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2月東北H省J市西郊大頂子山,半山坡上零星的有幾戶人家,咆哮的狂風把山坡上的枯樹刮的搖搖欲墜,漫天飛舞的白雪伴隨着狂風肆意的飄灑。東北已經到了滴水成冰的季節。
山坡上有戶人家屋內炕上坐着兩個少年,外屋爐子燒得通紅。兩個人盤腿坐在炕上正在飲酒。靠東側坐着的少年身材高大,體格健壯,喝得滿臉通紅。光着膀子靠在後面得炕櫃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對面的少年中等身材,身體也略顯單薄。穿着一身皮坎肩。手裡扶着桌子上的酒杯說:“振宇啊,我走這幾年你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要抗住,畢竟還有春花需要你照顧?”
坐東側的少年緩緩得睜開雙眼說:“俺爹沒了。俺娘也和人跑了。俺他媽的還有什麼抗不住的?”
對面少年聽完,也是一副惋惜狀低着頭說:“來的時候聽我家裡人說了。”
東側少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啪的一聲把酒杯敦在桌上。滿臉憤怒的說:“枉我叫他們十多年爹孃,他們竟然做出瞭如此丟人現眼的事情。坐東側少年頓了一下接着說“春山啊。我不像你有文化,我他媽沒讀過幾天書,但是我知道做人你得對的起那一撇一捺。”
這兩個少年今年都剛好18歲。坐東側的名叫郝振宇。兩年前,他父親郝大輝因爲喝多了酒,藉着酒勁上了鄰居王寡婦的炕,雖然沒得手,但正好趕上83年秋季大搜捕,那一年所有案件都要求從速從快,可憐郝大輝趕上了這麼個時候,被**依法槍斃了。半年後郝振宇他媽耐不住寂寞也和外地來做買賣的陝西人跑了。留下了年少的郝振宇還有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妹妹郝春花。郝振宇性格剛烈,天生一副傲人的身體。喜歡交朋友打抱不平。在J市當地也小有名氣。自從她媽和人跑了之後,郝振宇就發誓,無論自己吃多少苦也不能虧了妹妹。
郝振宇沒什麼文化,更沒有一技之長,所以在江邊找了個篩沙子的苦力活。靠着那點微薄的收入加上自己省吃簡用供着妹妹上學。他唯一堅定的目標就是供妹妹上了大學,找到工作嫁了人。盡到自己做哥哥的責任。
周春山和郝振宇是鄰居,兩個人自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周春山比郝振宇大兩個月,性格截然不同於郝振宇,他天生聰慧過人,少年時期和爺爺練過武術,自幼喜好中國古文化精通書畫,對周易八卦也有一定研究。考上大學之後去北京讀了三年書,覺得沒什麼意思,與自己的興趣愛好不符就索性輟學回了家,剛剛回了家放下行李就直奔郝振宇家。
三年未見面的兩個好兄弟肯定要開懷暢飲一番。正在兩個人侃侃而談的時候,周春山突然示意郝振宇不要出聲。然後指了一下窗外示意郝振宇外面好像有聲音。
郝振宇豎着耳朵果然聽到外面有沙沙的聲音,這分明是有東西在雪上行走踩着雪發出的聲音。但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人。郝振宇心想難道大白天活見鬼了?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穿上鞋直奔門口。周春山把門輕輕推開順着門縫往外看,郝振宇也趴在他身後看着,看了一眼郝振宇笑了:“他媽的大驚小怪的,我當是什麼,原來是條土狗。”
周春山回頭趕忙把門關上說:“這可不是土狗,這是條野狼。”
郝振宇聽完嘿嘿一笑說:“春山你喝多了?這他媽哪來的狼?”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雞叫聲,郝振宇一拍大腿說“他媽的壞了。我那兩隻母雞啊。”
說完他推開門一個箭步跳了出去。
這時外面風小了很多,但是卻下着鵝毛大雪,郝振宇**着上身跳進院內定睛一看,對面果然是條野狼,這狼身材比土狗大很多,身上裹着長毛。嘴裡叼着只雞。郝振宇一看正是自己家的下蛋母雞頓時怒從心頭起罵了一句:“**養的,你偷到我這來了。”
說完迎着狼就衝了過去。那狼絲毫沒有怯意,放下嘴裡的母雞,兩眼冒出寒光,兇狠逼人的看着郝振宇過來。
郝振宇剛到跟前,那狼往後一蹲,順勢就是一撲,郝振宇一看不好,趕忙閃步側身。但還是慢了一點。被狼爪子掏了一下。頓時感覺胸前火辣辣的疼痛,低頭一看,胸前被劃出三道血印子。
這狼一撲沒得手,剛一落地連準備動作都沒做,突然又向郝振宇撲來。郝振宇吃了一次虧,但躲閃不及還是被狼一口咬住左手。
他忍住疼痛,掄起右胳膊照着野狼的後腦就是一拳。這一拳打到狼腦袋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野狼應聲倒地。
郝振宇擺脫了狼的撕咬,以爲野狼被自己重拳打死剛要過去蹲下抓它,沒想到野狼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往後一竄閃開了。郝振宇那記重拳雖然擊打在野狼身上,但並沒有給它造成太大傷害。但那一拳也把它着實打個夠嗆,所以野狼也有幾分忌憚。向後連竄幾步。但是仍舊一副兇相望着郝振宇隨時準備第二波進攻。郝振宇胳膊上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染紅了雪地。
正在這時。周春山抄着鐵鍬,推開門衝了出來。迎着野狼就是一鐵鍬,那野狼見事不好,也不戀戰嗖的一下拔腿就跑,瞬間就跑出了院子。
郝振宇剛要追,被周春山一把抱住。
郝振宇紅着眼睛問:“你抱我幹啥?追它啊。”
周春山說:“咱倆能追上它?趕緊回屋,穿上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這點小傷你讓我去醫院?”郝振宇根本沒把這點傷放在眼裡。
可週春山卻說:“這可不是小傷,你被狼咬了。可得注射狂犬育苗。”一邊說一邊拉着郝振宇進了屋。
郝振宇找了塊乾淨的棉布先給自己胳膊纏上,一邊纏一邊罵道:“這野雜種,我要不弄死它,難解我心頭之恨。”
周春山聽完在一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郝振宇瞪了一眼周春山說:“你笑什麼?”
周春山收住笑容說:“你憑什麼弄死它,你去哪找它?就算你找到它,能抓得住它?這野狼你赤手空拳和它搏鬥本來就佔不到便宜,你拿着刀去找它,它打不過你,人家自然會跑,難道你能追上它?”
郝振宇被周春山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啞口無言。臉憋的通紅,腦門子上青筋暴跳。
周春山看郝振宇這樣話鋒一轉說:“不過哥哥我倒是能活捉了這狼,到時候我把它拿到你面前,你把它打死。扒了他的狼皮你看如何?”
郝振宇聽完也笑了說:“春山啊。我拿不住那野狼,你憑什麼就能?憑你三腳貓的功夫?”
郝振宇一直不屑於周春山所謂的武術。
周春山聽郝振宇這麼一說便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憑什麼?憑這個。”
“那咱現在就去,我倒要看你怎麼活捉它?“郝振宇天生急性子。
“不急,咱倆先去醫院處理你的事情,它跑不了。”說完周春山在桌子上拿起煙盒掏出兩根菸先給遞給郝振宇,然後給他點上。自己又點了一根。
“你是哄我和你去醫院?”郝振宇抽了一口煙問道。
“墨跡什麼,趕緊和我去醫院吧,我兜裡帶着錢呢。”周春山說完就拉着郝振宇走。“放心回來我肯定有辦法把狼給你抓來”
周春山陪着郝振宇在醫院,處理了傷口,注射了針劑。也沒耽擱時間,兩個人急匆匆的又回到郝振宇家,剛一到院門口,周春山停住腳步說:“想不想知道狼現在在什麼地方?”
“咋地?你能掐會算?”郝振宇反問了一句。
“少說廢話,你回去拿兩把刀,我帶着你去找那野狼的老窩。”
郝振宇也不多說,進了屋不一會拿出兩把刀來,一把砍刀遞給周春山,自己手裡攥着一把***。然後問:“你到說說,咱們怎麼能找到狼窩。”
“這地下有腳印”周春山衝着郝振宇一努嘴。
“這他媽順着腳印要走多遠你知道嗎?要是走個三天三夜都找不到它,豈不是餓死了?要不我回去帶點吃的?”
“不用,不用。這是頭母狼,它之所以對你這麼兇殘,我斷定是因爲它需要獵物回去餵養狼崽子。所以這狼肯定在不遠處有個窩,因爲它不可能離狼崽太遠。”
“那我們找到狼窩,萬一遇到了狼羣,咱倆豈不是吃了大虧?”
“放心,這是頭孤狼,相信我,除了它和幾個狼崽子,肯定沒有其他。”
兩個人沿着狼留下的爪印走邊說,走了兩裡多地,前面是兩山夾一溝的地方。兩座山峰一高一矮,那矮山下面有條小路,小路右側五百米距離有個小土坡。周春山突然停下腳步。然後向四周看了一下。伸手往左上方的徒坡上一指說:“看到沒?我沒猜錯狼窩就在哪。”
郝振宇順着周春山指的方向看了一下,又低着頭看了一眼周圍,果然狼是沿着徒坡進了上面的一個小山洞裡。郝振宇剛要抄***往洞口衝,被周春山一把抓住。
“你拉着我幹啥?”郝振宇不解。
“洞口那麼小你確定你能進去?”周春山笑呵呵的看着郝振宇。
“那你說咋辦?”郝振宇瞪着眼睛看着周春山。
“回去吧。”
“什麼?你讓我和你找狼窩,現在找到了你又讓我回去?春山啊,你啥意思?”
“我讓你來是尋找狼窩,並沒有讓說和你一起去抓狼?”
“那你讓我帶刀來又是什麼意思?”
“我讓你帶刀來,是怕中途遇到它狹路相逢,防身用的。”
郝振宇聽完急的直跺腳問:“那什麼時候抓狼?”
“不急現在回去,你把狼咬死那隻母雞頓了,等我吃飽喝足,讓你準備什麼,你準備什麼。準備好東西,你跟着我去看我如何把狼你給活捉了。”
“行,我他媽到底要看看你怎麼能抓到它。”
兩個人又順着原路返回了家,周春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躺在炕上,告訴郝振宇:“把炕燒得熱乎點,我先眯瞪一會,你做好飯,叫我就是。”
“你當真能把狼抓回來?”郝振宇一臉疑惑的看着周春山。
周春山沒搭理他,轉過身子臉衝着牆躺着。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狼有幾個崽子,你只要把母狼抓回來就行,不要傷害狼崽子,禍不及家人。”
“我答應你,去做飯吧,我要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