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初月裝模作樣的遮脣:“誒喲,是我說錯話了,真是對不住了二妹,我怎麼忘了,你都還沒嫁人呢,哪裡來的孩子?”她低下頭,輕輕的撫摸着肚子,“像七王爺這樣對我體貼入微又丰神俊朗的男子着實太少了,二妹想必不知,七王爺真要一下朝,便會來我屋中,每一日不見到我,都難受的緊呢!”
任憶瑾死死的咬着嘴脣,攥着衣角的手指因爲用力過度已經泛白。
她面色蒼白的看着任初月幸福的模樣,聲音細若微塵:“那真是恭喜大姐了,覓得好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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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之前的那番事,任憶瑾倒是也學乖了幾分,至少在這個時候不會和任憶瑾對着幹了。
“二妹一定也會有這樣的良人的。”任初月一副姐姐的樣子,“不過啊,我的哥哥可不是那個良人,妹妹可要看清楚了。”
任初月眼波流轉,偏每一句話都能刺痛任憶瑾的心。
任憶瑾身子晃了晃,幾乎摔倒在地上。
說的夠了,任初月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那我就不打擾妹妹休息了,你還是快些躺回牀上去吧。”
“是。”
任初月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刻,任憶瑾才頹然失去所有的力氣,重新跌坐回牀上,捂臉嗚咽起來。
任幽草站在窗外,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她原本是來送藥給任憶瑾的,不過現在看來,這心病用普通的藥草是治療不好了。任初月這般羞辱任憶瑾,想來不僅僅是爲了逞威風這麼簡單。其中,一定還有更深的原因。
任幽草原本想去任憶瑾房間的腳又縮了回來。
她轉身跟着任初月,一直跟到房間門口,才推門進去。
任初月才進屋還沒歇口氣,就看見任幽草後腳走進來,一時有些詫異:“三妹怎麼來我這兒了?”
任幽草淺笑,從懷中掏出一方手絹:“大姐知道的,我自小就愛鑽研醫術,更何況這幾年跟着師父,也是大有長進。大姐這可是頭一胎,讓三妹把把脈,幫你調養調養。”
“這,這就不必了!”任初月說話有些結巴,“我肚子裡的孩子很好。”
“不過是尋常檢查,大姐不用擔心。”任幽草不由分說的坐在她對面,示意任初月將手伸過來。
任初月面色有些奇怪,但還是伸出了手去。
脈象爲滑脈,尤尺部不絕。
確實是懷有孩子。
任幽草原本的猜疑也打消了,她原來有過猜測,這孩子會不會只是個障眼法,可現在看來,這脈象是有孩子無疑。
看來這孩子,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任幽草鬆開手:“大姐的脈象穩定,看來平日在王府的生活真不錯。”
“這倒是,七王爺對我是極好的。”任初月似乎鬆了口氣,“不過也多虧三妹擔心了,這孩子確實要好好保護着,這可是皇室的福音呢!”
“哦?皇室的福音?”任幽草似乎很感興趣。
任初月得意的揚了揚眉:“是啊,自打我有了身孕,七王爺就呵護備至,皇上還甚至派了人去請我進宮,說等這孩子出生,要送一份大禮呢!”
任幽草不易察覺的蹙了蹙眉。
皇上對這個孩子的重視程度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看來,她現在最需要提防的,就是這個未出世的孩子。
任初月看任幽草面色幾番變化,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嬌笑道:“瞧我這記性,之前三王爺不是也在皇上面前向妹妹提親了嗎,妹妹也要早作準備纔是,這要是有了孩子,咱們可是給皇室添了兩條血脈了呢!”
她是故意的,知曉自打那日在皇上面前說過之後,三王爺便沒了動靜,所以特意說了這話來諷刺任幽草。
任幽草不怒反笑:“不瞞姐姐,其實我與三王爺是情投意合,如同在皇上面前說的,郎有情妾有意,不過是最近府中事事要小妹我親自來,這才一時沒有考慮成親之時。姐姐,你可莫要笑我!”
任初月聽聞,面色變了變。
她原以爲,三王爺和任幽草不過是說說罷了,沒想到這件事並非空穴來風,倘若真讓任幽草生下一男半女……
提起三王爺,任初月的態度有了不少變化,只是面子上仍是乾笑着的:“那敢情好,姐姐就等着給你準備嫁妝了。”
兩人一唱一和,外表看來倒是極爲和諧,只是心裡卻各有思量。
從任初月屋中出來,任幽草沒有直接回屋,而是拐了個彎去了任憶瑾的房間。
跨進房間的時候,任憶瑾正在偷偷的抹眼淚。
看見任幽草進來,任憶瑾尷尬的擦掉臉上肆意橫流的淚珠,惱羞成怒地瞪着她:“你來做什麼,難不成也是來看我笑話的?”
“二姐說的哪裡話,這個也字從何而來?”任幽草裝作不知,“我只是聽聞二姐身子好些了,纔敢過來探望,順帶着熬了補藥來。”
她將藥碗遞給任憶瑾:“藥趁熱喝。”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任憶瑾把對任初月的火氣全部發在了任幽草的身上,“哪知道你這藥是補藥還是毒藥!”
任幽草沒有回答,只乾脆利落的喝下了一口,這纔再度遞給她:“倘若有毒,那麼先毒死的也是我。”
任憶瑾被她一連串連貫的動作怔住了,半響才接過藥碗。
任幽草看着任憶瑾喝完,這才拉着她的手輕聲道:“二姐,上一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對,我只是太害怕了,現在丞相府就只有我們姐妹三人了,我們要相親相愛,不能讓爹爹再操心了。”
這話裡幾分摻假幾分真,任憶瑾竟着實看不出來,但任憶瑾心底始終記得,倘若不是任幽草,她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還有任奕風……
想起任奕風,任憶瑾就心痛的不得了。
看着面前裝着極好的任幽草,任憶瑾恨不得現在就將碗摔在她臉上,可想起二夫人的囑咐和任幽草現在在府中的地位,又硬生生的壓了回去,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那是自然,我們是姐妹,一定要好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