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黃太醫心底咯噔了一聲,如果不是龍種的話,換做其他任何男人讓右昭儀懷了胎,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皇上竟對右昭儀有這樣的懷疑和猜忌?
不過,右昭儀確實出宮兩個月,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黃太醫便低下頭,繼續給她仔細把脈,心裡默默算着時間,半響才擡頭道,“根據娘娘的脈象,應該已經懷孕兩個月以上了,想必在淑寧宮太后也讓孫太醫算過時日,應該錯不了。”
若是太后知道時日不對,還不早將右昭儀打入天牢,怎麼會讓她回來還睡得這麼舒適。
聽罷,容檀的眸光看不清神色,只是邪沉道,“退下吧。”
“是,皇上。”黃太醫知道一個男人突然得知自己有孩子了,那種心情是比較複雜,需要一段時間慢慢接受的。
可是黃太醫還未退下,便又被容檀冷酷制止,“黃太醫是不是忘了囑咐什麼?”
黃太醫一臉茫然,然後瞥了一眼熟睡的右昭儀,才輕聲道,“皇上胎兒很健康,安胎藥每日一次,最好在用膳後,不能由着娘娘的性子,不然對胎兒不好。還有這段時日娘娘應少動,更不能受任何刺激,避免動胎氣,最後皇上那方面……需要剋制。”
至於哪方面,容檀自然聽得懂,對他來說最難的恐怕是最後一條。
見皇上漠然,黃太醫默默地無聲退下了……
一切塵埃落定後,容檀纔想起來自己剛剛把美人晾在了景蘭宮,獨自離開,想到這裡,他便吩咐了程成一句,“去給貴妃帶話,說朕有要事忙,今夜不必等朕了。”
“奴才遵旨。”雖然不知道黃太醫和皇上說了些什麼,但聖意難測,程成領旨退下。
容檀重新走回牀|榻邊時,只見剛剛還熟睡的女人此刻已經睜着清澈透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
半響,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蘇初歡緩緩起身,先低聲慵懶道,“皇上來了怎麼不叫醒我?”
“剛剛的話,聽到了?”容檀不答反問,她竟然醒了,他甚至懷疑剛剛黃太醫和他所說的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方纔,她只是在裝睡?
聽罷,蘇初歡緩緩挽脣,“聽到了,皇上來蘭心閣還要跟貴妃報備一聲,還是剛剛從貴妃那裡過來的?”
想必洛嫣兒此刻應該被他哄睡得很熟了,兩人說不定還翻雲覆雨之後,他纔過來的。
容檀想問的自然不是這個,諱莫如深地盯着她,“除了這個,其他的沒聽到一點?”
“還有什麼?”蘇初歡不解地凝着他,還是他在她熟睡的時候對她做了什麼壞事她不知道。
聽罷,容檀纔沒繼續追問,既然她沒聽到……也好。
他直覺這個女人不會想要他們血脈相連的孩子,因爲她的心根本不在他這,便連那幾次少得可憐的疼愛,他也是在強迫中才得以滿足的。
雖然往後她肯定會知道,但等孩子大了,虎毒不食子,她應當不會有那麼狠心捨棄。
這麼想着,容檀便沒有告訴她,只是緩緩坐在了牀|榻上,擡手輕撫過她的長髮,低沉道,“朕剛剛從貴妃那過來,爲了你。”
爲了她,他竟然放着那美若天仙的洛嫣兒不碰,來這裡見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聽罷,蘇初歡僅僅瞥了他一眼,沒有因爲他的溫柔動容,“皇上應該是讓貴妃累着了,所以纔不捨得繼續吵她纔來的吧?”
累着的暗示他應該聽得明白,洛嫣兒那般嬌弱,想必他應該很疼惜纔是。
容檀眯起了眸,卻佯作不懂,“朕怎麼讓她累着了?”
原本以爲她會害羞,可蘇初歡卻輕笑,“皇上自然將洛貴妃好好疼愛了一番,才捨得來我這。”
見她沒有一點在意,容檀不動聲色地沉聲道,“你倒是一點不害臊。”
只允許他做不允許她說?蘇初歡心底冷笑,千萬別告訴她,他每次去景蘭宮只是和洛嫣兒蓋被子純聊天,或許換做銀情她會信,而他這種精蟲入腦的男人她如何相信?
見她不語,容檀則難得一點怒意沒有地繼續解釋,“朕聽了黃太醫來稟告說,今日下午太后召見了你。”
“是啊,若不是皇上收買了孫太醫,我恐怕今夜睡不上安穩覺了。”蘇初歡輕聲道,但沒有絲毫感激他的意思,一想到他將她從平淡的生活,又拖進了這非要爭得你死我活,滿是仇恨的世界裡,她如何感激他的‘好意’?
“你怎麼知道是朕收買了孫太醫?”容檀看着這個自說自話的女人,怪不得她沒有一絲懷疑自己真的懷孕了。
感覺到他的視線地盯着自己的腹部,蘇初歡握着他的大手覆蓋在肚子上,感覺到他微微一僵,她低笑道,“即使皇上收買了孫太醫,但這裡往後也不會變大,假的始終是假的,到時候皇上要臣妾到哪裡去變個龍嗣出來?”
聽罷,容檀深不可測地凝着她,“你想要給朕生?”
蘇初歡緩緩垂下密長的眼睫,似乎黯淡地道,“這不是我願不願意,而是我沒有這個福分爲皇上誕下龍嗣。”
“若你想要這個福分,從今日開始朕便夜夜來陪你。”容檀邪冷地試探,果不其然見到這個女人臉色白了,“朕會勤奮地日日夜夜寵幸你,到時候你便能爲朕誕下龍嗣。”
蘇初歡深吸了口氣,半響才道,“即便現在懷上也已經來不及了,臣妾已經想到方法瞞過太后了。”
說着,蘇初歡便從牀頭取了一樣東西過來拿給他看,勾起紅脣,“皇上這竹藤我編了半天,墊在肚子上綁上,襦裙一遮便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假了。”
凝着她獻寶似的晶亮眸光,容檀心底難得的一點柔軟,可嘴上還是冷硬道,“這點伎倆還想瞞過太后?”
再說往後她根本用不着瞞,等再過一個月她肚子自然會大,這女人的心裡不比他,肯定要準備久一點,她才能慢慢接受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