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橋第一次看見他父親的情人的時候,他笑了。
陳橋想:還以爲是什麼天仙呢,讓他父親這麼稀罕。原來就是這樣啊!
陳橋坐在車裡,隔着玻璃向前看去。
這個女人,披散着頭髮,戴着一副眼鏡,穿着一件白藍相間的毛衣褂。說實話這個女人應該不屬於男人喜歡的類型,因爲她實在是長的不怎麼樣,且身子胖矮。陳橋想不通他一向在心中視爲,神冷漠一樣的父親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女人。
陳橋知道自己父親有很多女人,就連自己的母親也不過只是一枚聯姻棋子罷了。但是陳橋知道自己的母親非常愛自己的父親。
因爲自己母親,對於自己的父親,陳橋是有過怨言的,但是自己父親在父親這個身份上做的可以說是非常稱職。所以後來他慢慢長大,對於這種夫妻間的關係他開始忽略。他想只要還是一個家就可以。但是在陳橋心裡他還是更偏向自己的母親。
陳橋的母親和他父親是二婚,他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他和“哥哥”都是跟着自己母親姓。
這幾天都在下雨,直到今天雨才停了,路面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爛葉子。一個人踩過另一個人接着踩。路上的人大多都急急忙忙的。只有不遠處有幾個清潔工動作緩慢。
於春風看着眼前的一切,果然不管過了多久,她還是不喜歡這裡。她相信她永遠不會喜歡這裡。可偏偏她還不可以離開。
這裡一年似乎也只有兩個季節,夏天和冬天。沒有春天,也沒有秋天。於春風不喜歡夏天,也不喜歡冬天。這裡夏天太熱,冬天太冷。而她既沒有好看的裙子可以在夏天穿,也沒有一件羽絨服可以在冬天穿。她喜歡秋天,可是這裡唯一的一點關於秋天的氣息就是下雨。於春風討厭下雨,非常討厭。於是每當這個時候,謝容就會抱住她,於春風發現謝容的肩膀又寬闊了。她就會用自己的小手去量它到底有多寬闊。謝容的身上很暖。暖洋洋的,就像太陽一樣溫暖着於春風的身心。
想到謝容,於春風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不知不覺間,於春風抱緊了懷中的書,加快了腳步,不再去留意她腳下的這個地方。
燈火被突然打開,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的清晰。
密閉的空間,如果有幽閉恐懼症的人在這一定會瘋吧。
燈光照着的一個人,是個女人,看起來剛剛二十出頭。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來如何恐懼,她起先是閉着眼的,後來才慢慢睜開,然後好像不太適應突然而來的強光,她伸出手去擋。過了好一會兒,她的頭慢慢低下,她趴在桌子上,散下來的頭髮將她的頭死死蓋住。
她的眼中是無懼,無神。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就這樣,一個人,彷彿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最後可能是出於禮貌,她還是直直的坐好了。如果你在那,你可能會猜想她剛剛是不是睡着了?
她直直的坐着,這次她的眼中有了這個時間。她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可惜的是並不漂亮。
對面一個男聲傳來:
姓名?
朱……
白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