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囉嗦。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就只當我腦子不正常了。”
哪有人會這樣說自己。
一時間有些好笑,我一扯嘴角又扯動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夏零城轉過了身子,只道了句:“活該。”語氣裡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你看,若是在這樣的時刻不落井下石一次,當真不是夏零城的性格。
我撇了撇嘴,沒再搭理他。
天色越來越暗,柴火已經不夠用了,夏零城只好省着點用,火光一下子變得極微弱,也避不了什麼寒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雖然極累卻也是無法入睡的。
“如果我們明天還不能想辦法回去,麻煩就大了。”夏零城硬是忍着疼動了動身子,連聲音都有些打顫,我沒覺察到他的不妥,問道:“我們該怎麼回去?”
這個地方我們本就不熟悉,再加上又大,早就迷了路,事實上我們該擔心的不是明天能不能出去,而且能不能熬過這個晚上。
夏零城靜默的片刻才道:“雲浩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天黑又容易迷路,他們纔沒有輕舉妄動,若是待明日他們下來細細搜查,我們定是會被發現。”他頓了頓,又道:“便是我們連一滴水都沒有,這個山洞又陰又冷,我們或許熬不過這個晚上了吧。”
聽着他淡漠的語氣,我心微微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沒想到,我會與你經歷這麼一檔子事。”夏零城像是自嘲又像是別的什麼,他只道:“顧傾,我是真沒想到會有與你同生共死的這一天。”
夏零城不禁想,這樣說起來好像還蠻諷刺的。
同生共死。
他竟是用了這樣的四個字。
想想也對,可不就是這樣嗎,要生一起生,要死,也只能死在一起了。
“嗯,我不吃虧。”我想了想,特別淡定的分析道:“你看,你是夏氏的繼承人,我只是顧家的一個子女,上有兄下有弟的,就算我真死在了這個地方也無所謂啊,再說要真跟你死在這裡,或許黃泉路上還能有個伴,總不至於孤單一人。”
是啊,我最害怕孤單了,所以如果有人陪伴,那麼去哪裡都沒關係吧。
“你想的美。”夏零城哼了一聲,有些不屑的說道:“便是你想死,沒有我的允許也不可能。”
“我記得在摩天輪上跟你打過賭,你輸了,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我沒讓你死,你就得好好活着。”夏零城覺得眼皮漸漸有些重了,但他知道不能睡。
我有些不滿的回道:“那是你誆我的,做不得數。”
夏零城用力按在了自己的傷口上,咬牙堅持不讓自己發出一點的聲音。
疼痛是保持清醒最好的辦法,他覺得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些。
那一夜,夏零城說了許多的話,我也是,即便口乾舌燥,我們也彼此喋喋不休的說着。
從小時候的窘事到相遇後發生的點滴,很奇怪的是這些事我們兩個竟都清楚的記着,分毫不差。
然後就這麼聊着聊着,突然感覺彼此之間的距離稍稍靠近了一些。
至少,是我們兩個都在努力,努力着向彼此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