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警察本部。
“咚咚咚!”
“進。”青山秀信擡起頭喊道。
宮下直右推門而入,“希望我的突然來訪沒有打擾青山君你工作。”
“宮下君,你怎麼來了?”青山秀信放下手裡的文件,眉頭一挑問道。
宮下直右關上門,走過去拖了一把椅子在青山秀信對面坐下,“昨晚商量的事我跟我爸說了,他想要單獨見你一面聊聊,應該沒什麼問題。”
畢竟如果他爸不同意的話,就根本沒必要再自己親自和青山秀信聊。
無非就是不放心他在中間傳話。
“可以,我隨時方便,就看市長什麼時候有時間。”青山秀信點了點頭答道,隨後見宮下直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爽朗一笑,“宮下君還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朋友之間沒那麼多顧忌,憋在心裡你也難受不是?”
“青山君是爽快人,反倒是顯得我不夠爽利,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直說了。”宮下直右吐出口氣一咬牙對青山秀信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在能力之內的話,我必定不吝施以援手。”青山秀信擡了擡手說道,心裡卻有些不爽,什麼回報都還沒給我,請求倒是一個接一個。
宮下直右抿了抿嘴說道:“我有個妹妹叫涼子,是我父親和他正牌妻子生的小女兒,但因爲幼時常到二伯家玩的原因與我感情極好,今年剛滿十八歲,上大一,正處於天真爛漫的年紀,小姑娘嘛,往往都會比較崇拜些英雄人物,特別是英俊的英雄。”
“而青山君這等青年俊傑,正是這種人物中的佼佼者,涼子心中視你爲偶像,纏着我想認識你,而青山君你是如此優秀,連有夫之婦都會被你吸引,就更別提我小妹這種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爲此我很擔心啊,讓你笑話了,但請理解我愛護妹妹的心。”
他不是個好東西,在青山秀信能嗅到同類的氣息,真怕妹妹栽進去。
“宮下君的意思我明白了,能理解你作爲兄長的擔憂,唉,只怪我太過優秀。”青山秀信萬萬沒想到是這麼件事,愣了一下後無奈的嘆口氣。
宮下直右嘴角抽搐了一下,面對這臭不要臉的話,他都還沒法反駁。
畢竟對方的確很優秀。
青山秀信繼續說道:“這樣,見令妹的時候我故意表現得輕浮好色不堪爲人,把她心裡那層自動美化我的濾鏡破了,如此一來你該放心了。”
舉手之勞的小忙,幫了也無妨。
“這……這樣的話……是不是委屈青山君了?”宮下直右很動心,但讓對方如此自我貶低又不太好意思。
青山秀信不以爲意的笑笑,“朋友之間互相幫忙,又談何委屈?就這麼定了,保證讓令妹認識到一個人的長相和能力不代表人品,讓她欽佩我的本領,卻對我這個人敬而遠之。”
只是面對宮下直右的妹妹私下破壞自己的形象和人設而已,又不是公開自我破壞,這種小事算不了什麼。
“嗨!既然如此,那就麻煩青山君了,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再還。”宮下直右感激不盡,起身鄭重的鞠了一躬,青山君這人能處。
青山秀信擺了擺手,“宮下君真是太客氣了,行吧,請務必儘快安排一下我和令尊會面,不知有多少人盯着這事呢,越早定下來的話越好。”
一個人吞下札幌市定項的所有的基建項目,不可避免肯定要和本地勢力起衝突,但沒辦法,肉就只有那麼大一塊,他想多吃一口,那隻能讓別人沒得吃,不然他自己就要吃不飽。
所以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而且他提前摸排過了,北海道本地幾家大型集團中建設並不是主業。
因此他不會和這些真正的地頭蛇發生利益衝突,得罪的只是一些以建設工程爲主要盈利項目的家族而已。
並且他也不是孤軍奮戰,背後有市長呢,雖然他說的是競爭對手由自己去搞定,但此事談成雙方成爲利益共同體後,市長能一點力都不出嗎?
何況東野建設株式會社的主要股東是陸衛高層,陸衛在北海道是有大量駐軍的,他在當地還有軍方支持。
軍政警三方聯合,又不差錢,還能收拾不了本地的一些蝦蝦霸霸嗎?
“嗨!青山君放心,這兩天我就安排好。”宮下直右點了點頭,隨後起身告辭,“那就不耽誤你工作了。”
“不送。”青山秀信起身說道。
宮下直右轉身離去,剛走兩步又停下,回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關於那件事,青山君也請加快點進度。”
他說的自然是自己把人家老婆肚子搞大,被其捉姦在牀威脅的事情。
“宮下君放心吧,我青山秀信答應的事肯定就會辦妥,已經讓人着手去做初步調查了。”青山秀信說道。
宮下直右鞠躬,“嗨!拜託了!”
他離去後輕手輕腳把門關上。
“叮鈴鈴!叮鈴鈴!”
桌上的手提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莫西莫西。”青山秀信接通。
電話內傳來山田雄之沉穩渾厚的聲音,“青山君,調查組後天出發。”
“後天?”青山秀信皺眉,後天也是宮崎家和島田會首次交易的日子。
他吐出口氣,“多謝山田君。”
“不客氣,我遠在東京,能做的也就是及時幫你傳遞一些信息了。”
“對我的幫助已經很大了,等我回京再當面道謝。”青山秀信說道。
“說好了,介時我們不醉不歸。”
掛斷電話後,青山秀信立刻去找藤本貴榮,告知了他這一關鍵消息。
“後天?”藤本貴榮聽完後眉頭皺得很深,揹着手原地踱步,“後天不就是井上和島田會交易的日子?調查組的到來,會不會影響我們準備拿井上來爲槍擊事件承擔責任的計劃?”
要讓井上爲槍擊事件背鍋,就得說服被抓的那些槍手指認井上,這點本部警察已經威逼利誘他們同意了。
而調查組前來是打着調查槍擊事件真相的名義,如果他們要求接手槍擊事件全部相關人員的話,那羣毒狗嘴巴都不嚴,肯定會供出宮崎勇以及當地警方脅迫他們指認井上的事情。
那又會因此導致一系列的麻煩。
何況調查組以查槍擊事件爲切入點的話,又怎麼咬他們準備的餌呢?
“所以必須提前抓捕井上,在調查組抵達前將此案坐實,利用井上的家人逼迫他主動認下製造槍擊事件的罪名,再弄死那些槍手滅口,理由就是他們毐癮犯了受不了折磨自殺。”
青山秀信眼神陰狠,語氣冷冽。
“那些槍手一次性全弄死?十幾條人命啊!而且一次性突然死了那麼多人,那調查組肯定會覺得這案子有貓膩。”藤本貴榮頭皮發麻的說道。
青山秀信說道:“就算明知道有貓膩,他們也沒有證據,沿着這條線查不下去,就會換一條線,自然會咬上我們爲他們準備的餌,一切又會重新回到我們掌控中。而一旦讓他們從那些槍手口中得知了我們脅迫他們指認井上,那麻煩遠比這樣大多了。”
“何況我們既然推出了鬆永君四人出去扛雷,等調查組查明四人的犯罪事實後,自然就會懷疑十幾名槍手同時死亡也是他們四個的手筆,而和我們這些清白之人沒有任何關係。”
“青山君說的對,是我太優柔寡斷了。”藤本貴榮深吸一口氣,接着又問了一個問題,“可怎麼提前抓捕井上呢?必須要人贓並獲才行,因此除非能讓他和島田會的交易提前。”
總不能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強行抓了井上,以他家人爲要挾逼着他認下所有罪名,那不僅是調查組不會相信結果,井上本身也肯定不甘心。
只有讓他販毐被抓個人贓並獲。
自知難逃一死的情況下,纔會更心甘情願的爲了家人認下所有罪名。
“這好辦,對外放出調查組即將來札幌調查槍擊事件真相,我會讓臥底從旁進言提議提前交易,畢竟槍擊事件是合作伙伴宮崎勇製造的,井上肯定也擔心調查組到來影響交易。”
“好!就按青山君的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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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關於東京調查組即將在後天抵達札幌調查槍擊事件真相的消息通過各種渠道開始在世面流傳。
流言的源頭已不可考,但民衆又被勾起了對此事的記憶,議論紛紛。
井上自然也聽見了相關消息。
第一反應就是考慮這件事會給自己帶來的影響,槍擊事件是宮崎一家制造的,而他現在是宮崎一家的新任會長,如果調查組查到宮崎一家頭上的話,那他肯定難免會被盯得很死。
擔心和島田會的交易會出岔子。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
井上收回飄渺的思緒,“進來。”
野比倉健推門而入,面色凝重語氣急促的說道:“我聽說了件事……”
“調查組要來札幌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井上打斷野比倉健的話。
“會長,我們怎麼辦?”野比倉健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說道:“我擔心調查組的到來會影響我們和島田會的交易,而且調查組在札幌一天我們就肯定不能頂風作案,但給島田會的貨都已經準備好了,總不能就這麼一直放在倉庫裡,那可全都是錢啊。”
“我也有這方面的擔憂,槍擊事件遲遲沒動靜,本以爲警方都已經放棄調查了,沒想到是由東京那邊來人接手,這力度很大啊!”井上愁眉不展是嘆氣,擡手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野比倉健眼珠子一轉,試探性的說了句:“那如果我們提前交易呢?”
“提前交易?”井上一愣,其實他剛剛也有過這個念頭,但還沒有進一步細想就被野比倉健的敲門聲打斷。
現在聽見對方也提議,他又不得不仔細思考了起來這麼做的可行性。
“對。”野比倉健抿了抿嘴,語氣堅定的說道:“我們只要趕在調查組來之前完成交易,那至少能保證這次交易萬無一失,有了足夠的資金回籠後面也能先暫停業務等風頭過去。”
“我相信只要把其中的利害跟島田會講清楚,他們爲了能順利完成交易拿到貨,肯定會同意提前交易。”
井上點了點頭,先把這批貨賣出去再說,等資金回籠,可以拿着錢去外地躲躲,甚至出國也能過得很好。
“野比君此言有理,那就和島田會聯繫,明天晚上12點交易,交易地點放在海上,以三下閃燈爲信號,明晚你和我一起去,把傢伙準備好。”
井上終於下定決心,沉聲說道。
“嗨!”野比倉健彎腰鞠躬,而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和嘲諷。
不好意思了井上老師。
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