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半張臉(5)

看到杜莫咬着牙說出這番話,我更是覺得刻不容緩。我先讓杜莫蹲好跳躍的姿勢,待我嗖地一下撞出洞口後,杜莫就像我連帶起來的尾巴,也跟着嗖地一下躥出了石窟窿。

“呃呀!”杜莫的傷口劇痛了一下,他發狠似的咬着牙,很快跟在我身後,朝來時得路線快速爬行起來。

其實,待在這個石窟窿裡,不能說就一定危險,但至少已經存在了安全隱患。如果我的第一種猜想成立,那麼那個拖走腥羔屍身得傢伙,多半還會找回這裡,或者他在臨近半夜時分,就已經第二次回來過,發覺我不在裡面之後,他又去了別的地方找我了。

雖然不知道那傢伙的動向,但他肯定會多次回來察看這個石窟窿,看看我是不是又回來躲避。所以,我不能和杜莫藏在這個石窟窿裡修養身心。

可是此時,想到了這些危險,我就不能再像只老鼠似的,出洞之前抖動着眼珠兒,躲在洞口的樹枝後面先觀察一會兒。

爲了避開可能會守殺在洞口的冷槍,我必須要出其不意地躥出來,而杜莫也要隨即躥出,渙散掉敵人可能會打傷我們的鎖定瞄準。

杜莫這會兒,就是再疼也得忍住,他知道自己不能掉隊。我心裡萬分焦急,額頭上滲出了許多汗珠兒,我注意着頭頂上方的樹冠,四肢梭梭地扒着地上的草和石頭,往濃密植物的深處爬。

戰場上的猜測,永遠是最摧殘心智和決定生死的要素,我雖然此刻正帶着負傷的杜莫躲逃,但我又不得不意識到另外一種可能。

或許,魔之腥羔身上安插了什麼極爲細小的定位儀器,昨晚我翻檢他屍身時,也留意過這種東西,但礙於條件有限,一時半刻沒能夠找到。

另一種可能,那個拖走腥羔屍身的傢伙,是在感應到定位儀器突然靜止在了一處,始終沒有移動的跡象,而回復暗碼聯絡又遲遲不見反應,所以才推定腥羔死亡,尋過來弄走了他的屍身。

若真是那樣得話,除了我自己,就沒人知道是誰殺死的腥羔,更不會有人向我尋找金屬肩章。我真是打心眼兒裡希望,事實上就是如此。

但這兩種可能,我是無法確定的,這也正是這場廝殺的可怕之處。自從我與海魔號有了瓜葛,一切不確定的猜測太多太多。

我就像迷失在無邊的黑森林中,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對了方向,不知道最後能否走

出去,可爲了重要的人,我必須得咬着牙,不停地邁着步子,使她們能活下去的這一絲希望不破滅。

我從那座谷島泅海過來時,並沒給什麼人看到,即使有幾隻活人的眼睛瞅見我,但他們也都死在了我的槍下。

如果我能保持住這種“隱身”狀態,在離開這座豁口島之前,也不被躲在暗處的眼睛看到,那麼腥羔之死最大的嫌疑人,必然就會是戀囚童。

在沒確定那個拖走腥羔屍體的傢伙對事件本身認識到何等狀態之前,我勢必要積極地,刻意地去製造這種假象,讓別人把腥羔的死懷疑到戀囚童身上。

我和杜莫爬回了藤蘿層下,他蜷縮在一堆陰暗潮溼的石頭底下,又很快呼呼地睡去。到了這個時候,我原來的疲倦與睡意,被腥羔屍體不見後所帶來的驚懼沖淡不少。但我知道,掩蓋不表代表沒有,積蓄到最後爆發出來,反而會更猛烈。我努力試着使自己睡去,不去想那些暫時無法確定的東西。

豁口島嶼上的槍聲,比起昨日白天時少了不少,可那未必就說明,海盜強兵們之間互相廝殺已所剩無幾。

昨天的槍聲裡,雖然緊湊而起伏,可擊殺率不會太高,就像杜莫拽搖大樹時,刺激響了那麼多槍聲,而他卻依然還活着。

但到了今天,尤其是這種半天聽不到一聲的冷槍,才最可能是一槍打死一個的獵殺,才最是可怕。

爲了使杜莫好好恢復傷口,在和他輪流值崗放哨時,他每睡三個小時,就輪換我睡一個小時。雖然各自休息的時間少得可憐,但這已經使我倆感覺到時間帶來的無限幸福了。

頭頂濃密的藤蘿層,很快陰暗下來,夕陽的殘紅餘暉映照在上面,使我覺得自己像一隻被關在屠宰場竹籠裡的肉雞。

天色完全黑暗下來之後,我和杜莫都有了些精氣神兒,杜莫揉着浮腫的眼脬,小心謹慎地問:“追馬先生,咱們是不是該往島嶼的豁口處走了。”

我從包裹裡掏出一袋兒塑封的豬肉腸給他,同時自己也飛快地咀嚼起幹蝦仁。“不,咱倆往上爬,就從你身後這座巖壁上開始。”

“啊!不是說天黑之後從島嶼的豁口那裡出去嗎?”杜莫有些吃驚,但他的嘴巴卻死死咬住香腸一端,狠勁兒地擰轉起來。

“啊哈!”我快速地吞嚥了一口嚼碎的食物,望着那片此時已變得黑乎乎的巖壁。“那會

兒那麼說,是爲了照顧傷號的情緒,如果我還想留在這座島上殺人,那麼我這會兒肯定會去豁口處蹲點兒。”

杜莫吃得很香,他用手指抹了一下鼻子,也沒再爭辯什麼,只嚼着肉腸的嘴裡嘟囔:“我這點小傷倒無所謂,我就是怕拖累您,這麼高的巖壁,四處又黑燈瞎火,我要是一不留神兒,踩滑了摔下來,還不……”

杜莫其實知道,攀巖山壁逃生的時候,我肯定會用繩子提着他,所以他所有顧忌,雖然平時他從不爲自己的體重在乎什麼,但到了這會兒,他卻很介意。

“別想那麼多了,你就想着在攀爬巖壁時如何留點神兒。”我倆吃飽了肚子,我用鉤山繩子將杜莫綁牢,然後拖拽着他,開始向黑魆魆的夜空爬去。

這座巖壁低處,爬滿密密麻麻的藤蘿,在往上攀爬時,我的雙手和雙腳總是很小心,不輕易把身體的重心依附到這些植物上,我多是感知到堅硬的石頭疙瘩或凹槽時,才放心地抓牢在上面。

這片森莽的藤蘿植物,並不甘心只盤縛在樹枝上,它們大面積地侵佔上了巖壁,彷彿要生長進天堂,一直纏繞到上帝的窗櫺。

拽着杜莫肥重的身軀,爬到腦袋可以頂到那片藤蘿層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像一隻需要破繭而出的蜘蛛幼蟲。

“怎麼了?追馬先生。”扒在我腳底下的杜莫,見我突然停止了攀爬,就隨即問道。

“噓!你不要出聲,抓牢巖壁就是。”提醒着杜莫,我慢慢騰出一手,拔出橫在肩頭的一隻匕首,試圖從藤蔓頂層割出一個窟窿,使人能夠鑽上去。

這些藤蔓雖然看似濃密錯亂,但卻也有着它們自己的規律,所以我削割時,手法要格外的講究,不能只顧頭不顧尾地胡砍亂割,爬出了算完事兒。

因爲,一旦我和杜莫爬到巖壁半腰時,突然出現異常,卡住我倆上不去也下不來,一直拖延到天亮,那麼潛伏在別處的冷槍,再掃視到這片藤蔓層時,就會看出蛛絲馬跡,而危險也會循着我們粗心留下的痕跡而至。而且我還得格外注意,我自己萬萬不能暴露,不能讓戀囚童有任何排除在殺死腥羔的嫌疑之外的可能。

杜莫小心謹慎地跟在我身後,他中途有幾次踩滑,險些從巖壁上摔下去。因爲粗糙的巖壁縫隙中長着許多灌木,所以杜莫在往下滑溜的過程中,不會徑直墜落,他有一個掙扎的過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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