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沉期待的眼神中,我擡起左手來揉了揉眼睛,右手微微一動,有些痠麻的感覺襲來,我看着顧沉,只道:“我好睏。?”
顧沉嘴角抽搐,又氣又好笑的看着我,拍了拍我的頭說道:“你睡吧,我不走。”說完就扶着我躺下,見我直直的盯着他便沒好氣的說道:“閉眼,睡覺。”
我馬上閉上雙眼,不過還是忍不住睜開一條縫看着顧沉,生怕他離開。
“你都多大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顧沉惡狠狠的說道:“再睜開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話雖如此,他卻還是細心的替我掖了掖背角,我卻嚇得再也不敢偷看他了。
沒過一會我便沉沉的睡了過去,顧沉見此鬆了一口氣,卻有些哭笑着呢喃了句:“你這丫頭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回答我的問題,還真是會耍賴。”
等了一會,顧沉才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黑色的筆記本,佔據了整個抽屜的四分之一。
顧沉拿出筆記本,再輕輕的關上抽屜,重新坐回去,看了一眼那邊沉睡的人,這纔將注意力都放回筆記本上,修長的指輕撫過筆記本,然後順勢掀開第一頁。
xx年3月16日,第一次見到顧傾。
上面的字體蒼勁有力極盡張狂,那是顧沉七年前寫下的。那時候他第一次見到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姐姐,說不上多討厭,但也絕對是不怎麼喜歡的。
再翻下一頁,xx年6月5日,第一次跟顧傾說話。
時隔太久,他已經不太記得第一句和她說得話是什麼了,又是爲了什麼要去和她說話。他只記得那天的她帶了一個四葉草的髮卡,短髮,看上去顯得特別嬌小無害。穿着那種和天空一樣顏色的長衫,袖口和脖領處都繫着蝴蝶結,他只看了一眼便厭惡的錯開了目光,只覺得她膚淺品味又差,實在無趣得很。
想到這裡,顧沉突然笑了一下。
還是這頁,xx年6月5日,第一次叫顧傾姐姐。
顧沉眯起了眸子回憶着,當時好像還是顧流溢硬逼着他叫她姐姐的,他自然百般不樂意,然後這個所謂的姐姐竟然說叫她的名字就好,叫姐姐什麼的反倒把她叫老了。他當時怒視着她,很自然的就叫了一聲姐姐,然後就看到了她一副得逞的笑容。
那時候她好像一點都不怕他,還敢這般耍他。顧沉微微一哂,接着翻下一頁。
xx年10月12日,第一次看見顧傾哭。
指尖微顫,顧沉眸中暗芒一閃,想也不想的翻過了這頁。
xx年12月29日,第一次看見顧傾被欺負,自己袖手旁觀。後面還加上了一句,第一次顧傾罵我,朝我發火,第一次覺得她可能比想象中的還要脆弱一點。
xx年2月1日,顧傾第一次收到情書。
xx年2月2日,第一次爲了顧傾揍人。
xx年4月18日,第一次牽了顧傾的手。
xx年9月26日,第一次和顧傾擁抱。
最後一頁是,xx年10月10日,第一次接到顧傾打來的電話。
顧沉想了想,起身走向書桌,拿起筆來又在最下面填上一行:xx年4月15日,第一次問顧傾喜不喜歡我。
他看着這行字,突然自言自語道:“下一次再寫應該就會是第一次向顧傾表白了吧?”放下筆,合上筆記本重新放回抽屜裡,顧沉回頭又看了一眼。
他走到窗前,看着高樓外的那個繁華世界,沒有以前的那種空虛感,反倒有一絲陌生的感覺充斥在心口間,讓他很想大喊一聲。
很多年以後顧沉才知道,那種陌生的感覺叫做踏實,那是他這麼多年來都不曾有過的感覺,而這晚僅僅是因爲陪在那個叫做顧傾的女孩身邊,竟然就會讓他有如此滿足的感覺。
有些人,註定會成爲一輩子的劫,不是因爲錯過也不是因爲得不到,而是因爲喜歡因爲想要在一起,僅此而已。[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