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們這是要去哪呀?”小正小跑着追上和尚道。
和尚對小正問話置之不理,只是繼續朝前走,他們已經這樣走了近兩個月了,渴了喝水,餓了吃乾糧,路過村莊城鎮只是添置水和乾糧,從不逗留,和尚已經教了小正簡單的吐納之法,所以每天只要休息一小會兒就可以走一整天的路。
而此時小正心中早已叫苦不迭,他有些想念父親和村中的夥伴了,小正臨走前,夥伴們如願以償的認了父親當乾爹,現在肯定正開心的聽父親講着那永遠講不完的故事,而眼前的師尊只會不停的趕路,毫無生趣,這一路上師尊只對他說兩句話,一句是休息一下吧,一句是走吧。
小正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會那麼痛快的答應跟師尊走,當然不可否認,臨走前夥伴們那羨慕的眼神,的確讓他的虛榮心有了一點點的滿足感,但是現在他唯一的奢望就是停下來睡上一整天。
“小子,挨不住了?”和尚看着小正無精打彩的樣子,終於開口說了兩個月以來的第三句話。
正在胡思亂想小正,被和尚這麼一叫,嚇的打了一個激靈,忙道:“沒,沒有。”可他心裡想的卻是:“是呀,好無聊呀。”
和尚看着小正口是心非的樣子微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故意整你?”
小正被和尚看透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可嘴裡還是說道:“沒,沒有,師尊是在鍛鍊我的意志力。”
和尚看着小正委屈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其實我就是在整你。”
“啊?!”小正被和尚的話說的一愣,委屈的差點哭出來。
“你想不想知道爲什麼!”和尚詭秘的一笑道。
小正聞言連連點頭。
“哈哈哈,其實我也不知道。”和尚又一次被小正的表情逗笑。
小正突然像打了霜的茄子,徹底蔫了。
“其實......。”和尚突然收起跟小正開玩笑的表情不再逗小正,而是正色道:“其實,是我師尊也就是你祖師讓我這麼做的。”
“祖師?”小正疑惑的看着和尚。
“是呀,他讓我去你們村找你,然後叫我在回去的路上儘量別跟你說話。”和尚點點頭說出了實情,小正剛想要問爲什麼,和尚便立刻舉手打斷了他的話道:“打住,別問我爲什麼,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老頭子一直都是這樣,神經兮兮,裝神弄鬼。”
小正又委屈的看着和尚,和尚告饒道:“你別這樣看着我行不行,我也不想的呀,我這兩個月,可沒比你好受多少,我覺得呀,是老頭子在整我們兩個,算了不理他了,我記得還有半天的路程就有是朱仙鎮了,我們去那裡休息一天再走吧。”
小正看着和尚抓狂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臉上被扭曲成一種很奇怪的表情。
和尚看到小正的表情輕聲罵道:“臭小子你還敢笑,還不是因爲你。”然後輕輕用腳踢了一下小正的屁股道:“還不快走。”
小正表面上裝的老大不願意,但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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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仙鎮,中洲境十大古鎮之首,是十大古鎮中規模最大的,它的實際規模不亞於一個城。
朱仙鎮的鎮口左右兩旁各立着一塊石碑,一塊長滿了青苔古舊不堪,一塊乾淨整潔字跡清晰,但兩塊石碑上都有三個很醒目的大字“朱仙鎮。”
“師尊,你快看這裡怎麼立着兩塊一樣的石碑呀。”小正好奇的要去摸那塊古舊的石碑,卻被和尚一把拉了回來。
“別碰!”和尚面露怒容,語氣中卻充滿了敬畏。
小正被拉了一個趔趄,委屈的看着和尚。
和尚見了小正的表情沒好氣的道:“你委屈什麼?我拉你是不想看着你白白送死。”
“可是......。”小正想爭論,卻又被和尚打斷。
“可是什麼?你知道爲什麼,會立兩塊一樣的石碑嗎?”和尚指着那塊古舊的石碑道:“我不說你肯定不知道,其實那塊古舊的石碑上寫的並不是不是朱仙鎮,而是誅仙鎮。”
“還是朱仙鎮呀。”小正不明所以的插話道。
“別插嘴!等我把話說完。”和尚沒好氣的道:“那塊古舊石碑上的誅,不是硃砂的朱,而是天誅地滅的誅,你細仔看看朱字的左一邊是不是有被利器切削過的痕跡。”
小正小心翼翼的靠過去仔細打量着那塊古舊的石碑,果然上面朱字的左邊有明顯被切削過的痕跡。
“這......。”小正疑惑的指着石碑看向和尚。
和尚表情無奈怒容不減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不想死就別去碰那石碑。”
“爲什麼?”顯然這樣的回答無法滿足小正的好奇心。
而和尚沒有再回答小正的問題,而正色道:“現在你教你第一課,想在江湖上活的長久,就不要隨便問別人爲什麼,因爲別人給你的答案未必靠的住,也不要試圖自己去解開答案,除非你覺得有那個實力,你覺得你有嗎?”和尚說完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向鎮內走去。
小正碰了一鼻子灰,心裡卻不服的很,跟在和尚後面小聲的嘀咕着:“有什麼了不起,不就一塊破石碑麼,不告訴就不告訴唄,還講那麼多大道理。”
小正的話和尚是聽的一清二楚,但卻沒有再責罵小正,只是無奈的搖着頭繼續前行。
朱仙鎮是一個水鎮,鎮內以河成街,街橋相連,連橋成路,流水行船,依河築屋。
小正何曾見過這樣的美景,近兩個月來行路的苦悶頓時煙消雲散。
“師尊,我們不是要找地方住麼?”一路行來路過好幾個客棧酒樓,可和尚似乎並沒有要住店的意思,於是小正忍不住好奇問道。
“我這不是在找嘛。”和尚不耐煩地道。
“可是我們已經路過好幾家客棧了呀?”小正不解的問。
“你以爲我沒看見呀”和尚沒好氣的道:“我是想帶你去吃一頓不要錢的飯,再帶你去住不要錢的店。”
“天下還有這等好事?”小正雖然生在小山村,可他也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飯。
“哪那麼多廢話,我說有就有,你跟我走就是了。”和尚不耐煩的道。
又行了一陣,兩人來到一處很大的府門前,只見府門前張燈結綵,熱鬧非常。
“師尊,這家怎麼這麼熱鬧?”小正好奇的問和尚。
“你怎麼這麼笨,這還要問。”和尚沒好氣的道:“很明顯人家在辦喜事嘛。”
“什麼喜事?怎麼這麼大排場?”小正從小在山村長大,從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喜事。
“看着像是娶妻,有錢人都喜歡大排場。”和尚說着咂了咂嘴像是看見了美酒佳餚一樣。
小正看着和尚的表情也覺得有些餓了,於是說道:“師尊,我們走吧,我餓了,你說的那個不要錢吃飯的地方在哪呀。”
和尚敲了一下小正的頭道:“說你笨,你還真笨呢,這不就是現成的不花錢就能吃飯的地方麼?”
“啊!您打算混進去喝喜酒呀?”小正有些委屈的喏喏道。
“怎麼,你不想跟我進去?”和尚反問道:“那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吃完了要是還有剩下的,我給你帶點出來。”和尚說完作勢要走。
小正真的以爲和尚要丟下他一個人進去,忙叫道:“去,誰說我不去。”
和尚被小正的表情逗笑,領着小正朝大府門走去,小正跟在後面仍在小聲的說着:“我們就這樣過去,人家會不會把我們打出來,我聽說喝喜酒要隨份子的。”
和尚輕笑道:“我的傻徒弟你就看你師尊我的手段吧,保證不花錢還能吃到好東西,而且興許人家還能倒給咱們錢。”
小正自然不信,忐忑不安跟在和尚後面,看看他到底要搞什麼玄虛。
只見和尚來到大府門前,站定裝模樣做樣的看了一整,衝着小正大聲說道:“徒兒,適才的那股黑氣是否進了此間呀?”
“啊?”小正被和尚突然一問,不明所以,而和尚的這一聲喊卻引來了許多人的注意。
和尚卻依然裝模作樣的道:“徒兒,你怎麼可如此不小心,那妖物是何等的厲害,若上了人身是會出人命的。”
“師尊,我......。”小正聽的是一頭霧水更加疑惑,想要辯解,可和尚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厲聲道:“你不用解釋,現在沒有時間聽你解釋,還不將爲師的法器拿來。”
小正當然不知道和尚所說的法器是什麼,卻又不敢問,就在包袱裡翻找起來,最後拿出一又筷子遞給和尚。
和尚一看小正拿了雙筷子又好氣又好笑,可是卻還是一本正經的說:“徒兒,上天有好生之德,降魔籤的威力太大,我們不是要取他性命,將鎮妖鉢拿來。”
小正這回聽明白了,和尚是要他拿個鉢盂給他,於是他從包袱裡取出鉢盂遞給和尚,和尚接過鉢盂將其託在左手,右手掐決,口中唸唸有詞,一邊念,一邊不顧衆人異樣的眼光徑直朝府門內走去。
府門口的家丁,見和尚煞有介事,也不敢阻攔,就這樣小正跟着和尚進了內宅來到正堂,正堂上已經站了很多觀禮的人,而新人也已經在拜堂了,說時遲那時快,和尚大喝一聲:“妖孽哪裡走。”說着解下腰間的酒壺,含了一口酒,對着新郎一噴,接着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所有人都看到新郎的周身圍繞着一團黑氣,新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暈倒在地。
和尚見勢一脫僧袍蓋住新郎,等和尚再揭開僧袍時,新郎業已醒來,周身的黑氣也已經不見了,和尚拿起僧袍包住鉢盂,口中又是一陣唸唸有詞,然後徑直朝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