話就輕易打消疑慮,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任幽草好幾眼,看她這段時日出落的愈發水靈了,心裡的懷疑又加深了一層:“既然沒有私情,那爲什麼這傳言愈演愈烈,莫不是有人故意冤枉你們?”
任幽草一臉的害怕:“我也不知道,但我與大哥,是清白的。”
“你說清白就清白,光憑一張嘴,誰不會說啊!”二夫人出聲道,她嬌笑着用手絹捂住紅脣,“據我所知,這奕風啊,常常去你屋裡呢!”
大夫人的目光猛然朝她看去,那眼神裡隱隱的有警告的意思,二夫人嚇得噤了聲,只是不甘心的瞪了跪在下面的任奕風一眼。
老夫人一聽,眉頭皺的更深了:“奕風,你來說,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任奕風就是隻紙老虎,平日仗着大夫人在府中耀武揚威,但實際上膽子比誰都小,此刻聽到老夫人的逼問,嚇得身子一哆嗦,把什麼話都說出來了:“回,回老夫人,我平時確實會去三妹的房間,但是我和她,沒有,沒有任何關係!”
他說話結結巴巴的,任誰都起來,都像是做賊心虛。
大夫人的臉色白了白,恨鐵不成鋼的盯着任奕風看,忽然間起身跪下道:“老夫人,是兒媳平素管教不嚴,還請老夫人責罰。但奕風年紀還小,想來是情竇初開,不懂事罷了,還望老夫人看在奕風是老爺獨子的份上,饒他一次吧!”
隨着大夫人跪下,一直戰戰兢兢坐在椅子上的許氏也旋即跪了下來。
“呵!”二夫人在邊上唯恐天下不亂,冷笑了聲道,“就算是老爺的兒子,也不能是非不分吧!這兄妹醜聞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姐姐可是沒聽到,這外面傳的有多難聽!”
大夫人攥緊拳頭,低眸不語。
“好了!”
老夫人聽得心煩意亂,一拍桌子,原本渾濁的眼眸迸發出精光:“幽草,你來說,你與奕風,是不是如他所言?”
“是,是……”任幽草幾乎快要暈過去了,哪裡還能說出什麼有力的話來。
她懦弱無能的樣子,正好給了二夫人有機可趁的機會,二夫人當即便添油加醋道:“瞧瞧她,都害怕成什麼樣子了,依我看,這件事,和她脫不了干係!”
“是脫不了干係。”大夫人突然接了口。
“回老夫人,我聽奕風說過幾次,說他並未去找幽草,倒是回了府之後,幽草常常有事無事來找他,奕風爲此也很是頭疼啊!”大夫人把髒水全部往任幽草身上潑,“奕風心地善良,不忍說出這件事,害怕玷污了妹妹的名聲,可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得不說了。”
老夫人皺了皺眉,目光落回到任奕風身上。
“當真?”這兩個字自然是問任奕風的。
任奕風急忙點頭,也顧不得大夫人向他使眼色,急忙迎合道:“是,就是我娘說的這樣,我與三妹絕無私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