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沈碧茹突然悽慘一笑,憎恨的眼神朝我看來,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不是爲了保護你,我的小辭也就不會死,你爲什麼要降生在這個世上?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小辭——”
我想此刻的我一定是有生以來最狼狽的時候,被沈碧茹扇了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疼還有些腫起,頭髮被沈碧茹扯得凌亂不堪,淋了雨身上都溼透了,整個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顧淮民向這邊看來,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沈碧茹,最終滿腹的嘆息吞回了自己的肚子裡,臉上再不見一絲波瀾。
而顧沉則陰沉着臉,一把推開顧淮民,用那種陰狠的、暴戾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毫不猶豫的走向我。
“我們走。”顧沉伸出手來把我從冰冷的地板上拉起來,懶得在看沈碧茹和顧淮民,半拖半抱着我就走。
沈碧茹臉色比剛纔還要蒼白,她雙腿一軟差點跌坐下去,右手從身後扶住一側的茶几,這才險險的穩住了身子。顧淮民見此馬上上前扶了扶她,給她一個支撐和依靠。
顧沉已經帶着我漸漸走遠。
“別讓夏晚的兒子碰我的女兒。”沈碧茹死死的抓着顧淮民的衣袖,眼底溢滿了驚恐,“她又要來害我的女兒了!”說着,竟是要衝出去追顧沉。
顧淮民拉着她,看沈碧茹精神有些失常的模樣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低低的安撫道:“別擔心,她不會有事。”方纔顧沉那種眼神,那是怎樣一種眼神啊,那種不顧一切哪怕是拼命的眼神。
這些年他是忽視和顧沉,且那個孩子一直養在顧老爺子那裡,他就是怕沈碧茹看到顧沉會癲狂,所以想把他交給顧老爺子或許也是個不錯的決定。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不苟言笑的小兒子也有了不惜一切也要保護的人,而且那個人,偏偏還是他的女兒。
“你何必要做得這麼絕,本來她對你就有些誤會,你現在這麼做不是在硬生生的斬斷你們的母女情分嗎?”顧淮民終是忍不住嘆氣。
沈碧茹這纔回了神,臉色卻蒼白的可怕,她苦澀一笑,眼淚順着臉頰緩緩流下,喃喃說道:“我是個不配做母親的人,死後也會下地獄的吧。”
顧淮民眼中浮現上幾許心疼,他道:“不會,你總是爲她着想一些的。”
“顧沉,他是不是喜歡那個丫頭?”沈碧茹突然看向顧淮民,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清明,她說:“我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傷害過我兒子的女人生下的兒子和我的女兒有任何牽扯。”
顧淮民眸子微沉,只道:“他們都是顧氏兒女,你想多了。”
“就算不是也不可以。”沈碧茹拉着顧淮民,不容置疑的說道:“你答應我,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不管用什麼手段,必須將他們拆散。”
“好。”其實顧淮民剛纔想說,沒有任何血緣的話……成全他們不可以嗎?因爲他在顧沉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聽到顧淮民答應了自己,沈碧茹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她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要被抽走了,依靠着顧淮民,她輕言道:“我好累,想睡一會。”
“你睡吧。”顧淮民說:“我在這裡陪着你。”就像很多年前一樣守着她。
沈碧茹緩緩閉上了雙眼,眼角一滴晶瑩的東西奪眶而出,流進了嘴巴里,她不由得想,真苦啊。
“等你好了,我們出去旅行好不好?顧氏我已經完全交給了流溢,那些孩子就讓他們鬧去吧。”顧淮民垂眸看着沈碧茹,心尖一顫,他想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裡,好好陪陪她。
沈碧茹輕輕的應了一聲,並沒有睜開雙眼。
顧淮民給沈碧茹蓋好被子,關上窗戶,阻擋住了外面的狂風暴雨。[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