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夢休學了,在醫院準備第一次化療。歐陽致遠憑藉學歷和才略找了兩份高薪工作。
今天是易夢第一次化療,歐陽致遠在醫院守着易夢。易夢害怕周阿姨看着自己擔心,以自己想喝粥支開了周阿姨。
“哥,我突然不想做化療了。我不想死在醫院裡。與其這樣,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想去海邊看日出……還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情。”易夢說得那麼雲淡風輕,似乎就要消失一樣。
歐陽致遠上前輕輕擁住易夢:“易夢,相信我,你會好的!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好嗎?”
易夢望着窗外:“好想回長亭!”
在進化療室之前,要抽取骨髓檢驗,歐陽致遠隔着玻璃看着易夢。
易夢用力地咬住嘴脣,手緊緊握成拳頭,直到嘴脣滲出一絲血絲,直到指甲都快嵌進手心。
時間怎麼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易夢閉着眼睛躺在病牀上,歐陽致遠實在不忍心再繼續看着易夢,走出了病房。
歐陽致遠頓時覺得自己是那麼沒有用:‘爲什麼不是自己來替她痛?爲什麼老天要折磨這個善良美好的女孩?爲什麼?’歐陽致遠一手打在牆上。
這時周阿姨提着裝粥的保溫瓶來到了易夢的病房前:“歐陽!易夢怎麼樣?”
“媽,易夢她很堅強。她……對不起,媽,讓你擔心了。”
“傻孩子,易夢是個好孩子。我早就把她當女兒看待了!再說她也叫我乾媽。我是絕對不想看到易夢像你爸爸一樣……”說着,周阿姨哽塞了。
歐陽致遠的心像是被鞭打一樣:“媽,你別進去了。不然易夢一定會假裝沒事兒,那樣她會更辛苦,你看着也心疼。”
周阿姨點了點頭:“如果易夢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在家裡等你電話!”說完便離開了醫院。
歐陽致遠推開門,易夢轉過頭帶着微笑:“哥。”
這個微笑卻深深刺痛着歐陽致遠:“易夢,媽給你帶了點粥,吃點吧!”說着扶起易夢。
歐陽致遠吹着那熱騰騰的粥,正要送進易夢的嘴裡,易夢卻匆匆下了牀,直奔廁所大口大口吐了起來。歐陽致遠站在門外:“易夢,你開開門,讓我進去。”
“對不起,哥!你可以先離開嗎?”易夢眼裡擒滿了淚水,胃裡依舊在翻涌。
歐陽致遠顫抖的走出了病房,他知道易夢現在寧願一個人。如果自己繼續在那裡,她會繼續忍受痛苦。
*2010年11月13日 星期六 天氣:好冷
今天做了第一次化療,不疼!我不知道還能寫多久,或許再過段時間,我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想回長亭!我應該不能治好了吧?易夢,你怎麼啦?不可以放棄自己,知道嗎?想想歐陽,想想幹媽,你一定要堅持。*
歐陽致遠一直在走廊上坐到凌晨,走進病房。易夢已經睡着,可是額頭上的汗水和眼角的淚水是那麼清晰可見。
歐陽致遠心痛的撫了撫易夢緊皺的眉頭:‘易夢,我是不是錯了?或許這段時間我該陪你到處走走?!你一定想回家吧?是不是想回去看看弟弟?或者是那個你深愛的男人?我很自私,對吧?可是我怎麼能就這樣放棄你?醫生說了只要堅持治療就有好的機會。可是,可是這纔是第一次就把你折磨成這樣。告訴我,怎麼才能替你痛?告訴我,怎麼才能讓你不離開我?’
清晨的陽光照進病房裡,易夢的胃雖然沒有昨天折騰的厲害,可是要進行的繼續治療無疑對易夢的心靈是一種摧殘。
“易夢,你醒了?”歐陽致遠感覺到易夢的動靜,便立刻睜開了眼。
看着歐陽致遠憔悴的面龐,易夢忽地堅定了自己要堅強的信心:“哥,你回去休息吧!我可以的。”
歐陽致遠看看時間,上班時間到了:“易夢,我現在要去公司。我一下班就會過來。”
歐陽致遠的背影似乎清瘦了許多,易夢心裡難過極了:‘爲了自己的病,歐陽致遠已經如此操勞。我是不是不應該再拖累他?’
此時,歐陽致遠卻又折了回來。易夢很是不解。
卻聽歐陽致遠說到:“易夢,你不要有負擔。不可以偷偷離開!”說完又離開了。
易夢的眼淚流了下來:‘自己很幸福,對吧?’
望向窗外,十一月的天空,很藍!梧桐葉正在飄零,像蝴蝶一樣,轉眼就不見了。
“易夢,今天可能會辛苦一點。因爲需要重新抽骨髓拿去化驗。”歐陽致遠說的很輕鬆。
易夢知道歐陽致遠是不想讓自己壓力太大。可是或許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那有多麼痛苦。
這幾天連續的化療,已經讓易夢憔悴不已。每個夜晚都疼痛的難以入睡。吃一點東西還會吐,似乎是要把胃裡的所有都吐出來還不罷休!看着如此消瘦蒼白的易夢,歐陽致遠又何嘗不心痛?
“哥,我知道。忍一忍就好了。”易夢也說的那麼雲淡風輕。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在聊什麼輕鬆的話題。
歐陽致遠捏着易夢的手,當鋼針刺進易夢的背時,易夢似乎連用勁捏歐陽致遠的力氣都沒有了。而歐陽致遠竟不敢再看。
直到抽完,易夢依舊蜷縮在那裡,臉上一顆一顆豆大的汗珠滾落。歐陽致遠用溫熱的毛巾輕輕爲易夢擦拭,似乎就這麼輕輕的觸碰也會讓她痛苦萬分。
過了很久,易夢終於緩和過來。可是行動依舊那麼吃力,似乎一說話就會沒氣兒似的!
這時醫生拿着檢驗單走了進來:“治療有效果了,癌細胞正在逐漸減少。”
易夢和歐陽致遠都如釋重負,辛苦了這麼久終於雨後見晴了!
“哥,醫生的意思是我不會死了?”易夢有些喜極而泣了。
歐陽致遠牽起了易夢的手說道:“是的,易夢。你看吧!老天把你還給我了。”
接下來的日子,醫生對易夢停止了化療,而是採用了比較保守的藥物治療。易夢的臉色也漸漸好轉,東西也能吃下去一點了。歐陽致遠和周阿姨都很高興!
*2011年1月15日 星期六 天氣:有溫暖的陽光
這是最近最好的消息了!不用再進行化療了。身體也正在恢復!原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等我好了,一定去酬神拜佛。呵呵……力氣也比以前好多了。想不久以後,我就可以回學校了!已經落下了好多功課了,一定要讓歐陽幫我好好補補。*