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萬安。”
“呵,萬安?”
趙逸聞言,忍不住搖了搖頭:
“天下人都說朕能活上一萬歲,可朕的身體.....
算了。
究竟君臣一場。
你們若是能走,也散了吧....”
“我等也想....”
“可,走不了了啊.....”
“哈哈哈哈.....”
福寧殿中,趙逸的笑聲傳出好遠:
“既然送走不了了,就多多替朕遮掩....
朕倒是要看一看,你等還能拉幾個墊背的!
哈哈哈哈......”
......
......
也就在同一時間。
一支裝在了貨物的車隊,正慢悠悠的駛進臨江。
給守軍出示了‘東海伯’的官文。
在守城軍士異樣目光中,算是放藍禮一行入了城。
南宋喜商。
可混到了伯爵的份上,還依舊親自從商的,怕是數量比皇帝的數量都少。
對此,藍禮是不在意的。
坐在晃動的車攆上。
一邊看着窗外的風景,一邊想着該在臨安購置點什麼當聘禮。
嗯。
尋了一夜的火鬼王后,他已經放棄了。
打算回頭再去長安時,去找那隻紅顏鬼算算賬。
“公子,已經到臨安了,我們是先去嶽將軍府上拜會一番,還是直接換購補給後,繼續西行?”
“不去見他,繼續走吧。”
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藍禮沒有去見岳飛的意思。
對於岳飛,藍禮是抱有先天性好感的。
可這不代表他願意湊到岳飛身邊。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人家是英雄。
既然人家是英雄!
倒黴的肯定都是跟在英雄身邊的人......
好吧。
說到底,他就是怕被岳飛什麼時候腦子一抽,再把藍家給折騰進去。
一場北伐下來,人就死了小半。
若是再來一次,藍家這些護衛,不得死個乾淨?
至於這些護衛用命爲藍禮掙來的東西.....
明明能靠腦子換來,幹滿要用命去拼?
一場北伐下來,藍家算是‘收穫頗豐’。
爵位和官職不說。
只是錢財一方面。
幾百匹的蒙古馬、牛羊數以萬計、金銀絲綢數以千計,東海那邊更是有着一縣八百多裡封地。
還有着衆多邊邊角角......
可這玩意,有什麼用?
藍禮得多閒,纔會跑到東海種田去?
至於金銀?
想要這些,他直接多團點兒沙子出來多好?
花出去的更多好吧!
一場北伐。
如果不是前世受過的民族榮譽薰陶着,藍禮怕是真能去宰了岳飛。
血虧!
此時的他,大概是理解了那些主張‘三十萬錢買平安’的大臣們的心思了。
三十萬兩,藍家獨自支出都不算個事兒。
對整個南宋來講,就是在打發乞丐.......
“可仗還是要打的啊。”
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
藍禮覺得,他現在之所以會糾結,完全是老張的鍋!
明明都是活神仙了。
您老人家直接北上平了金、遼、蒙古。
這世界不就太平了?
藍禮心裡想着。
馬車搖晃了一會兒後,忽然一頓。
片刻後。
左忠湊到車簾下低聲對藍禮道:
“公子,剛剛某家聽聞,作出‘卜算子’的樂大家,今晚於憐星樓設宴,不知公子可有興趣?”
說話時,左忠眼睛都散發着綠光。
好吧,在這貨看來。
只要藍禮願意,今晚藍禮就能成爲樂婉的入幕之賓.....
藍禮有超能力!
能拿沙子換錢的,數遍整個南宋,只此一家!
“樂大家?”
藍禮的眼睛眯了眯,片刻之後,纔算是想起那句‘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斷腸。’
要去麼?
藍禮轉頭看向身邊二人。
東方白一臉的無所謂。
這貨只對吃的有興趣。
清風.....
看到清風,藍禮瞬間就拿定了主意!
“去,怎麼不去,給我包個好位置,今晚你家公子要大顯身手!”
對左忠吩咐了一聲。
看着左忠直接改道。
藍禮笑眯眯的放下車簾。
瞄了清風一眼。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相信我,天下的好姑娘千千萬,你不必一頭栽在滅絕那老尼姑身上!”
清風:“......”
......
......
憐星樓。
好吧,這樓不咋地。
還比不上襄陽城中的滿月樓。
不單單是裝潢和修飾,就單論地皮,這破樓也就滿月樓三分之一大小。
更別提它還只是一座三層小樓......
嗯。
藍禮以爲他來的就夠早的了。
現在才中午。
可誰想。
望着面前一片呼喊的人羣。
翻了個白眼,藍禮衝左忠揮手道:
“清場,今天白天,這憐星樓,本公子包了!”
“諾!”
有了藍禮的話,左忠嘿嘿嘿的笑着,帶着人衝進憐星樓。
“哎哎哎?從哪兒來的兵痞?”
“這是你們能進的地兒麼?”
“出去!滾出去!”
“哎?你給我鬆手!別拉我!”
憐星樓中,許多文人正聊着今晚的‘詩詞會’該有多麼的絢爛。
接過就被左忠手下的甲士給拎了出去。
至於左忠?
這貨手裡拎着一半人多高的袋子,笑眯眯的站在大堂。
他已經叫人去找管事的了。
等憐星樓的管事的趕過來,看到面前混亂的模樣也是一呆。
“誰讓你們乾的!你們知不知道,我這憐星樓乃是....”
‘啪。’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一臉。
等管事的擡頭去看。
就看到滿手的金葉子.....
“這...這....”
“這什麼這?你說這憐星樓是誰家的?”
左忠笑眯眯的看着他,同時,還把手裡的金袋子給掄圓了。
“您說了算,誰讓軍爺您有錢不是?
可軍爺....有些話還是得和您交個底。
咱們憐星樓在上面是真有關係。
你這要是....”
說着,這名管事得衝左忠比了個手勢,然後嘿嘿笑道:
“低於這個,咱們還是得按規矩來。”
“呵呵,你小子拿個四品官兒嚇唬耶耶?”
左忠虎目瞪圓,隨後抓了把金葉子就砸在他腦袋上,把管事兒的砸的頭暈目眩。
“耶耶是剛跟着嶽帥從北邊兒下來的!
今天白天,這憐星樓耶耶包了。
不但是白天!
就是今晚樂大家演出的時候,這憐星樓有一個算一個的,都得有耶耶得話才能進!
聽懂了嗎?”
說着,左忠也不等管事兒得回話。
就見他大手一揮:
“幹活兒都麻利點兒,公子還在外面等着呢!”
這管事兒的也是倒黴催的.....
頭頂被左忠砸出一片血印子。
可他還是得笑呵呵得把那些被左忠趕出去的人,花的茶點錢送回去。
點頭哈腰,挺不容易的。
看的左忠都有些不好意思。
等他忙完了,藍禮也進樓了。
左忠湊到掌櫃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對不住啊。”
“軍爺您說的哪兒的話,您能來,這都是我們的福氣啊。”
被巴掌拍得呲牙咧嘴,可這掌櫃的還是笑眯眯的回答左忠。
“嘿嘿,軍爺。
說實話,小的也不知您說的是真是假。
看您這模樣,也是外面來的。
可這兒是臨江。
有些事兒不是這麼論的。
軍爺您說的要是真的,那肯定是平安無事。
您說的要是假的。
今天你們敢趕人走,等到了晚上,你們兜不住的時候,就有人把你們趕走了。
小的白撿了金子,又不得罪人。
大家都好不是?”
左忠聞言一愣,隨後衝他比劃了個大拇指。
“你可以的,還和我講規矩!”
掌櫃的含笑點頭。
一下午的時間,他們就看着藍家的甲士,把一桌又一桌的客人拒之門外。
有一句話他沒說。
那就是‘岳飛’這個名字,在臨江也不一定完全管用。
畢竟親疏遠近,總有區別不是?
待到夕陽日下。
東方白從樓上走下來,在憐星樓門外立了個牌子。
牌子上寫着。
......
【今日門檻高,非有才學者不可進。】
【出題:一刻鐘內,解除1+2+3+.....9999=?】(數字符號大家腦部瘦金體。)
【說出答案者,可入樓一觀,全場免費。】
......
隨後,門外守着的甲士們,放出了一條路來。
憐星樓的老闆,也跟着過來看了半響。
站在門前算了片刻後,表情古怪的看向左忠。
“這題....很有難度。”
“嗯,我家公子出的題麼....”
說話的時候,左忠也是一臉的愣逼。
他也是被藍禮定的門檻弄得一愣。
這題有幾個能在一刻鐘(十五分鐘)內解出來的?
十根手指頭完全不夠用啊.....
看他在那兒算數,東方白白了他一眼,直接把答案傳入其耳朵。
隨後,又吩咐了一句:
“你家公子說了,除了腦子夠用的,長的漂亮的也可以進。”
左忠:“......”
掌櫃:“......”
等她走了,掌櫃的苦笑着看向左忠道:
“軍爺,您還是勸一勸貴公子吧,若是把門檻定的這麼高,小的怕樂大家會臨時改了地方.....”
“嗯?”
左忠瞪眼看他:“樂婉不是你們憐星樓請來的麼?”
“這....這真不是,只是樂大家剛好定下....”
說這話的時候,掌櫃的一臉的尷尬。
左忠聞言,罵了句娘。
連忙跑上去尋藍禮了。
再等片刻後,他又面無表情的拎着錢袋子走了下來。
“軍爺,你家公子怎麼說?”
“我家公子說,她若是不來,就讓我把這個掛在你們殿前。”
說着,左忠緊了緊手中的畫卷。
只是心中期盼那位樂婉趕緊來。
要不然.....
他怕自家公子,今晚會被人罵死在這臨江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