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綰綰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但是容檀一言不發就離開了。
這次,她沒有再死皮賴臉跟上去,有時候關心太多會適得其反,這時候還是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至少她說的這番話,能夠讓他容檀知道,這世上蘇初歡不能夠理解他,而她懂,懂他的苦衷,他的痛苦。
終有一日,他也會明白她有多愛他,才能夠將他理解得如此透徹。
**
隔日。
蘇初歡是被容顏哭聲驚醒的,她溫柔地抱起了小傢伙,然後給她喂乃,不知道爲什麼平日她沒有那麼早肚子餓的。
怎麼今日如此反常?
而她喂完乃,容顏還是不高興地抽抽噎噎。
“怎麼了?”蘇初歡低柔問道,當然小傢伙是不可能說話回答她的。
只能她自己猜測了。
她想或許是屋子裡太悶,小傢伙想出去曬曬太陽,正好一覺醒來也豔陽高照了。
正在這時,便走進來一個暢行無阻的丫頭,不是焱綰綰,還有誰?
只是她這一大早來做什麼?
焱綰綰見她醒來了,便笑道,“看樣子我來得剛剛好,皇嫂醒了啊。”
“我昨日睡不好醒的晚,你可別取笑我。”蘇初歡淡笑,她這個人懶洋洋慣了,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反正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做。
“皇嫂我哪敢取笑你啊,不過怎麼昨夜睡不好?莫非是……”焱綰綰若有所思地似乎想說因爲容檀,但見她臉色一變,便改口了,“莫非是因爲要嫁給我皇兄,心底緊張?”
聽罷,蘇初歡不由笑了,“興許吧。”
“越緊張越不好,不如我們出去走走?或許能幫你散散心緩解緊張。”焱綰綰別有目的地笑道。
“也好,顏兒今日心情不好,我正想帶她出去曬曬日光。”蘇初歡不疑有他地將牀榻上的容顏,白胖胖的小身子抱起,這才兩三個月,體重她就有些吃力了。
見狀,焱綰綰眯眸道,“我也好久沒抱抱我小侄女了,我來吧。”
蘇初歡想了想,便將容顏放心交給了她,“今日她心情不好,我怕小傢伙不配合。”
果不其然,容顏被焱綰綰抱着,不是扯她頭髮,就是揪她衣服,鬧騰得很。
惹得焱綰綰眸子一溜,“你這小東西,脾氣還挺大啊,我可是堂堂焱國長公主,抱你還是給你面子的啊,別不識擡舉。”
容顏不僅不生氣,反而加倍撓她。
兩人一來一往,倒挺逗樂。
蘇初歡垂眸淺笑,是她多餘擔心了,焱綰綰什麼性格的人,誰能和她相處不好?
兩人便這麼一前一後,身後跟着宮女太監地離開了閻歡宮。
在御花園走着時,焱綰綰突然走向了一旁的小路,蘇初歡也沒有察覺到異樣,只是跟着她散步着,“你也累了,換我抱顏兒?”
“不用不用,我喜歡小顏兒,想多和她親近親近呢。”這話,焱綰綰說得極其咬牙切齒,她恨不得將這小東西扔出去,就知道拔她頭髮。
“那你便和她親近吧。”蘇初歡看破不說破地意味深長笑道。
真不知道今日這丫頭想做什麼,突然這麼熱心腸,準沒好事,真是一日都閒不下來,不過閻淵那麼寵這個唯一的妹妹,她自然不能怠慢這位長公主。
誰知道她的笑容突然僵硬在那裡,因爲不遠處湖畔邊的那個男子的身影。
蘇初歡現在就算再傻,也知道了焱綰綰爲什麼突然將她帶到這個小道,她就是故意串通那個男人聯合起來將她騙過來的。
蘇初歡臉色一沉,她壓根不想再見這個男人,再和他說話,該說的她都已經和他說了。
想到這裡,她便轉身想離開,但顏兒還在焱綰綰手裡,不由走過去想將顏兒抱回來。
焱綰綰卻沒有給她,只是笑得深不可測,“看,小顏兒沒跟我鬧了,果然還是見到親生爹爹高興啊。”
話音剛落,容顏果然高興得咿咿呀呀,朝着站在湖畔的那個看不清楚情緒的男人方向。
聽罷,蘇初歡臉沉得更厲害,“綰綰你別太過分了,把顏兒還給我!”
“去和他說幾句話吧,他等了你一夜了。”焱綰綰輕嘆了口氣,“顏兒我不會傷害她,你知道的。”
“我爲什麼要去見他?若是你皇兄知道你這麼做……”蘇初歡實在想不通她爲什麼站在容檀那邊,還幫着他將自己騙出來!
“我皇兄不知道的。”焱綰綰朝着她眨了眨眼,“就幾句話,清者自清,你們沒做什麼我皇兄生什麼氣。”
蘇初歡實在說不過她,然後怒極反而想衝着容檀發泄,便走了過去,一定是他教壞了焱綰綰,挑唆她騙自己出來。
望着她走過去的背影,焱綰綰真正嘆了口氣,她以爲她願意送情敵過去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身邊嗎?還不是不願意看他痛苦,不過他也答應今夜陪她飲酒,只是……
不知道誰陪誰。
焱綰綰低頭看着高高興興的容顏,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小公主脾氣很好呢,不過是看到許久不見的爹爹高興罷了。
她眸光微深,小東西也挺可憐的,這麼小要沒爹爹了,不過往後她皇兄會對她很好的。
對,她不信現在容檀幾句話能夠打動鐵石心腸的蘇初歡,雖然她們相處的時日不長,但她知道這個女人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她不會輕易負閻淵的感情的,更不會忘恩負義,所以她註定與容檀就此……分離了。
而這邊——
蘇初歡走過去時,本來一肚子怒氣,但在看到他的神色的時候全部沉了下來,他真的在這裡等了她一夜。
一向精神奕奕的男人,此刻卻疲倦得眼睛血紅,俊顏也沒有半分波瀾地望着湖面。
她並沒有心疼他,只是微微閃過一絲異樣。
很快,她回過神,冷靜地聽到自己開口,“容檀,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以後你別卑鄙地再利用綰綰,她很單純,和你不一樣……”
她還沒說完,容檀低沉得嘶啞道,“沒有以後了,今夜你便要和閻淵大婚,明日我便回容國了。”
他只是想在她大婚之前和她單獨說幾句話罷了,在她眼底卻成了卑鄙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