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程素素說完這句話,傅聰蒼白的臉色已經緩了過來。
既然素素此時此刻不能接受自己的追求,如果死纏爛打,結果只能是讓她心生厭惡從而老死不相往來。
這樣就和自己的初衷背離甚遠,他相信只要自己和素素保持良好的關係,哪怕現在答應她不再提追求的事情,但是總有一天,素素轉了一圈,一定會發現,到頭來還是他傅聰還是最合適的伴侶。
打定了這個主意,傅聰剛纔一直懸着的心頓時就放鬆下來,說話的口氣也輕鬆了許多,也難怪程素素一臉驚詫地看着他,畢竟變化得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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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嶽風蠻被邊夫人連哄帶鬧地拉回了房間休息,再也沒有提起嶽庸馳禁足令的事情,這不一大早他就招呼手下安排馬車繼續未竟的事業。
趕車的馬伕還是昨晚那個,一臉認真地趕着車,似乎經過昨天被大頭兵教訓之後,老實了不少。
不疾不徐的馬車最終在聞香閣門口停下。
足足六棟高樓組成的聞香閣是城北最大的一處銷金窟,四方城赫赫有名的十大花魁裡,排名前六的花魁全部都在聞香閣住着,六棟樓,正好一人鎮着一棟。
遠近聞名的六大花魁帶領着一羣羣花骨朵們爭奇鬥豔,總是能夠變換着花樣,吸引着源源不斷的新老恩客們蜂擁而至,心甘情願地在這裡一擲千金。
嶽庸馳被馬伕攙扶着下了馬車,也不着往裡走,先是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擡頭盯着樓門口上掛着的那塊寫着聞香閣三個大字的巨幅的黑沉牌匾,發了好一會兒呆,之後回過神才頭也不回地吩咐一直侯在一邊的馬伕,“你先回去吧!晚飯前再來接我。”
馬伕臉色失望,如果跟着三少爺,他也可以在聞香閣裡快活一下,可現在三少爺命他回去,他也只能恭敬地俯身作揖,訕訕地打道回府。
一個衣衫不整滿臉胡茬的壯漢正好從聞香閣裡往出走,猛地見到嶽庸馳,愣了愣,定睛看到的確是他,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堆笑着朝他打着招呼,“三少爺早啊!”
嶽庸馳懶洋洋地瞟了一眼壯漢,也認出對方,露出標誌性的痞笑,“邊將軍早!”
壯漢是邊夫人家裡的遠房堂兄,仗着邊夫人的關係,吃喝嫖賭爲非作歹的事情沒少幹,混了十幾年纔是個守城的偏將,在邊家衆多的地瓜藤兄弟裡面,是混得最差的一個。
平日裡守城門,拼了命地撈好處,也算盆滿鉢滿,可還是經不住糟踐,口袋空空,在人前還可以裝模作樣,但是碰到了自家人,還是難免氣短。
他和嶽庸馳不熟,或者說他知道大名鼎鼎的三少爺嶽庸馳,而嶽庸馳卻不太知道他,兩人只是在聚會上,打過幾個照面而已,此刻猛地見到嶽庸馳,擔心小子多嘴向城主嶽風蠻告狀,所以纔有些躲閃。
算起來,嶽庸馳還得喊他一聲舅舅。不過嶽庸馳從來不會給這些拖累母親的廢物好臉色看,當然不可能叫他舅舅,喊他一聲邊將軍其實更多的是挖苦。
“邊將軍又沒給錢吧?”
被嶽庸馳說中,邊達力滿不在乎地抹了一把亂糟糟的鬍渣,嘆氣道,“巴子個腿,那姑娘水平太差,沒把我伺候好,自己倒是被弄舒服了,沒找她要錢都算是便宜她了。”
嶽庸馳聽他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他早就聽說了邊家幾個人時常來聞香閣消費不給錢,丟人現眼到了家,剛纔隨口一問,果然真是如此,心裡的怒火一下子竄了起來。
盯着邊達力看了好久,才又重新開口道:“既然這樣,那真是太欺負人了,走,咱們去把錢問她要回來,吃虧的事情哪能就這麼了了。”
邊達力被嶽庸馳盯得心裡發毛,這小霸王平日裡帶着四方城的紈絝們可是玩得很野,出手大方,下手狠毒,他可不太願意和這種人打交道,而且畢竟他還算是嶽庸馳的“長輩”,要是真進去弄得難堪了,傳到家裡去,實在丟人。
“哈哈哈……巴子個腿,一點小事,我就大人大量不計較了。”邊達力打着哈哈,人已經快步往外走了,“那什麼,三少爺玩得開心,城門那邊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站住!”
嶽庸馳沉聲喝到,連聞香樓裡四下來往忙着收拾的小廝們都被喝得當場愣住。
邊達力臉上的笑容僵住,臉上的頭擠成一團,心道,真倒黴,大清早碰到這個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