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宸哈哈一笑,倒也沒有在說什麼,跟着任幽草走出了丞相府。
歐陽雲宸上了馬車,撩開了簾子,看着任幽草的小臉在昏黃的燈籠底下,隱隱的笑意,旋即點了點頭,便離開了丞相府。
隨後一路小跑跟着過來的蓮影,看到任幽草望着歐陽雲宸遠去的馬車在笑,也站在了一邊,安靜的等着任幽草回過神。
任幽草站了許久纔回神,轉身看到蓮影,一臉驚訝的問道:“蓮影,你怎麼在這裡?”
“奴婢擔心你啊。”蓮影說罷便扶着任幽草往門裡走去。
任幽草抿嘴一笑,說道:“怎麼會有事情呢,任初月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了,暫時不會對我動什麼心思的。只是那個……男人,不知道在哪裡,聽起來,師兄似乎知道在哪裡找他,明日裡,我去問問師兄。”
蓮影忽然想起了那個渾身帶着一股怪味的男人,渾身一顫,連忙拉住了任幽草的胳膊,小聲說道:“小姐,奴婢怎麼那麼害怕啊……”
“害怕?爲何害怕?不是有良人在保護你麼……”任幽草納悶的說道。
“良人……”蓮影想到良人今日裡抱着她飛快的去找歐陽雲宸的情景,竟然紅了臉頰。
任幽草注意到了蓮影欲言又止的模樣,頓住了腳步,看着蓮影問道:“怎麼回事?”
“啊,沒事沒事,小姐你多心了。”蓮影慌忙的擺着雙手,她不能說,也不敢說。
任幽草有些不相信的將蓮影從上看到了下,難道良人今日做什麼事情了,她跟蓮影在一起生活了許久,她太瞭解蓮影了,今日看她這樣慌張,她更想知道,發生了事情。
任幽草上前拉住了蓮影的手,撒嬌的說道:“蓮影啊,不要瞞着我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我一說良人,你竟然會臉紅呢?”
蓮影哪兒能知道任幽草能一直追着自己問,面上又是一紅,羞澀的說道:“小姐,能不能別問了,蓮影今日已經……很擔心小姐你了。”
任幽草看到她怎麼糾纏,仍然問不出來什麼所以然,只能作罷,撅着嘴巴不高興的說道:“好吧,蓮影,既然你不肯說,那麼我就只能讓良人過來一趟了。”
蓮影原本暗自鬆了一口氣,以爲任幽草放過了自己,沒想到她竟然要將良人喚過來問,一跺腳,乾脆徑直離開了。
任幽草有些訝異的看着蓮影離開的背影,彷彿忽然頓悟了什麼一般,捂着嘴巴笑了起來。
良人在蓮影離開了沒有一會,便落在了任幽草的面前,銀色的面具依然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
“良人,怎麼回事?”
“我只是爲了儘快去報信,抱着蓮影姑娘去了三王府。對不起,有些冒昧了,大概是衝撞了蓮影姑娘。我去道歉。”良人怎可能沒看到剛纔蓮影跺腳離開的模樣。
任幽草頓時就明白蓮影爲何會害羞了,她連連擺手說道:“不必不必,我去看看就是了,以後還是希望你能盡力的保護好蓮影,麻煩你了。”
良人緩緩的點了點頭,便往蓮影離開的方向走去了。
任幽草沒想到自己落入危險後,竟然會如此大動干戈,心中有些感慨,更沒有想到的是,任墨竟然還是選擇了放棄任奕風,想到這裡,她的脣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天底下的瘋子多的是,唯獨她,竟然敢拿命來博,誰能想到,她固執的不需要任何人保護自己,其實就是爲了有人能順利的綁住自己。她要知道,自己選擇歐陽雲宸到底有沒有錯。
這是一個秘密,她永遠都不會說出口的,當然,在小黑屋裡的那一時刻的絕望,也是真的。
任幽草還沒睡醒,就聽到了門被慌忙推開,蓮影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小姐小姐,不好了,大少爺……大少爺昨晚死了……”
任幽草剛剛醒來,慢悠悠的坐起了身子,將自己的思緒收回來,這才反應過來:“什麼?大少爺?你是說任奕風?任奕風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知道啊……現在大夫人正在前院裡鬧騰的呢,非要說是三王爺殺了大少爺,你是幫兇!”蓮影的眼睛裡寫滿了焦急。
哈,居然有人先下手爲強,殺了那個行屍走肉,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蠱蟲,就這樣失之交臂了。
任幽草將枕頭底下的金蠶取出來,不無可惜的摸着它肉呼呼的身子說道:“哎,金蠶啊,那麼好的一隻蠱蟲,就這樣沒了,走吧,我們去瞧瞧去。”
任幽草不慌不忙的換好了衣裳,將長髮隨便一束,便隨着蓮影出了門。
到了前院,便看到任奕風的屍體直挺挺的放在門板上,一臉憤怒的大夫人正在怒斥着任墨和院子裡所有的人。
任幽草徑直走到了任奕風的身邊,朝他瞧了瞧,準備檢查死因,卻被轉身發現她的大夫人狠狠的一下推倒在地上。
任幽草一個不防備,跌坐在了地上,雙掌撐在了地上,有些痛,蓮影驚呼了一聲,慌忙扶起了任幽草,一邊憤恨的看着已經接近瘋狂的大夫人。
大夫人怒氣衝衝的指着任幽草嘶吼道:“都是你,都是因爲你,你賠我的兒子!”
任墨知曉此時此刻的大夫人已經失去了理智,叫家丁過去,護在了任幽草的面前。
任幽草安靜的站在一旁,看着大夫人凌亂的長髮,還有紅腫的雙眼,她無奈的說道:“大夫人,我爲何要在跟大哥有了衝突的當天夜裡就動手殺了自己的哥哥呢?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我並沒有那麼愚蠢。”
一語中的,讓大夫人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後面的話。
“如若不是你,那定是三王爺,三王爺的武功那麼高……”大夫人忽然想起了昨夜拔劍就要殺了任奕風的歐陽雲宸。
任幽草忽然笑了,笑出了聲音:“呵呵,大夫人,您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好好想想,昨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事情,咱們放在臺面上講,恐怕會不好意思,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