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來到万俟府中,李王爺坐在上面,鄭光祿大夫坐在旁邊,何太守居左,那万俟賢万俟靖兩坐在下面。李王爺緩緩的呷完了一杯茶,鄭大夫早已是茶懷空空。他還當面的咀嚼了一些茶葉嘆氣道:“嗨!這茶可真香呀!”
万俟賢見還沒有人回信,不免心裡沒有底,慌張的陪笑道:“上茶。上茶。”
鄭大夫笑了笑道:“我是不用了,要不你給王爺再來一杯吧,我覺得這泡開的茶葉太香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又道:“唉!唉!”放下了茶杯。
又沉靜了一會兒,一個家僕回來走到万俟賢附耳說了些話語。万俟賢太怒道:“還沒找到,還不快去找,多派些人去找。”
那家僕見此光景,戰戰兢兢的下去了。李王爺看着那香火一點一點的少去,也用完了自己的耐心道:“你那兒子真不太像話,沒辦法我和鄭大夫還有何知府只能再耐心的等等看了。難怪乎古代大賢大德之人都是與衆不同,今倒要看看令公子的才學如何了得。”
万俟賢千恩萬謝,畢恭畢敬的道:“謝三位大人,靖兒你帶着蔫兒還有你母親都跟我去找,是死是活的都給你扛了回來,不找到那個孽障就不要回來了。”
麻子和銀杏偷偷的拿來筆墨紙硯,万俟煙雲掙扎來掙扎去,不想沒有鬆開反而落入了死套,倒懸在上面。他陷入了兩難之地,呼喊道:“幫我鬆綁呀!”
麻子仰着頭,苦不堪言,要是出去喊人,未免興師動衆,就道:“二少爺你懸的那麼高,我們沒武功。”
万俟煙雲指點道:“你個汪汪的傢伙,那不會用梯子呀!”
麻子又跑了門後面尋來了兩個木凳子,銀杏用力靠着柱子扶着那個麻子,他抖抖乎乎的上去怎麼解也解不開。
万俟煙雲見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道:“拿刀用劍斷了不就成了。”
黃麻子又跑了一趟,尋了一劍斧子和一把木鋸的。他抓了上去用斧子朝那套着万俟煙雲的鐵環一劈,斧頭斷了那個環也斷了。万俟煙雲說他真是一個奇葩,不過幸運的發現自己居然還沒事。黃麻子那驚愕的從凳子上摔了下來,這會兒有三根柱還是懸着万俟煙雲。銀杏也用鋸子把那根木柱斷了一半,被嚇的連凳帶人一同跌到穀物之中。
黃麻子聽說那王爺已經到了家好一段時間,皇上不急太監急的,舉起鐵錘子朝那邊只是一重錘的。万俟煙雲怕的大叫道:“不是打我。”
黃麻子轉朝木柱一錘,結果那木柱斷了,一間這房子就被他們糟蹋的搖搖欲墜的。万俟煙雲倒懸着只有兩隻腳還被捆着。他來不急了,於是揮墨竟然這樣就畫了起來。
武伯倫接替了楊明昊重新給那兩個小淘氣包授課,念着詩經裡面的文字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小康與小芳着念着,只是他們這麼小不懂得,也是和尚唸經有口無心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武伯倫又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康見那道長半眯着眼睛,好像晚上沒有睡覺一樣。就像着法子逗一逗他,也跟着念道:“窈窕淑女,道長好逑。”
小芳亦是如此淘氣道:“窈窕淑男,女子好嫁。”
武道長一聽他們居然跟着念也念錯,迷迷的精神被針紮了一下道:“錯,明明是道長,不能婚配的人,怎麼會是好逑呢?”
他沒有那麼多功夫給他一字一個字的解釋,就用戒尺打了小康過去道:“你還要不要亂改原句的。”
小芳見小康真個捱了他們戒尺,不由的膽怯,給出了自己的理由說道:“老師我沒有啊!你常常誇我很斯文的,那我是女子當然要嫁給淑男哦。”
“胡說,真是想捱打了。你們倆個越來越不聽話了,想混混過關嗎?真是不想在我名下混了吧。”武伯倫嚴厲的跟他們說道。
只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喊聲叫聲,依稀漸進的聽道:“二少爺,你在哪裡,快出來。二少爺……。”
武伯倫聽楊明昊說過,一笑心想道:“嗯,這小子三天前羞辱了我,昨天掌門幫我教訓了他一回,今天讓他出出醜的這一回。”
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剛拿着一本詩經,現在又倒拿着一本論語對着那念着道:“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則改之。”
李嘴子進來氣喘噓噓的道:“武先生你看到二少爺嗎?全府的人都在找他,他早上有沒有來過這裡,您有沒有見過他的人。”
武伯倫輕心輕語的道:“他呀!沒有,我一直在爲這兩個小兔崽子教書呢?”
小康被這個老先生打了幾下,心裡記仇道:“我知道雲哥哥在哪裡,就是被武先生藏起來了。剛纔你進來的時候,他一個人偷偷的笑。你看他現在拿着的書都是倒着的,還有他給我們上課都是眯着個眼睛,好像晚上做賊了似的。要是武先生不知道我雲哥哥的下落,那麼沒有人知道他在哪了。”
李嘴子聽小康一說,看見那武伯倫真個把書本拿掉了。雖不十分相信小孩子的話,但也表現懷疑。不過他在万俟府受老爺的器重,所以他不說的話也不能拿他怎麼樣。於是乾急着的樣子,他口中念道:“禍來了,禍來了,這怎麼好。”
那家奴出去了,不過二分鐘又來了一個家奴,跑進來東瞧西看的。武伯倫見他們是懷疑自己把那小子藏起來了,說道:“你在看什麼,聞什麼呢?”
那一副老病鬼模樣的人,用鼻子嗅着四周,之後過來朝武伯倫身上嗅了嗅,笑道:“快說你把二少爺躲到哪裡去了。”
武伯倫見這人很生疏,大概是從外地進來的高人,武伯倫腆着臉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老夫一直在這裡教書,不知道万俟煙雲去哪裡了。”
那人又走過來嗅了嗅小康和小芳身上道:“你們早上果然在這裡讀了一早上的書。”
李嘴子見他聞不出個名堂來,就道:“丁忠你的鼻子行不行呀!花了這麼大的力氣請你來,不是讓你在這裡瞎轉轉的。”
武伯倫早無心教課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裡的人都在找万俟煙雲,都在喊万俟煙雲的名字。不過一分鐘之後又一個女人進來,這女人也替万俟府着急道:“武師父您看見了二少爺嗎?”
小康也覺得奇怪,就拉着那方蔫兒問道:“沒有,二哥沒來這裡的,嫂嫂怎麼你們都找他有什麼事。”
她就實話告訴他們,也想讓他們幫着找找的說道:“小孩子的莫多事,現在我們最要緊的是找到万俟煙雲,還有那幅畫。”
小芳看着裡面的人,進進出出,無心念書的問道:“怎麼這麼多人找二哥,他沒回來嗎?他拿了什麼畫。”
白寶蓮見他們也像個小大人一樣,有些疲乏的道:“老爺要找二公子有事商量,這事可能關係着万俟家的安危。”
她沒有說下去了,又是匆匆忙忙的走了。武伯倫知道這事不妙了,有蹊蹺在裡面。他決定去那個後院庫房裡放開那個被楊掌門修理的傢伙,一問究竟是什麼事情這麼嚴重。
他合上了書本,徘徊了幾步道:“你倆讀書一點也不專心,我這回算饒了你們倆。今天的課就授到這裡了,你們倆可以出去玩了。”
小康和小芳像是放出囚籠裡的小鳥三步五步的跨出門,小康對着小芳說道:“妹妹大家都在找二哥,我知道二哥最喜歡跟他們玩捉迷藏了,我還知道二哥最喜歡藏在哪裡。”
小芳見他說是捉迷藏,而且這麼多人捉迷藏那一定好玩的說道:“好啊!那我們一起去找二哥。”
他們歡歡喜喜的走了,武伯倫拿着劍,掩上了門也匆匆的向後院的庫房裡走去。
万俟煙雲倒懸着這筆正好被他勾着了,一張紙他以展好。他蘸足了墨水盪漾着,畫起畫來,讓黃麻子和銀杏目瞪口呆的。這時,一個用鼻子嗅的丁忠也找到這裡來,他從門口看見之後就走了。
万俟煙雲潑墨在紙上,有時神筆揮揮灑灑的,好似唐伯虎附身的神來之筆。有時鼓足氣力用口吹會兒,又似秋風掃落風,不留一絲痕跡的刮過。
有時用頭來搖筆的,灑灑點點,猶如繁星點綴其中。有時口咀筆側畫出那清洌的山泉之水,繚足雲霧之際的暮藹。你那他畫的戲水的珠邊,浮動的鋈金光閃和那歡躍的魚兒,得意之時如同身臨其境。
還有那一點的水芙蓉,騰飛漫搖的花瓣兒和似煙還霧的水氣,百鳥如在此茂茂與煙消雲散之間聚集着,喧囂着那久違的心聲。他胸有成竹的閉目一般的畫着,筆由心生着,忘乎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