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會忍不住想,如果沒有那一晚所發生的一切,那麼我和顧沉之間又會是怎樣的光景,是不是會因爲彼此的身份變得親近依賴,亦或者是命中註定般漸行漸遠。
只要沒有那一晚,或許我們都會變成另外一種模樣。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我來到顧家後顧沉的第一個生日,那個時候的我飛揚跋扈,仗着顧家大小姐的身份橫行霸道,顧沉亦是處在最叛逆的年紀,所以顧流溢才總是說我和顧沉很像。
我討厭顧淮民,討厭顧流溢,甚至和沈碧茹都說不上多親近,但我卻很喜歡和顧沉呆在一起的感覺。好像不管我在想什麼,顧沉總是知道,哪怕只是我不經意間多看了哪本雜誌上的某件衣服或是首飾,但凡目光多停留一會,露出一絲喜歡的眼神,沒過兩天那樣東西絕對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裡,不管是什麼。
我從來不會去問顧沉這是不是他放在那裡的,顧沉也從不會說,我們彼此都清楚,所以沒人點破,大概也正是因爲這點我才願意去靠近顧沉,故而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精心去挑選禮物,也是爲了顧沉。
最後選來選去選中了一款手鍊,雖然一個男人帶這種東西總是有些減少男子氣概的,我大概也能想到顧沉是不會喜歡這類東西的,只是顧沉前幾天不小心傷到了手腕,傷口結了疤在手腕上太過顯眼,買這個也能更好的把傷疤遮掩起來,最後我還硬着頭皮去問了問顧流溢,再三權衡才敲定了這份禮物。
我想如果顧沉敢露出一丁點嫌棄的表情,那麼我再也不會送他禮物了,當時我就是這麼想的。
拿了東西興沖沖的去找顧沉,家裡卻安靜得可怕,就連爺爺和一向管理顧沉大事小事的阿淵都沒在。
“顧沉?”我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裡大聲喊着他的名字,腳步下意識的往樓梯那裡走去。
“顧沉,你在不在?”時間已經有些晚了,這個時間顧沉沒道理不在啊。
從房間裡透射出來的橘黃色光芒柔和的照進我的眼底,我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裡暗道:什麼嘛,明明就在卻還不理我。
“顧沉,你在幹嗎,我那麼大聲叫你,你怎麼都不應我一聲?”我故意動作很大的推開了半掩的房門,又擡高了一些音調。
房間開着燈,窗簾卻拉得密不透風,一眼看去卻並沒有看見顧沉的身影。
不在嗎?
我皺起了眉頭。
“唔。”突然傳來一聲悶哼,我把身子向裡探了探,在大大的衣櫥旁的角落裡看到了顧沉。
緊皺的眉頭一下子鬆開,我鬆了口氣,沒有懷疑的進了房間自然的關上了門。
顧沉的房間很大,恍若一個客廳一般。
此刻的顧沉正蜷縮在那小小的一角,臉上的表情一半被暈黃的燈光柔和的映襯着,而另一半被陰影擋住,融於黑暗之中。
他的瞳孔深處正燃燒着一團小小的火焰,微微緊蹙的眉頭有些隱忍的意味,聽到有人走進的聲音時身子忍不住輕顫,待聽清楚來人的聲音頓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