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月回來的時候外面很冷,天氣陰沉沉的,方朝陽看着窗外的天氣皺了皺眉,他想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大雪降下吧。想到這裡,他又將視線移到了不遠處的掛鐘上,眉頭皺得更深了些,手邊的菸灰缸裡面堆滿了菸蒂,他眼角顫了顫。
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響,方朝陽擡眸看去,正看到方明月失魂落魄的走進來,一下子絆在了門檻上,狼狽的摔了一跤。
方朝陽臉色陡然一變,想也不想的衝了過去。
方明月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水,手上的玻璃碎片狠狠的扎進了掌心,有幾滴血濺到了她的衣服上所以顯得格外刺目,她的眸子黯淡無光,瞳孔深處藏匿着深深的憂傷。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方朝陽眼底的冷意足以冰凍整個世界,他突然有了一種好想殺人的想法。
方朝陽扶她起來,任由她把全部的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拼命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後才問道:“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的?”他想,他一定會殺了那個讓她傷心的人。
“哥。”方明月帶着哭腔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記憶中這是方明月第二次哭成這樣,第一次是在父母雙雙逝去的那一年,她站在父母的屍體前,在他的懷裡也哭得這般傷心。
“哥,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方明月的淚水就像流不完似的,也彷彿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好受一些。
方朝陽拍着她的肩,語氣輕柔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不要怕,和哥哥說。”
哄着她,方朝陽眼底卻冷如寒冰,能讓方明月這樣的人,他想不出第二個。
“哥,怎麼辦,顧沉喜歡的是顧傾,可是他們是姐弟啊,怎麼可以……”方明月哭哭啼啼的說着,方朝陽身子卻是一僵,臉色瞬間變了變。
幾乎下意識就要問你怎麼會知道,可這話到了嘴邊他卻硬生生的忍住了。
“是誤會吧。”方朝陽輕飄飄的說道:“你也說了他們是姐弟,不可能會在一起的。或許……只是顧沉拒絕你的又一個藉口吧。”
血緣,這是不管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跨越過的障礙。
也就註定了有些人這一輩子,只能成爲最熟悉的陌生人。
方朝陽眼神暗了暗。
“是這樣嗎?”方明月有些懵懂的看了方朝陽一眼,就在她擡眸的那一瞬間,他已經把眼中所有的隱忍和愛戀都換成了包容以及恰到好處的關懷。
既不近也不遠,不過分親暱又不顯得疏離,就這麼恰到好處的。
只折磨着自己。
方明月顯然是不信的,抽抽搭搭的止不住眼淚。
方朝陽沉默良久,開口說道:“你別擔心,顧家老爺子已經說了只要我和顧傾一訂婚,就開始着手安排你和顧沉的事。”
方明月愣了愣,下意識的說道:“可是她不是不答應嗎?而且剛纔出顧家門的時候哥哥也說不會……”
“那是剛纔,我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了。”方朝陽說:“我會娶顧傾的。”
方明月想問爲什麼,卻在看見方朝陽的眼神時沒有問下去。
方朝陽眸子一暗,只能在心裡說到:
傻丫頭,當然是爲了你。
只要我和顧傾在一起,那麼你和顧沉之間就少了最大的障礙。
你開心就好。
我,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