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太長，長到白髮蒼蒼已獨自淒涼，一輩子又太短，短到那些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轉眼已是各散天涯。
我想或許自己的確很自私吧。
“顧傾。”這好像是衛子楚第一次直言不諱的叫我的名字，他以前總是顧小姐顧小姐的叫着，有種莫名的禮貌和疏離感，現在在這種場合下叫出我的名字總讓人有點惆悵。
“什麼？”我帶着疑惑的眼神看向衛子楚，或許我不應該逼迫衛子楚做他自己不想做的事，換位思考如此我是衛子楚自然也不希望被人逼迫，所以那一刻我已經產生了放棄的想法。
衛子楚似乎笑了一下卻又好似沒有，我以爲他會說出很多拒絕的話，卻不料他只是說：“沒事，就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那時候的我哪裡又知道衛子楚的想法，他從頭到尾都不曾叫過我的名字，不是禮貌也不是疏離，他只是覺得自己還不配而已。
“其實你如果真的不願意我不會逼你的。”我想就算知道了衛子楚是顧辭又能改變些什麼呢？對於一個認知中早就不存在的人突然又出現的那種感覺，其實我們什麼都改變不了，就算想要做些什麼也只能說是補償而已。
我想衛子楚大概不需要這種補償吧，這裡比不上顧家華麗，卻要比顧家溫暖的多。
衛子楚看了我許久，垂眸說道：“去吧。”如此輕飄飄的兩個字說出口卻彷彿用盡了他必生的力氣。
我一愣，下意識擡頭看向衛子楚。可還沒來得及看進他的眼底，他身子突然向前靠近，伸出雙臂來緊緊抱住了我。
猝不及防的擁抱，我卻沒有避開，應該說根本還沒回過神來。
“我很早的時候就想這樣抱一抱你了。”衛子楚雙臂漸漸收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輕輕的呢喃聲。
“我們，去驗dna吧。”我沒動，任由衛子楚抱着，他的懷抱要比我想象中的冷。
“爲什麼又同意了呢？”我聽見自己很冷靜的問着。明明之前不管衛風怎麼勸說都不同意去呢，明明我也已經要放棄了……爲什麼現在又同意了？
“因爲我突然發現如果能夠看着你出嫁，如果能夠以哥哥的身份親手把你的手交給一個值得你託付終身的男人，那樣好像也不錯。”衛子楚壓低了聲音說道：“即便那個人，不是我。”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格外不甘心。
我想衛子楚大概真的是喜歡我的吧，雖然不能確定他到底有多喜歡，但我現在已經能夠稍微瞭解了一些他的心情。
“如果驗過的結果顯示我們並不是親兄妹，那麼有些話這次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對你說，如果我們真的是親兄妹……”衛子楚的手臂再次收緊，明明用了那麼大的力氣卻一點都沒有傷到我，甚至一點點的窒息感都沒有。
“如果是，那就請允許我以一個哥哥的身份一輩子守護你。”
什麼都沒關係，已經什麼都沒關係了。
如果不是兄妹那些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話他會全部坦誠的說出來，如果是那些話就讓他一輩子都埋葬在心裡吧。
總之這份感情，大概永遠都不會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