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酒吧,躁動的荷爾蒙。
擁擠的舞池中扭動身姿的男男女女肆意揮灑着汗水吸引異性的目光。
情到深處,站樁輸出。
愛到濃時,淌了一地。
一個穿着黑色運動服,戴着黑色鴨舌帽的身影在人羣中穿梭,因爲帽檐壓得很低,且酒吧燈光昏暗的原因看不清臉,否則這些沉浸在放縱中的青年男女們一定會尖叫着四散逃竄。
因爲這個人正是通緝令已經貼滿全城,並登上晚間新聞的武藤見二。
穿過擁擠的人潮,他來到最靠近吧檯的位置,掃了一眼,目光鎖定一個脖子上有紋身的青年,走了過去。
看見他過來,紋身青年旁邊兩名小弟模樣的男子警惕的起身擋住他。
這使得紋身青年也注意到了他。
“我買槍。”武藤見二低着頭道。
紋身青年放下酒杯,伸手撥了撥面前的兩名小弟,衝着武藤見二揚了揚下巴,“你這傢伙,以爲是買大白菜呢?誰告訴你我這兒有槍賣的?”
“沒有嗎?我找別人。”武藤見二話音落下,轉身就向另一個人走去。
他根本不知道誰手裡有槍賣。
不過通過從黃毛手中購槍的經歷他知道了現在槍支很好買,所以才隨便找個看起來像是黑澀會的人問問。
這個沒有,就問下一個嘛。
總會有一個人手裡有槍賣。
看着武藤見二轉身,紋身青年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這小子就純是愣頭青啊,居然打算一個一個的問過去,連忙喊住他,“喂,你回來。”
“什麼事?”武藤見二轉身問道。
紋身青年低聲問道:“要幾把?”
他手裡的確有槍可賣,只是沒遇到過武藤見二這種買家,所以剛剛心懷警惕沒敢交底,但看出武藤見二並非是警方臥底後這樁生意自然得做。
送上門的錢沒有不賺的道理,自從貨多了之後,現在槍挺不好賣的。
而且這種雛一看就不瞭解現在的行情,可以高價賣出去,宰他一刀。
“一把,但彈匣和子彈要多,四個滿裝彈匣,一百發子彈。”武藤見二始終有意低着頭語氣低沉的說道。
“貨我倒拿得出來。”紋身青年話音落下又問道:“可是,你有錢嗎?”
武藤見二掀開外套的一側,露出自己之前用來從黃毛手中買槍的錢。
這些錢只夠買一把槍的,當然不夠買那麼多彈匣和子彈,但是他能拿出這些錢,那就至少證明了他有錢。
而且敢賣槍的人也不怕他賴賬。
“按他說的備貨。”紋身青年對一個小弟吩咐了一句,等小弟轉身離去後他又對武藤見二說道:“二十分鐘內你要的東西就能送到,你身上的錢不夠,至少再多兩倍,你有二十分鐘時間取錢,二十分鐘後,我們在酒吧對面的居酒屋1102包間不見不散。”
作爲有經驗的老混子,深知這種交易雖然不能在大庭廣衆下幹,但也不能在太偏僻的地方,否則等對方拿到槍後惡向膽邊生,黑吃黑怎麼辦?
雖然對面的人一看就是雛,但也不得不防啊,這種雛往往最難琢磨。
餐廳這種地方正合適,人多,再兇的人也不敢在這種地方殺人,而且包間還又能保證交易過程的隱秘性。
他也並沒有好奇對方帽子下是怎樣一張臉,因爲對方既然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模樣,那他就不會非得看。
“好。”武藤見二簡言意駭的吐出了一個字,隨後又頭也不回的離去。
目送着他離開,留下來的一名小弟說道:“大哥,這小子不像好人。”
“屁話,好人能買槍嗎?”紋身青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咧嘴笑道:“壞人多點好,多點我們的日子才能過得越來越好。”
轉眼二十分鐘過去,武藤見二來到約定好的包間,推門而入,果然看見紋身青年三人已經提前等在裡面。
桌子上還放着一個不大的包裹。
“貨在這兒,錢呢?”紋身青年抖了抖菸灰,單手拉開包裹拉鍊,露出了裡面裝着的槍、彈匣和一堆黃澄澄的子彈,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槍油味。
從美國進來的,都是好貨。
武藤見二伸手就去拿包裡的槍。
紋身青年的小弟見狀想要阻止。
因爲這不符合交易的規矩。
但紋身青年制止了他們,一副處變不驚,有持無恐的模樣,他把交易地點選在這兒,就不怕對方黑吃黑。
武藤見二順利拿到了槍,卸了彈匣一看,滿的,重新裝好,上膛,槍口直接對準了坐着抽菸的紋身青年。
“朋友,槍口不能朝人,你這就有些冒犯了。”紋身青年並沒有露出恐懼之色,只是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砰!”
他脖子被一槍打穿,整個人頓時怔住,下意識用手捂着脖子,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溢出,眼神驚恐又不解的瞪着武藤見二,緩緩往後倒在地上。
完全不能理解對方爲什麼開槍。
而倒地的瞬間視角變低的他也看清了武藤見二的臉,是這瘋子,心裡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悔之晚矣。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大哥,兩個小弟傻了,有些茫然無措,一臉懵逼。
“砰砰!”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便又是兩聲槍響,兩人猝不及防下都被擊中了心臟,也隨之和紋身青年倒在了一起。
三人躺在地上不斷抽搐,艱難的大口呼吸,鮮血流在地上匯成一灘。
武藤見二則拎起包裹轉身就走。
顯然,當自由民主的風吹到了日本後,自由的零元購也已隨之興起。
出門的瞬間,正好有聽見槍聲的服務員前來查看,武藤見二毫不猶豫的擡手又是一槍將服務員當場打死。
“砰!”
“啊!殺人了!殺人了!”
過道里的服務員和客人看見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尖叫着逃竄,你推我搡,爭先恐後,逃跑過程中將一些裝飾品弄倒,反而讓出口變得擁擠。
武藤見二看着這一幕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頭,直接一口氣清空彈匣。
“砰砰砰砰砰……咔!”
一個彈匣打完,地上橫七豎八都是屍體,前面總算是沒有了擋路的。
他大步流星,暢通無阻的的往外走去,一邊低着頭換上一枚新彈匣。
而因爲低着頭沒看路的原因。
出門的瞬間差點就撞上個路人。
“八嘎!沒長眼啊!”路人被嚇了一跳,指着武藤見二的鼻子大罵道。
“砰!”
槍響,路人倒下。
“啊!殺人了!殺人了!”
四周的路人霎時間抱頭鼠竄。
武藤見二走到了一輛出租車旁。
“別殺我!別殺我!”司機本來是想駕車逃跑,但慌亂之下怎麼都打不着火,只能滿臉驚懼的不斷哀求道。
“砰!”
武藤見二不爲所動,隔着車窗一槍打死司機,打開車門將屍體拉出來丟在地上,上車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嗡嗡嗡!”“哐哐哐!”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一路上擋在前方的路人都被撞飛或者碾壓,而隨着他的尾燈消失在路口處,現場只留下一片哀嚎和慘叫。
“哇嗚~哇嗚~哇嗚~”
十多分鐘後刺耳的警笛聲響起。
………………………………
青山秀信正在家給孩子做胎教。
枕在大嫂肥而不膩的黑絲美腿上給未出生的兒子講故事,隨着良心二次發育,更顯得碩大,讓青山秀信躺着時都視線受阻看不見大嫂的下巴。
入目所及,皆是茫茫大山。
“小紅帽……”
“叮鈴鈴!叮鈴鈴!”
剛講到小紅帽踩蘑菇,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親子教育。
“煩人。”青山秀信嘆了口氣,罵罵咧咧的起身接電話,“莫西莫西?”
“部長,出大事了!”中村真一語氣急促的說道:“武藤見二那瘋子剛剛在衆目睽睽下殺了十三個人,還打傷撞傷好幾個,現在人已經跑了。”
“什麼?你在哪兒?我現在馬上就過來!”青山秀信面色一肅說道。
只殺了五個人,他還能不管,全丟給下屬,但又殺了十三個,還是衆目睽睽之下,那他就得親自出面了。
而且還必須得親自將武藤見二抓捕歸案,功不功勞的先不提,關鍵是得保住警方的權威,這小子現在的所作所爲無一不是在挑釁警方的權威。
中村真一報上案發現場的地址。
掛斷電話,青山秀信急急忙忙的穿外套往外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對大嫂說道:“我要加班,你早點休息。”
“嗨!秀信你要注意安全啊!”
出門後青山秀信直奔案發現場。
等他到現場的時候,周圍已經是人山人海,聚集大量的市民和記者。
他的車根本開不過去,只能下車在警察的護送下穿過人羣往裡面走。
“快看!是青山部長來了!”
“青山警視正來了!”
“青山部長,請問你們警方有預料到現在的情況嗎……”
看見青山秀信到來,現場的市民和記者都激動不已,特別是記者更像是狗見了屎一樣,發瘋似的往前湊。
青山秀信並沒有做什麼迴應,順利穿過警戒線進入了第一案發現場。
“部長。”中村真一迎上去,面色凝重的說道:“我帶您去看監控吧。”
青山秀信點點頭隨後跟着他進了居酒屋,一路來到最裡面的監控室。
“我玩遊戲的時候都沒有那麼肆無忌憚。”看完後監控後他評價道。
武藤見二當是在玩給他愛五呢?
果然還得是鬼子更懂殺鬼子啊!
中村真一面色嚴肅,“這個人已經瘋了,亂殺無辜,他現在純粹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緒,必須儘快抓住。”
一般的罪犯殺完人後爲了躲避抓捕或者逃跑,在這個過程中都會盡量避免再次犯罪,以防留下更多破綻。
武藤見二恰恰相反,他或許就不認爲自己能逃掉,所以死前爽一把。
“立刻通知山下次長,發動所有警力全城搜捕吧,找到人,不必要抓活口,可以擊斃。”青山秀信說道。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犯罪分子了。
必須要重拳出擊才行!
“嗨!”中村真一立刻快步去辦。
青山秀信則去對外面等着的記者進行迴應,他面沉如水,擲地有聲的說道:“經過初步調查,我們已經確定製造今晚慘案的兇手就是在逃通緝犯武藤見二,請廣大市民安心,我們將立刻展開全城搜捕,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抓捕歸案,還死去的人一個公道,也給活着的人一個交代。”
“我將親自負責此事,並且我可以公開向大家承諾,武藤見二一天不落網!我就一天不升職!所以請廣大市民務必相信我抓到此賊的決心!”
今晚的事太大了,不下點猛藥鎮不住明天喧囂的輿論,至於如果真抓不住武藤見二怎麼辦……咳咳,該升職當然還是要升的,畢竟不能爲了一個承諾就對更多的國民不負責任嘛。
混必須得顧及大局!
“好!我們相信青山部長!”
“對!我們相信青山部長!”
“請您務必要快點抓住這個人!”
以青山秀信的身份,加上又做出代價那麼沉重的承諾,他說的這番話現場這些市民還是信的,這是青山秀信用無數次實際行動所造就的口碑。
雖然他的零破案率中沒少摻水。
但普通市民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