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茜茹端起酒杯:“賴先生,這杯酒算是我向你賠罪了。”說完,她自己先一飲而盡,我坐在座位上,沒有動,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她的臉。
肖茜茹的臉上露出了慍色:“賴先生,是不是覺得我不夠誠意啊?”
“好了,別再演戲了,你不是肖茜茹!”我夾了塊菜喂到嘴裡,小樣,還真以爲我不知道你上了肖茜茹的身?
早在我進入包房看到肖茜茹的第一眼就已經看出來了。
我天生半條命,從潘爺解除了對我的封印之後就開啓了天眼,肖茜茹後背明明就伏着一個二十多歲年輕男子的鬼魂,還真當我是瞎子?
再說,有些道行的人,就算是沒開天眼,只要看到肖茜茹的印堂發黑,眉心有淡淡的銅錢大小的黑色印跡也能明白是怎麼回事。
俗話說,鬼上身,暗黑煞氣逼死人。也就是說被鬼上身的人,你能夠在他的身上看到暗黑色的煞氣,而這煞氣很可能會要了被鬼上身那人的命。
“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的事情不是你能夠管的!”肖茜茹的嘴在動着,可我聽到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笑了:“你覺得威嚇對我有用麼?”
我知道這仍舊是何媽的意思,因爲此刻這生魂是沒有自己的主張與意識的,是受了何媽的控制纔會上了肖茜茹的身。
此刻和我對話的人不是肖茜茹,也不是這鬼魂,而是何媽。
我沒有出手,生魂是不可能被打散的,要消滅生魂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毀掉那具屍體,何媽的“養屍”,假如我貿然出手不但消滅不了生魂,還很可能會導致何媽控制不住它,而生成殭屍
。
何媽也正是算準了這一點纔敢讓它附在肖茜茹的身上和我對話。
這是何媽對我的威嚇,她在向我展示她高超的控魂術,如果我還不應答放手,那麼下一步她很可能會讓這生魂直接攻擊我,而我因爲投鼠忌器必定畏手畏腳。
這讓我的心裡很是鬱悶,還沒開始交手,我就已經輸了。
果然,我在強硬地回敬了一句之後,就感覺到包房裡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許多,我感覺到一絲寒冷。
接着頭頂上的燈光開始閃爍起來,“砰砰”幾聲,那燈泡全都爆裂開來,包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那生魂被我激怒了。
生魂是不具備這樣的破壞力的,這一切都是幻像,雖然讓人感覺很真實,但它只不過麻痹了我們的感官罷了。
假如它真的已經這般的強大,何媽又怎麼可能控制得住。
“眼中幻即心中幻,破!”
包房裡又燈火通明,肖茜茹正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輕嘆了一聲:“玩火者****,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站了起來,慢慢向肖茜茹走過去。
伏在肖茜茹肩上那鬼魂的臉上露出驚怕:“你,你想怎麼樣?”
我沒有搭理它,到了肖茜茹面前,我一指點上肖茜茹的眉心:“以金剛指,化慈悲心,去!”那鬼魂一下從肖茜茹的身上彈出,它恨恨地瞪着我:“小子,我和你沒完!”
說罷它便沒了蹤影。
肖茜茹一臉的茫然,她看了看面前的我,又環視了包房一圈:“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被鬼上身了,它借你的名義約我來,想威嚇我讓我別再管你的事情。”
肖茜茹嚇了一跳,她顯然不太相信我說的話,可是她自己也解釋不了自己爲什麼就和我坐在一個包房裡面。
見她將信將疑的樣子,我覺得現在是時候告訴她事情的真相了。
當我把一切都說了出來,肖茜茹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何媽做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和她無冤無仇,而且一直以來我們都相處得很不錯,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也回答不了她的這個問題。
我想到何媽養鬼,養的一定是自己的至親,我問肖茜茹,對何媽的家庭她瞭解麼,何媽還有什麼親人?
肖茜茹說何媽很可憐的,她丈夫死得早,只有個兒子相依爲命,可是一年前她兒子發生意外死了,從此就剩下何媽一個人
。
我問肖茜茹,有沒有見過何媽的兒子,肖茜茹苦笑了一下,她說她是半年前才嫁過來的,那時何媽的兒子早就已經死了有半年多了,她哪裡見過。
不過她也覺得奇怪,她去過何媽的房間,房間裡竟然連兒子的照片也沒有一張。
她問過何媽,何媽說是因爲自己的公婆不許她在家裡擺放死人的照片,說是不吉利,這也很正常,畢竟那不是何媽的家。
這就怪了,照肖茜茹的說法,她根本不可能和何媽有什麼恩怨,可何媽爲什麼要養屍控魂來害她呢?
而且肖茜茹也說了,何媽在羅家,也就是肖茜茹的夫家幹了差不多十年了,賓主之間一直相處得很好,她也沒有理由害死羅家的人啊?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是肖茜茹不知道的。
分開的時候,我勸肖茜茹還是暫時別回去了,可以先到朋友家去住兩天,那別墅不乾淨。
肖茜茹答應了,她說她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暫時搬回家去住。
因爲這頓在她看來很是怪異的晚飯,讓她多少相信了我說的話,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確實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她還是不太相信這一切都是何媽所爲,但還是正式委託我幫她解決掉這個麻煩,前提條件是不能太過聲張,她怕一旦“翠堤小築”鬧鬼的事情傳了出去,會對公司造成負面的影響。
我答應了,我掏出一個玉墜交到她的手中,那是一枚彌勒佛祖的墜子,是經藏地的佛爺加持過的,我告訴肖茜茹貼身帶着能夠起到辟邪的作用。
晚上十點多鐘,柱子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他說他一直躲在肖茜茹家附近,整個晚上何媽都沒有離開過別墅。
我問他有沒有看到肖茜茹回去,他告訴我肖茜茹八點左右就回了別墅,我又問他有沒有看到肖茜茹離開,他說沒有。
壞了,肖茜茹不是說回去收拾下就先搬回家去住的麼?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二子,怎麼了?說話啊!”半天沒見我說話,曹國柱在電話裡叫道。
“沒事,你在那兒守着,我馬上過來!”我擔心肖茜茹出事,抓起平時做法用的工具包就出了門。
我怕肖茜茹要離開別墅的事情會刺激到何媽,那樣何媽很可能會對肖茜茹不利。
因爲在那個別墅裡,有斷魂香,有裹屍布,還有那生魂,何媽能夠讓肖茜茹徹底地處於迷幻之中,肖茜茹的生死就如同羅家三口一樣,牢牢控制在何媽的手中
!
而一旦肖茜茹離開了那幢別墅,何媽就鞭長莫及了,只要肖茜茹帶着加持過的法器,生魂對她就產生不了什麼影響。
我覺得自己還是太心急了,勸肖茜茹搬離別墅固然是出於對她的安全考慮,但也是在逼着何媽出手。
別的我不擔心,我最怕的就是何媽狗急跳牆,讓生魂與死魄結合,生成殭屍爲禍!
攔了一部出租車,司機是個三十左右的女人,聽說是去“翠堤小築”她皺了下眉頭,好象有些猶豫。
“翠堤小築”在城郊,她有顧忌很正常,據說最近的治安並不好,常常有出租車司機被騙到郊外,搶錢還算是小事,還發生過殺人的事兒。
不過最後她還是讓我上了車。
“說實話,要不是看你人老實巴交的樣子,我還真不敢跑這趟。”女司機一邊開車,一邊歉意地說道。
沒多久,我便發現有些不對勁,怎麼車子跑着跑着四周就變得一片漆黑了?就算是車燈照到的地方也是空洞無物!就算是晚上,在城裡也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我扭頭望向女司機,昏暗中,她的一張臉慘白沒有半分的血色,她也正緩緩地轉過頭來,她的眼角流着血,正呲着嘴對我微笑。
“最好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一定會讓你魂飛魄散!”
我已經確定了,這是一個女鬼,而我也看出來了,我坐的哪是什麼出租車,根本就是一個紙紮的車模罷了。
姥姥的,我這兒心急如焚地趕着去救人,偏偏她跑來添亂,我哪能不發火。
“我知道你有急事,不過我確實是有事相求,這樣吧,你先下車,等你這事兒解決了我再找你!”
見她沒有惡意,我也懶得理她,就推開車門下了車,我楞了一下,還真到了“翠堤小築”的大門口,回頭來看看身後,哪裡有那女鬼的影子。
我苦笑了一下,這算什麼事啊?竟然一個女鬼用紙紮的車子把我送到了目的地。
小跑着到了肖茜茹家附近,見到了柱子,他很是驚訝:“你怎麼會來得這麼快?”我看了手機,原來從我掛了柱子電話到出現在他面前只用了不到十分鐘。
看來那女鬼的能量倒是蠻大的,也不知道她找我有什麼事兒。
我沒有和柱子解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在這呆着,我進去看看。”
我不知道里面現在是什麼情況,不想他跟着我一起去冒險。再說他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還會添亂。
我告訴他如果半小時我還沒出來,他就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