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一碼歸一碼,能搬的你們都搬空了,這間大殿一百貫賣給我,不讓你們白乾。”
興致沖沖準備給他拆家的雜兵們,以及興奮的指揮拆家的各位武士沒懂小平太的意思。
“彈正,你看上哪根料子了,直接搬嘛,要什麼錢。”巖瀨元政以爲中堂那根大料小平太有用處, 小平太開口,拆幾根料子走,沒人會不同意。
“不不不,該算多少算多少,我要把整座中堂買下來。”
說着小平太讓辰三去取了一百兩棋子黃金,交給正在準備拆屋的衆人。
“這?……”大家不明白了。
“我已經決定買下這座中堂供奉給濱鬆的南蠻教,改建成南蠻會堂。”
小平太說完,大家都嗡嗡嗡嗡討論開了,最誇張的好幾十名信奉基督教的士兵紛紛跪倒在地,向小平太的寬容與奉獻行禮。
綱良叔父最先反應過來,小平太這是在使絕戶計啊。一向宗那就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可一路人道毀滅過去不太可能,也不現實。
一揆總會平息,以後地還要有人來種,兵也要有人來當,糧也要有人來納。
那麼就由小平太給這片雜草地鬆鬆土,播一點一枝黃花的種子下去。本土毒瘤對侵略物種,反正西三河又不是山內家的,你們撕成啥樣,關小平太屁事,關山內家屁事。
咱們也不指望說誰能立刻就把對方給弄死,可這不就是大家最期望的結果嗎?你們兩派永遠相愛相殺到盡頭最好了,殺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纔好呢。
爭奪信徒的紛爭一日不停,那西三河就永遠無法完全統合。
聖城裡科普特教會、亞美尼亞正教會、天主教會、希臘正教會撕的死去活來,最大規模的一次互毆超過萬人。可笑的是他們的仲裁人還是個獨一真神、先知中先知、最偉大的先知的教徒,你要是什葉派也就算了,好歹那還是隻信先知和阿里弟弟的那一夥兒。偏偏是遜尼派的,野雞頭上戴法冠,是人是鬼都能阿里發的那一派。
事實證明只要撕起來,就不會有盡頭,不提現代社會民智已開,如今這還是個半奴隸半封建社會,人均識字率不超過百分之十的時代。
你們鬧去吧,關我小平太屁事!
當夜那幾十個基督教信徒,自發的砍伐了兩顆大杉樹,剝樹皮,削樹杈,刨木花,連夜趕製了一個原木十字架出來。
早晨大家纔剛醒,這些信徒就團聚在一起,開始讚頌起“我們在天上的父啊,願人都尊你的名爲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小平太披着衣服,站在人羣身後,各隊的士兵三三兩兩的圍在旁邊,觀看着這些基督教徒的晨禱。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心,那個原本懸掛南無不思議光如來的位置,懸掛起了一副聖母懷抱聖子像。
聖母像前燭臺上點燃了不少蠟燭,十字架則被安置到了中堂堂壁上。兩側原本的一向宗意味的偶像被全部破壞拆除,這間小小的基督會堂已經初具規模。
綱良叔父、今川義親以及小平太三人,書寫判狀,簽名花押,快馬飛送濱鬆和府中城。
從公中撥百十貫永樂錢現錢,再馱上二三百石糧食。三河一場大亂,別看現在一向一揆衆鬧得歡,春耕了也不種地,保證今年三河一場大災躲不過去。
以小平太對這些神父的瞭解,如此良機怎會錯過,肯定就是開門煮大鍋粥,能騙一個騙一個。用不了兩個月,法藏寺周圍的農民要麼餓死逃荒,要麼就改信基督。沒跑了,鐵定的。
真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時候,你別說改信基督教了。你讓他把自己賣給你他都樂意,十成十的把握,穩。
只要能和濱鬆似的,用上兩月,忽悠個一二千人,重建一個南蠻門前町出來。就算是誰要來平了這塊兒,也要掂量掂量了。
那幾十個信教的雜兵也不帶上了,留了些米,讓他們直接在這守堂。濱鬆送過來錢米,不能沒有武裝力量看着。想了想,小平太還留了十個鐵炮足輕在這。
要是有什麼饑民作亂,人數不多的話,放上一排槍也就能把他們嚇唬跑路。
囑咐留守的雜兵們依託法藏寺原有的建築慢慢的建立防禦工事,挖掘壕溝,設立拒馬之類的。一開始受到衝擊是肯定的,但只要乘着大災發育一波,很快就能壯大。
把噁心一向宗的事情安排妥當,小平太繼續兵進本證寺。
路上還是老樣子,毫無殺傷力的弱足衆襲擾,時不時被掘斷的道路。但這些東西在小平太五千大軍面前的作用終究還是很微弱, 除了讓小平太又浪費了一天時間以外,幾乎沒有什麼用處。
大軍進至本證寺,這才見識了他的宏大。
首先本證寺並不是簡單的一座寺院,他是一個完整的,由內而外的附有龐大門前町的建築羣。以本證寺爲中心,外面環繞着一圈町鎮建築。
平時他就發揮經濟作用,接納往來的商旅香客,製造手工藝品,東買西賣,爲本證寺提供金錢上的支援。
到了戰時,信奉一向宗的町民又武裝起來,成爲本證寺的基礎雜兵隊伍。而且相對富裕的町民階層裡足輕的比例還不小,戰鬥力不比一般的戰國軍隊差。
和預估的也差不多,本證寺的城下町雖然沒有圍牆什麼的,但他引水設渠,用寬闊的運河作爲門前町的屏障。再在渠後設置了竹木柵欄,有幾分防禦力。
本證寺本身也不是白饒的,該有的高大院牆和望樓都有。其防禦程度比之一般的小城砦不知道要高到哪裡去,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了這些硬件設施以外,更加不好對付的是在各組各講的基層一向組織的組織下進入本證寺死守的一向衆信徒,其人數按照推測,絕對不低於兩萬人。
這可不是之前的弱足衆了,都是正兒八經的十五大到六十歲的壯丁男子。
在一向僧兵和部分國人領主的率領下,未必不能發揮出有效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