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三箭流傳美人歌(上)
在空中化成一道詭異的綠光,從白少流這個角度看來箭,而是一片箭雨,這是空間扭曲現象造成的錯覺,讓他不知道向什麼方向躲閃,也不知道去防備哪一支箭。白少流未躲未閃,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一朵精氣蓮花出現,裹住了他的身體。
空氣中發出噗噗的衝擊聲與咔咔的斷裂聲,周圍虛無一物也不知道這斷裂聲從何而來,小白周身的精氣蓮花花瓣一片片飛出,又一片片被奇異的力量攪碎,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才停歇。在觀戰人的眼中,小白身邊的光線是扭曲的,人影也看不真切。
直到一切停止之後才又看清楚這位騎士的身形,他站在那裡沒有倒下也沒有離開圈子,仍然以手持弓箭的姿勢甚至一動也未動,人卻矮了一截。原來他腳下的泥土變得鬆軟,兩隻腳都陷了進去,這泥土本被連日來的血與火洗禮,已經燒結成堅硬的陶塊狀,現在卻被割裂成無數細小的粉末。
“無敵的聖福帝摩,就射出這樣無力的一箭嗎?”白少流的聲音傳了出來,語氣平和t淡然沒有一絲
人羣傳來一片壓抑的驚呼聲,每個人都在驚歎,誰都認爲白少流不是福帝摩的對手,但至少有一戰之力,很可能挺過第一箭。可是看他的反應這一箭接的怎如此輕鬆?他幾乎動都沒動,說話時的語氣就像福帝摩根本沒有射出那一箭。海倫在城樓上身體發軟,說了一句上帝保佑,伊娃及時扶了她一把。
這時有不少人在看伊娃,似乎想從她臉上能看出什麼內情來。這和伊娃有什麼關係?說起來就有些無聊了,來觀戰的看客們早在昨天就開始打賭,賭白少流和福帝摩誰能贏,然後就有人開局下注,伊娃下重金賭白少流能贏。
當蒙哥利二世宣佈完比賽規則之後,下注的範圍就更多了。比如白少流能挺過第一箭是一賠幾,白少流能挺過第二箭是一賠幾,白少流是當場倒下還是被裁決失敗都有賠率,伊娃仍然下注都賭白少流能贏。她和吳桐的積蓄,幾乎全投到這無聊的賭局上去了,現在白少流挺過了第一箭。伊娃已經贏了一大筆。小白挺過第一箭的賠率是一賠二,伊娃也下了不少注。
伊娃倒不是爲了賭博,她很反感這些人拿這件事情下注,出於一種忿然的心理,她就賭白少流能贏。別人開始以爲她是表達情緒立場,但是白少流若無其事的接了第一箭後,也開始懷疑伊娃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這位白蓮真人真的戰力強悍!
不提這些賭徒地反應,聽見白少流說話。福帝摩也冷冷的答道:“果然有兩下子,如果第一箭就被我擊倒,這場決鬥還有什麼意思?”
白少流呵呵笑出了聲:“福帝摩。我也不會在第一箭就把你擊倒,否則我也覺得沒意思。”
福帝摩:“莫耍口舌,趕緊射箭,我正想領教!”
白少流仍然在笑:“你這種人真少有,捱揍還要那麼着急,我從來沒見過。……你注意了,我手中的弓叫赤煉神弓,我射出的箭叫赤焰流光箭,威力無比如烈焰穿空。你一定要小心!如果這一箭你沒有接好,觀衆們會失望的。”
白少流一邊說話,一邊慢條斯理的舉起赤煉神弓,他說地話不僅在諷刺周圍觀戰的人,還誇耀自己的箭術厲害,在決鬥場上也太不嚴肅了也顯得囉嗦嘴碎。其實這樣做小白也有自己的苦衷,他是在儘量拖時間調勻氣息,剛纔那一箭過後他看似若無其事。其實那一箭的威力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一片空間扭曲斷裂,他所站的地方几乎一切都被撕成碎片,他用淨白蓮臺大法中的定座訣定住身形,祭出精氣蓮花護身。當他的修爲突破“升座”境界之後,這精氣凝聚地蓮臺接近於外化身,結果護身精氣被這一箭之威攪碎了大半,雖然沒有受傷但這種情況在鬥法中比受傷更難受。所以他才羅裡囉嗦的在那裡拖時間,暗中調勻神氣凝聚法力。
白少流把小弓舉起來又放下去了,把靴子從鬆土中拔了出來,跺了跺腳將靴面上的浮土抖去。嘴裡還嘟嘟囓囓說了幾句什麼。所有人都低頭看他地靴子,連福帝摩也忍不住將視線放在白少流的腳下,口中喝道:“這裡是決鬥場,請您……”
然而他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就在福帝摩一低頭的那一瞬間,小白的箭射了出來,他沒有像射箭的姿勢那樣張弓搭箭,就是低着頭在腰間一彈弓弦,一道赤焰流光射了出去。沒有任何花樣,一道筆直的火焰狀飛流瞬間就射到了福帝摩的身前,觀戰的人當中有一大半都沒反應過來白少流已經射箭了。
別人反應不過來,可是福帝摩這種高手是何等警覺,白少流撥動弓弦的一瞬間他也舉起了弓,面前有一個銀色地十字出現,化成一面閃光的虛空盾牌,然後白少流的箭就到了。赤焰流光射在十字盾上,突然爆開散射,而盾牌也在變大伸展,將散射出的火焰盡數阻攔,福帝摩身前出現一片銀光渲染的火牆。
衆人張大的嘴還沒合上,火牆突然被一股力量撞開,一道橙色的光芒射了出去,原來福帝摩在擋住白少流第一箭的同時,立刻射出了自己地第二箭。這一箭將將射到白少流身前不遠處,突然就憑空消失了,彷彿進入到另一個空間。福帝摩身前的銀光和火焰還在散射,白少流腳下就升起一道狂風般的力量。觀戰的人只恨自己少生了一雙眼,不知道看向哪邊纔好。
見過龍捲颶風嗎?垂天而降巨大漏斗落地只有細細的一束,威力能將一切捲走。白少流站的圈子中正出現這樣一場風暴,但卻是從腳下倒卷而出,煙塵飛土四起人根本無法立足,白少流也隨這場風暴飛了起來。注意,是隨風而起不是被風捲起,若在兩個月前,小白還沒有飛天之能,今天這個場面恐怕只能
瑤硬扛了。
越往高空風暴的範圍越大。飛卷的力量就越大,白少流隨風而上,人們只看見風暴的中心半空有一片銀光盤旋。那是小白祭出神宵雕御器騰空,與這一箭之威相抗,同時在虛空踏出八卦遊身掌的九宮連環步,卸掉風暴地力量避免身形被卷出圈外。看起來是鬥箭。場面也和鬥法差不多了,只不過福帝摩是一箭凝威連綿而發,而小白是被動出手相敵。
同樣的功夫,由不同境界地高手使出巧妙也不同,八卦遊身掌的步法在小白御器騰空時踏出,竟有幾分傳說中的“禹步”、“踏罡”之妙。這一箭的威力比剛纔那一箭要大,可是小白應付起來卻比剛纔稍顯輕鬆。別人看不清風暴中的身形,觀戰的高手還是能看明白地。尤其是清塵看着小白凌空踏步隨風飛旋,始終穩住身形不被卷亂,也露出若有所得的神色。八卦遊身掌小白所學早就全部教給清塵了。此時看小白鬥法,清塵對武道一途更有所悟。
這一箭的威力竟連綿不止,良久也沒停歇,小白在心中暗罵:“狗東西,你是不是看出我神氣不繼?這一箭是偷襲出手啊!……幸虧菲力浦提醒過我,老子早有準備。”
此時福帝摩身前的赤焰流光散盡,衆人都在看小白帶着銀光隨風飛舞,風暴中傳來類似鼓點的聲音,如一個巨人在堅實的大地上狠狠跺腳。再看白少流。凌空踏步已經成了跺步,原來他發現了這一箭的威力很特殊,名義上是射出一箭,實際上是福帝摩借箭勢未消施展風刃魔法發動遠程攻擊——這老小子在作弊啊,小白也施法展開了反擊。
隨着跺步聲傳出,福帝摩身上鎧甲的不同部位發出一片片銀光,接着身邊地土地上也有一團團煙塵爆出,就像拍戰爭片時埋設的炸點被起爆。福帝摩一動未動。靜靜的站在那裡以魔法力相抗,小白地還擊傷不了他,只是相當於在他身上跺幾腳出口氣而已。小白一邊跺一邊在心中想:“這光明戰甲真是好東西,以後有機會求菲力浦和那些魔法工匠也給我搞一套。……他媽的,累死我了!這一箭還有完沒完啊?”
其實小白還不清楚,這種光明戰甲僅僅有魔法工匠是加工不了的,劫囚時果果穿的那一套光明戰甲只是工匠們所能加工的胚形而已。他剛剛這麼想,飛旋的風暴已經漸漸減弱,白少流穩住身形緩緩飄落到圈子中央。他立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螺旋形的小土丘,身形看上去比剛纔高了一大截。他一落地,意味着福帝摩的第二箭也射完了。衆人沉默片刻,發出一片低低驚呼,這一箭有些出人意料。
剛纔福帝摩和白少流幾乎是同時射出一箭,高手誰都能看出來福帝摩地表現比白少流輕鬆多了,但是從場面上來講,白少流的飛天旋舞飄然而落那是更加精彩好看。伊娃這次又大賺了一筆,賭局中小白能挺過福帝摩第二箭的賠率是一賠五,伊娃也下了不少注。
“福帝摩先生,您剛纔有偷襲的嫌疑啊,也不打聲招呼,我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小白一落地,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聲音中掩飾不住的有些喘息,福帝摩剛纔那一箭確實來的太快,氣息尚未調勻又來一番飛天鬥法。小白現在的感覺就像一個普通人一口氣跑上幾十層樓,有點喘不過來需要好好緩一緩心神。
福帝摩冷冷答道:“按決鬥地規矩,只要你的箭一離弦,就算已射,我就可以射出我的箭,這是決鬥,不是箭術表演!……你的箭,未免華而不實讓我失望。”
白少流:“是嗎?那你也小心點!聽你說話好大的口氣,我的箭術華而不實,而您的箭術恐怕是華實皆無。”白少流趁機喘一口氣,鬥嘴可是一點不慫。
福帝摩:“你說這麼多廢話,無非想拖延時間多恢復片刻體力,既然撐不住何必嘴硬,不如早點棄弓投降。”他看出來小白的狀況了,乾脆開口點破。
白少流笑了,也不否認,很坦然的答道:“我的一點小心眼,竟然給您看穿了,您地眼神比箭術更銳利啊!……我的第二箭你要小心了,不會像剛纔那一箭那麼客氣。”
小白說完話不緊不慢的開始擺姿勢,規規矩矩的前後弓箭步,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八寸小弓勢成滿月,弓弦一聲響,又射出一道赤焰流光。這一箭的速度明顯比第一箭要慢,肉眼就能看清一團火焰帶着長長的尾羽向福帝摩飛射而去,還發出呼嘯的聲音。
福帝摩沒有象剛纔那樣立刻回射,雖然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是人們能明顯感覺到站立的身形變得凝重起來,他對這一箭也不敢輕視。
赤焰流光箭射出大約三分之二距離後在空中突然加速,一分爲三又三分爲萬,化成一片流星火雨漫射而來,速度之快威力範圍之廣根本不容對手有閃避的餘地,如果以小白的真功夫不借助赤瑤相助,這已經是他的最強一擊了。
福帝摩嘴上輕巧,心裡也是一點不敢大意,低喝一聲揮動手中長弓,弓弦發出錚錚鳴響,一片金色的光華出現在他的周圍飄舞,就像一個無形的防護帶又像一隻阻擋撕扯無形大手,將漫射而來的星火湮滅其中。白少流見狀也遠遠揮動手中小弓,射到福帝摩身前的大片流星火雨陡然改變方向,似無數燃燒的飛蝗怪嘯着圍着福帝摩飛舞着攻擊,尋找着防守的間隙向他身上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